已完結的短篇 誰是我的幸運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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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喂,你別哭了啦~~"小小的少年急得抓耳撓腮,不知該如何安撫身邊哭得一塌糊塗的小小少女。
他煩惱地舔舔唇,有些不甘地摘下自己的寶貝項鏈遞給小少女:"這個給你!我媽媽說了,這可是人魚流的眼淚!"
小少女抬起朦朧的淚眼:"人魚的眼淚?"
"對啊!"小少年鄭重地使勁點頭,"這個鏈子裏有魔法,是有錢也買不到的寶貝哦!"
"魔法?"小少女忘了哭泣,好奇地舉著鏈子左看右瞧。
淡金色的細鏈下垂著水色的藍,果然很像一滴眼淚。
"能帶來好運的魔法!"小少年盯著小少女稚嫩可愛的臉龐,忽然嚴肅地宣布,"雖然我們是第一次見麵,但我決定喜歡你了!現在我把好運氣給你,將來你當我的新娘好不好?"
1。暴力女與鼻血少年
白雲猶如大朵的棉絮堆在空中,陽光隻能透過厚厚的雲層忽而閃現,一如古亭舸現在的心情。
她仰天憤憤吐了口長氣。像自己這麼冷靜的人怎麼就中了那無良老媽的激將法?
現在倒好,老媽和她的親親愛人興衝衝環遊世界去也,害她孤單單一人回到這早已人生地不熟的"母市",而且一呆就必須是三年!
所以啦,重新回到睽違近五年的城市,其實心裏是有那麼一絲絲高興的,但更多的卻是抑鬱不甘的情緒。
凝望著不遠處聖光學園的純白建築群,她忍不住嘀咕出聲:"臭老媽,你等著,不就三年麼?我--"
"唔……可惡……"
身後傳來的一聲低咒打斷了亭舸本想出口的"豪言壯語",她不由自主回身看去。
一個身著聖光學園校服的少年倚牆站著,鮮血從他緊捂在臉上的手掌間滴落。
她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奔了過去,一把拉住他那頭耀眼的栗色中長發,將他低垂的頭往上掰,喝道:"仰起頭來!"
少年吃了一驚,下意識地放開捂在臉上的手。
亭舸眼明手快地抬手把手帕按了上去:"手帕給你,壓住鼻子。"
少年聽話地壓好手帕,仰著腦袋睨斜著眼睛打量亭舸:"喂,暴力女~可以鬆開手了嗎?我頭皮很痛唉!"
"痛?"亭舸鬆開手甩甩腕,很不屑地豎起眉梢,冷冷哼了一聲,"輕輕拉下頭發就喊痛,打架豈不是更疼?!"
少年愣了愣,突然悶悶地笑起來:"這是鼻粘膜脆弱造成的啦~我是聖光出了名的霹靂無敵老實人沈昱夜,最討厭的就是暴力,怎麼可能去和人打架啊?"
鼻粘膜脆弱?
亭舸呆呆地上下打量沈昱。
嗯,衣著齊整,除了胸前的一灘血之外,的確沒有打架的痕跡;眼睛黑亮黑亮的,有點像小狗狗;雖然眼睛之下的部分被手帕擋著看不到,不過憑感覺就應該是個帥哥……
但是,這麼一個目測身高在180公分以上的大男人,居然鼻粘膜脆弱?
她忍不住"噗"地笑出聲,但隨即又想到他居然稱呼自己是"暴力女",又說什麼"最討厭暴力",意思不就是討厭自己麼?頓時又有些惱羞成怒。
還沒等亭舸發作,沈昱夜倒先幽怨地歎了口氣:"你在笑……你居然在笑……你在我脆弱的心靈上又劃了一刀……"
看著他一手按鼻一手捧心的……呃,怨婦狀,亭舸的一口怒氣登時泄了。不想再和這個白癡樣的家夥糾纏,她沉默地向後轉,開步走。
身後傳來沈昱夜急急的聲音:"哎哎~~等等!你是新生吧?哪班的?等下我把手帕洗幹淨還你!"
"扔了就好!"
亭舸頭也不回大步奔向學校,心下在嘀嘀咕咕:都是因為跟那三個闖禍的祖宗待在一起的時間太長,害她看到血就想到打架--受傷--治療的流水線。
她的腳步突然頓了頓。
說起來貌似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哇咧!光生老媽的氣了,居然忘記通知那三個人自己回到這裏了!!!
瞬間,她仿佛看到三隻華麗麗的噴火暴龍向自己大踏步而來--
打了個哆嗦,她使勁搓了搓手臂:不管了不管了!忘都忘了,就算現在通知,以那三隻的脾氣也不會輕易饒過自己的,早死不如晚死……
呸呸!瞎想什麼呢!啊,對了,那三隻應該不知道自己在"母市"的地址哦,還好還好……
亭舸一邊努力安慰自己,一邊快步奔進聖光學園的大門。
就算是以校風自由聞名全國的聖光學園,開學典禮亦不能免俗。
校長的長篇大論聽得眾生昏昏欲睡,之後是新生代表講話、學長致歡迎詞……
亭舸偷偷彎腰揉著酸麻的膝蓋:好想念小學和初中的開學典禮哦,那時好歹還允許自帶小板凳坐著聽……
胳膊被人輕輕地戳了戳,亭舸扭頭看去。
一個頂著毛茸茸短發、睜著圓溜溜大眼睛的可愛女孩正衝著她笑,頗像急於討好人的小鬆鼠:"我叫舒玉,你呢?"
因為這友好到不能再友好的笑容,亭舸不由得回了一笑:"古亭舸。"
"古亭舸……亭舸……好難念哦!"舒玉皺了下嬌俏的小鼻子,忽又開心地道,"幹脆叫你亭亭吧!亭亭,你有決定參加哪個社團麼?"
亭亭?亭舸掛下滿臉黑線,隻交談了一句話就用昵稱叫人,這位同學還真不是一般的自來熟啊……
2。人魚王子,你還記得我嗎
聖光的社團相當知名。
各體育社團是校際聯賽中優勝的常客,奧運會上的金牌得主有好幾個就是出身聖光。
音樂社則拿過國際獎項,主演正是現在當紅的明星。
所以,有很大一部分家長是衝著這個把孩子送進聖光的。
也所以,社團召收新生的場地上人聲鼎沸,和菜市場有得一拚。
臉上依然掛滿黑線的亭舸被舒玉拖著在人堆裏鑽來鑽去,終於忍不住用力敲向她的腦袋:"都來回穿梭六次了!你倒是決定了沒啊?!"
舒玉可憐兮兮地抱著頭,委曲地癟嘴:"哪個社團都很好,人家很難決定麼。"
"暴力女,別欺負小妹妹啊~~"
戲謔的聲音阻止了亭舸對那顆毛茸茸的腦袋再下毒手。
循聲望過去,在幾個高個子男生中,亭舸從那頭招搖的栗色頭發和黑亮的眼睛上認出了沈昱夜。
"籃球隊的沈昱夜!亭亭,你認識聖光雙璧啊!"舒玉激動得差點把亭舸的上衣擺從裙腰裏拽出來。
聖光雙璧?什麼東東?COS《銀河英雄傳說》的帝國雙璧啊?
亭舸在心裏吐槽,一邊努力製止舒玉的暴動一邊打量沈昱夜。
早晨的鼻血少年居然擁有一張線條利落的俊顏,清秀上挑的眉下是烏黑靈動的雙眸,直挺的鼻梁、薄而粉的唇……果然是個帥哥啊,自己的感覺還是蠻強的麼……
沈昱夜走到她們跟前,微彎下腰,笑嘻嘻地詢問:"喂,你們要不要來做籃球隊的經理?"
"要!"
"不要。"
激動與平靜的女聲二重奏。
"為什麼為什麼?!"舒玉跳腳。
"我討厭籃球。"看到沈昱夜和他身邊的幾個男孩集體皺起眉頭,做凶神惡煞狀,亭舸好漢不吃眼前虧,忙解釋,"一時口誤,其實我是怕籃球。"
"怕籃球?"沈昱夜愕然地瞪大眼,順手從隊友手裏抄過一個,送到亭舸眼前,陶醉地獻寶,"你居然怕這麼可愛、美麗、調皮……"
"拿走拿走拿走--"
還沒等沈昱夜把讚美的形容詞說完,亭舸已尖叫著抱腦袋蹲地上了。
沒辦法,小時候因為某個白癡的關係,她被籃球砸過無數次,導致了見到橙色球體就蹲地護頭的後遺症……
"昱夜,住手。"
一道清冷的聲音及時製止了沈昱夜繼續把籃球往嚇壞了的亭舸麵前湊的不入流舉動,然後一隻修長美麗的手出現的亭舸眼前:"能起來嗎?"
天籟之音啊~~救命菩薩啊~~亭舸感激地握著那隻手站起身:"謝謝……"
聲音卡嗓子裏出不來了。
亭舸望進了一雙深邃如黎明前星空似的眼,那是最暗沉的夜與最明亮的星的結合……
"皇甫韶華……"在大腦還未做出反應前,聲音已脫口而出。
皇甫韶華神色微動,在他遲疑的空檔,沈昱夜已竄上來親熱地摟住他的肩,拚命地眨動星星眼。
"老大,讓這倆女孩當咱們的經理吧~"
讓人發麻的撒嬌加諂媚的聲音。
皇甫韶華皺皺眉:"我已經說過了吧,經理隻要男生,女孩子太麻煩。"
亭舸抖落被沈昱夜惡心出的一身雞皮疙瘩,悄悄把舒玉拉到一邊,低聲詢問:"你剛說聖光雙璧是什麼意思啊?"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舒玉瞪著亭舸,仿佛她犯了多大的罪過。
"雙璧就是指籃球隊的皇甫韶華和沈昱夜兩個人。皇甫韶華的父親是X大學的校長,本人不僅是校男籃的隊長,且學習成績優秀,是真正文武全才的王子樣~~"舒玉雙手交握於胸前,滿眼冒桃心,"沈昱夜是本市最大家族企業沈氏集團的繼承人,是真正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貴公子,難得的是他一點架子都沒有,平易近人到令人感動~~"
"我不管~我就要女孩子--沒有女孩子在旁邊加油,我沒力氣打球啦~"
沈昱夜撒賴的聲音打斷了舒玉的話,亭舸抬起頭,發展沈昱夜原本摟在皇甫肩上的胳膊已經進展成勒在他的脖子上。
皇甫韶華皺著眉使勁把沈昱夜從身上剝下來:"住手,熱死了!"
沈昱夜倒退兩步,一臉痛苦地作西子捧心狀:"你嫌棄我?嫌棄無怨無悔地跟了你四年的我……"
"打住!算我怕了你了,"無可奈何地揉揉眉心,皇甫韶華看向亭舸和舒玉,"如果可以,你們來當我們的經理吧!"
"哎?可以嗎?"舒玉開心得原地轉了三個圈,"籃球社的經理耶~做夢都不敢想的~偶死也值了~~"
舒玉的樣子逗得亭舸忍不住笑起來。
然後,她的目光與皇甫韶華的碰撞在一起,那似乎含有無限深意的視線讓她不知所措地低下頭去,恰巧看到沈昱夜手上的橙色球體,她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瞬間回過神來。
"對不起……"亭舸抱歉地輕輕一笑,"我是真的對籃球沒辦法。"
離開喧鬧的操場,寧靜的中庭直如另一個世界。
亭舸坐在花壇邊,從領口扯出五年未曾離身的項鏈細細看著,嘴角漾起一絲微笑:你還能認出我麼?我的人魚王子……
淡金色的細鏈下垂著水色的藍,就像一滴眼淚。
3。白癡是會傳染的
聖光學園今年爆出了兩大冷門。
一是號稱堅決不收女成員的校男籃居然找了非常可愛的女孩子當經理,消息傳出,全校的地麵上刹時灑滿了渣渣--全是傷碎了的少女琉璃心;
另一個,入社考核嚴格到變態變態的音樂社,其社長居然紆尊降貴親自邀請一個美少女入社!
據稱開始時全體社員對這個美少女都相當敵視,但,僅僅用了一周時間,她就以出色的音樂才華征服了他們,現在整個音樂社裏上至社長下至剛擠進來的小菜鳥,全成了她的FAN。
也因此,原本便是校焦點的兩大社團現在的觀眾群更是人滿為患。
此時此刻,兩個話題人物正好聚在一起,方便大家觀賞--
對於窗戶與門邊的一堆腦袋,亭舸終於練就了視而不見的本事,不過,她可沒辦法對趴在鋼琴上的舒玉視而不見。
"當經理好累哦,我要死了……"舒玉哀嚎。
忍無可忍的亭舸白了舒玉一眼:"請死到別地兒去,汙染了神聖的音樂之地,死後是要下地獄的。"
從一個小時之前,亭舸纖細的指下流泄出的音符,就是《兩隻老虎》的單純調子。沒辦法,有個女唐僧在耳邊碎碎念,想彈點複雜的都難啊~~
舒玉大怒:"你個沒同情心的!我死了做鬼也不放過你!"
亭舸長歎一口氣,停下飛舞在琴鍵上的手:"累就辭了啊,沒人逼你非做不可吧?"
"我不要!辭掉就沒理由近距離欣賞帥哥了啊!"舒玉理直氣壯。
"累死你活該!"亭舸決定再不理會這個花癡女,盒上琴蓋準備起身走人。
"亭亭,別拋棄我啊~~"舒玉撲上去掛在亭舸身上,"今天球隊有對抗賽,人家除了欣賞帥哥,對規則什麼的一竅不通!你不救我我就死定了!"
"我怎麼救你?看到籃球我兩條腿就發軟!到時候誰救我啊?"亭舸努力把身上的樹袋熊往下剝剝剝。
"可是,隻要籃球不進入你的半徑三米內不就沒事麼?"舒玉死命扒住亭舸堅決不放手。
開玩笑,平時訓練的時候她可以倚仗可愛的外形,拜托有閑的隊員幫忙記錄各類數據,真到了比賽的緊張時刻,誰會有心情幫她啊?
再說了,有那功夫當然要以欣賞帥哥為第一要務,哪有時間和枯燥的數據打交道!
亭亭雖然看到籃球就怕得要死,卻莫名其妙對籃球的基本知識和比賽規則什麼的知之甚詳,不找她幫忙都對不起自己。
巴著惟一的救命稻草,舒玉撒嬌地蹭蹭蹭:"這是我一生一次的請求,亭亭親親~~你就幫幫人家嘛~~在咱們學校比賽,你挪挪腳就過去了麼~~我請吃麥當勞肯德基水煮魚香辣蟹~~"
亭舸無語問蒼天:"你和那個無賴沈昱夜真是天生的一對……"
"耶?真的嗎?其實人家比較喜歡皇甫韶華啦,不過沈昱夜也不錯~~"舒玉開心地繼續蹭,"亭亭,人家當你答應了哦~~"
聽著舒玉沾沾自喜的語氣,亭舸長歎一聲:我是在挖苦你啊,笨蛋……
可是,和這個笨蛋成了知交好友的自己豈不是也……惟有長歎。
亭舸和舒玉走進籃球社的休息室時,隊員們正圍成一圈聆聽教練指導,兩人安靜地避到角落坐下。
看到亭舸的瞬間,沈昱夜原本就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更加明亮起來,他開心地衝亭舸扮了鬼臉,亭舸也當仁不讓地鬼臉回去。
視線微轉,偷偷看向皇甫韶華的方向,果然接觸到了他灼熱的目光,她下意識忙忙地移開視線,卻又忽然慍怒起來,自己又沒做什麼虧心事,幹嗎要心虛啊?
但等她再度拉回視線時,皇甫韶華和沈昱夜已是一副聚精會神地聽取教練指導的模樣了。
亭舸習慣地咬咬唇,心中隱隱地升起一絲失落感。
失落?
她悚然一驚。
為什麼會產生失落感?是期待皇甫韶華和沈昱夜對自己更加重視嗎?
明明、明明立過誓言再不對他人抱有期待,隻依靠自己的力量啊?!為什麼會--!!
"亭亭,你覺不覺得,教練好囉嗦哦~~"舒玉輕輕扯扯亭舸的衣服,低聲抱怨。
正沉浸在低氣壓雲層中的亭舸緩緩把目光落到緊挨在自己身邊的毛茸茸的腦袋上,然後又慢慢移向不遠處的沈昱夜--
知道了,古語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俗話又說白癡會傳染(喂喂,沒有這種俗話哦),我一定是被這兩個白癡傳染了啊啊啊~~!!!
突然被亭舸瞪了一眼的舒玉特無辜地眨了眨大眼睛。
去往籃球館的路上,沈昱夜嘻皮笑臉地走在亭舸身邊,熱絡地搭住她的肩:"暴力女,你整天待在叮叮當當的音樂社多沒勁,不如來當我們經理,一起揮灑青春的汗水~~"
"我還向著夕陽奔跑呢!"亭舸掃掃身上的雞皮疙瘩,"把你的爪子拿開,小心我告你騷擾。"
沈昱夜一臉悲痛莫名:"你怎能這樣對待我?你……"
亭舸翻翻白眼:"我就是要傷害你幼小、纖細的心靈,怎麼樣?"
走在兩人身後的皇甫韶華看著沈昱夜一臉吃癟的表情,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他緊趕兩步走到亭舸的身邊,幾乎是小心翼翼地問:"球隊經理要坐在球場邊上,你……不要緊嗎?"
一句"不要緊嗎"引爆了亭舸滿腹的牢騷,她大聲怒吼:"當然要緊啊!"
4。我隻是……
籃球館內人聲鼎沸,比起加油聲,女聲大合唱般的"皇甫韶華我愛你!""沈昱夜我愛你!"的聲浪更加高亢刺耳。
亭舸一邊記錄著敵我雙方的進球數、籃板數及我方球員的體能數據一邊暗暗咋舌:"簡直是明星表演秀嘛。"
不過,她能理解那些女同學們的狂熱,就連懼怕著籃球的她,血液似乎也不受控製地沸騰起來。
她著迷地觀察著場上那兩個配合無間的男孩。帶球、過人、傳球、上籃、灌籃,所有的動作都是那麼地灑脫流暢,場上的其他球員完全淪為配角,成了烘托兩個主角的存在。
此時的亭舸,恨不得學習正在身邊蹦跳著發花癡的舒玉,也站起身大聲地嘶吼--
但是,必須忍耐!不能讓那個每進一球就奔到場邊來現"我帥不帥?"的白癡沈昱夜更得意了!!
她用力呼出口氣,眼光堅定地從沈昱夜身上挪開,看向皇甫韶華。
嗯,不愧是隊長,瞧瞧那指揮若定的大將之風……
亭舸突然臉色大變地猛跳起來:"小心--!"
對方兩名球員,一個惡意地拉扯皇甫韶華的球衣,一個踹向他的小腿,皇甫韶華在閃躲的時候無法保持身體的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整個球場霎時一片安靜,接著鼓噪起來,"卑鄙""無恥""小人"等等的指責聲洪水般向對方球隊傾泄而去。
亭舸提著小衛生箱衝向坐在地上的皇甫韶華。
她小心翼翼地脫下他的球鞋,拉下襪筒後,看到已然紅腫的腳踝,亭舸感覺自己的腳踝也如被萬針攢刺般得疼痛。
她下意識地呻吟一聲,跳起身怒瞪向對方的球員,聲音嘶啞著大聲嗬斥:"輸也要輸得有骨氣,居然使這種陰招,你們還有沒有一點運動員的自尊啊!"
"小舸,沒事的,"皇甫韶華抓住亭舸的手臂,笑著安慰,"別擔心,我沒什麼,運動傷害是比賽中常有的事,我還有兩粒罰球,先幫我治療吧。"
"可是……腫得這麼厲害,一定很痛吧……"
亭舸垂下頭,一滴晶瑩的水花砸碎在皇甫韶華的傷處。
"別哭,暴力女。這隻是小事一樁啦,誰讓我和老大兩個這麼帥呢!受點運、動、傷、害,平衡一下平民的不滿情緒也算傷有所值,你們說是不是?"
沈昱夜臉上帶著笑,眼神卻淩厲如冰,在他的逼視下,對方球員全部低下頭去。
亭舸用含著淚的大眼惡狠狠地剜了剜對方,在皇甫韶華的腳踝上噴了止痛藥劑後,用繃帶仔細地固定住。
沈昱夜蹲在旁邊看著,想起她對付自己流鼻血時的麻利動作,讚歎道:"你治療傷患還真有一套。"
"和喜歡受傷的人在一起待久了,想不熟練都難。"
亭舸想起那三隻幾乎與自己朝夕相處的暴龍,算一算,已經有二十多天沒見了……
唔,還真有些想他們了,雖然會被他們的怒火燒到,但還是聯絡一下比較好吧?
不過到時候他們一定會不顧一切地飛奔而來,那樣事情就鬧大了呢!
眼裏還掛著淚的亭舸,唇邊卻勾出了一抹笑意,兩個小酒窩兒若隱若現。
沈昱夜看到她露出如此少女的表情,心裏一跳,禁不住伸出手戳戳亭舸臉上圓圓的小酒窩,誇張地大叫:"暴力女你好可愛!平常幹嘛總是一本正經的,浪費你可愛的臉哦。"
"什……什麼嘛……"
這麼光明正大的當麵讚美讓一貫皮厚的亭舸也不禁紅了臉,她無措地用雙手捂住發起燒來的臉頰。
皇甫韶華笑笑地道:"喂喂,你們兩個注意點啊,眾目睽睽之下哪~昱夜,扶我去罰球線。"
亭舸瞬間羞得無地自容,拖著小醫藥箱逃回了休息區。
皇甫韶華穩穩地站上罰球區,從沈昱夜手上接過球,輕輕地在上麵印了一吻。
亭舸知道,這是他祈禱成功的儀式,她堅信,這兩粒罰球,一定會進!果然,籃球在空中劃了一道完美的拋物線,進了!
這一刻,亭舸的眼睛又濕潤起來,她覺得,那可怕的橘色的球體看上去竟有些可親了。
回到休息區的皇甫韶華坐到亭舸旁邊,接過亭舸遞過來的礦泉水,大大地喝了兩口,然後放鬆地靠到椅背上。
亭舸垂下眼睫,輕聲道:"你剛才叫我小舸了吧?我都警告過你不許這樣叫我了的!"
"抱歉,"皇甫韶華微笑著,"習慣很難改,我剛才怕你衝上去咬人,一時情急麼。"
亭舸大怒抬頭:"什麼咬人,我又不是狗!"
皇甫韶華輕聲笑著,舉起手揉揉她有些亂亂的長卷發。
看著他臉上寵溺的表情,她不好意思地別開頭,喃喃著轉移話題:"你明明知道舒玉不合適,為什麼還決定要她當球隊的經理?"
"她是你的朋友不是嗎?"皇甫韶華低笑,"她是釣你的餌,有她在,你必定會經常來我們球隊。"
亭舸不滿地嘟起嘴巴:"哼,你從小就老奸巨滑的,我總是上你的套……"
奔跑在球場上的沈昱夜看到親密低語的兩人,流暢的動作不由得停滯下來,心,不知為何有些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