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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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狂人傲人的回憶
    前世(四)
    陳風看著這封再普通不過的信,心中一片茫然。
    他穿上了桌上的衣服,起身出了門,沒走多久,出了穀。
    他沒注意到,後麵的房子早已化為了一縷青煙,在山風中飄蕩而去。巨大的火鳥飛落,得意的向天空鳴叫了幾聲。
    穀外是一座安靜的小村莊,一泉小溪奇異的從村子裏流向山穀中。
    沒辦法,命運經常喜歡捉弄執著的人們。
    陳風出了穀,打聽一下,果然,外麵已經過了二百年。陳風在穀中已經度過了二百年的光陰,歲月或許在他身上留下了特殊的痕跡。
    長生不老並不是對所有人都是一件高興的事,陳風受到結界的影響,身體的巨大改變,更確切的說,他吸收了結界的能量,可他並不關心這些。他關心的是二百年過去,世界上再也沒有紫燕公主這個人,他的努力再也沒有了意義。
    陳風漫無目的的行走在小村莊中,沒有快樂,也沒有悲傷,嚴重隻剩下疑惑和茫然,竟沒有一絲生機。在陳風自己看來,他或許早就應該死了。有人為愛傷神,有人為情癲狂,年輕的有,老的也有,像陳風這麼老的或許不多,到底愛情是什麼,是所謂的我們身上的構造、情欲使然,還是我們對枯燥生活中的不多的期望,為什麼非要等到鬢發斑白,我們才體會到和歲月相比,青春被我們徒然放大到無邊無際還不覺的足夠。
    不知走了多久,陳風略微抬頭,眼前是一座破舊的古寺,紅漆的大門已經露出斑駁的顏色,門上木匾幾個大字依稀可見,絕塵寺。
    大門‘吱呀呀’一響,裏麵走出一位年邁的老僧,十分老邁,身形瘦小,遠處看去,好像枯朽的樹木。
    “小施主,你好,老僧法號‘了無’。”
    “有事嗎?”陳風顯得很冷漠,聲音滄桑。
    和尚嗬嗬笑了,“阿彌陀佛,施主,你雖然看上去年紀不大,可是,你的心怎麼比老僧還老啊。這世界上的事,本就變化無常,要看分明了,這一切本也沒有什麼,幾十年怎麼樣,幾百年怎麼樣,幾千年幾萬年又能怎麼樣,日月星河仍在呀。佛曰:彼岸無岸,強名曰岸,岸無成岸,心止即岸,”老僧說的不緊不慢,聲音也慢慢低沉,說到後來倒好象在說給自己聽一樣。
    老僧的禪語不停地在陳風耳中徘徊,讓陳風枯萎的心好像突然又有了痛的感覺。
    陳風雙膝一軟,突然跪倒在地,幽幽地說:“大師,我塵緣已盡,心無掛礙,請你收我為徒,我願意一生跟隨您修習佛法。”
    “哈,哈,哈,”老僧笑了幾聲,聲音不大,卻如紫日般浩然龐大,與他瘦小的身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小施主,這裏既不是深山中的古刹,也不是香火鼎盛的大廟,隻不過是塵世中的一處不能絕塵之所,你在這裏入我佛門可不是個好地方啊,你先進來吧。”
    陳風跟著這個仙人般的老僧進了寺門。
    寺裏普普通通,佛堂等房屋都看得出陳舊斑駁。
    寺裏好像沒有別人,陳風和了無坐在桌前的木凳上,
    “施主,你塵緣未了,心結不去,如何能專心向佛啊?”
    “大師,如果一個人,連活著都沒有了意義,怎能說他塵緣不了,請您收下我吧,”陳風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淒涼。
    “嗬嗬,施主,你心中的苦隻有靠你自己來想清楚,並不是念幾卷佛經就能化解的了的。因為你心有不專,就不能理解佛經中的深意,不能理解佛經中的深意,佛經如何救你啊?況且,施主,看你麵相,本就是性情中人,必定與佛無緣啊。”
    “可是,大師……”
    “施主,我看到了你的心,你如果不覺得老衲囉嗦,就聽老衲念幾卷經文吧。”
    ……
    ……
    十一月,天氣轉涼,但星鬥穀中仿佛仍是春天,竹軒中的湖水並沒有被凍住,青綠的細竹不停地隨風飄蕩。
    王憶真在大廳中,拿了個瓶子,衝著盤信喊道:“盤大哥,你看看,這玉太他媽值錢了,簡直就是國寶,咱們這的東西太嚇人了。”
    盤信拿著個掃把正在掃地,不屑的說:“反正我也不懂,看了也是白看,又不能當飯吃。”
    “嘿,你真沒勁,我得問問李先生這哪來的,不對呀,怎麼今天一天都沒看見他。”
    “咚咚咚,咚咚咚,”穀外響起了敲門聲,盤信聞聲跑去開門。
    不一會兒,盤信的大喊聲傳來,“李老,您這是怎麼了,”
    王憶真聽到聲音趕緊跑過去,隻見,李博老邁的身軀上竟浸透了鮮血,臉色發白,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
    “李先生,您堅持一下,”王憶真喊道,“我去叫救護車。”
    “掌櫃的,別去了,醫院裏治不好老朽的傷,您放心吧,老朽活了幾百歲,療傷救命的藥還是有的,老朽死不了,”說完咳了幾聲,又說道,“盤信啊,你去我房裏,把那幾個黑色的瓶子拿來。”
    盤信飛一般跑了。
    一個小時後,李博房裏。
    “老先生,您怎麼樣了,”盤信給李博包紮好,王憶真在一旁有些著急。
    “沒事了,我這藥好多年沒用了,沒想到這藥效還是不錯的,就從來出現不了現在你們在裏說的過期這回事兒,”李博微微一使勁,傷口疼痛,沒有能坐起來。
    “你這傷怎麼弄的,好像是刀劍砍的,”盤信平時傻呼呼的,但經驗是有的。
    “唉,”李博歎了口氣,“是昆侖派的人,他們向老朽討要他們的寶物,我李博一生天上地下怕過誰,要不是他們掌門的兩位師尊出手,哪能傷的了我,唉,那兩個老小子,練了幾百年也不容易,老朽隻不過受了外點,可他們估計沒有一年半載是下不了床了。”
    王憶真不禁感歎,看來等著自己的事情要來了。
    對於,聽到“昆侖派”這麼個詞,王憶真現在也不太驚訝了,畢竟龍女都見過了,還跟自己一所學校,唉,頭疼。
    一個長滿楓樹的院子裏,滿地幹黃的落葉,清風吹過,樹葉在月影下零丁的掉下。這院子的名字叫“楓葉閣”,像王憶真的竹軒一樣,正是在穀中李博的住處。整院的楓葉一半還露著些許綠色,絲毫沒有老境的淒清感,完美的秋景夜色。
    王憶真跟盤信在楓葉閣的院中散步,“盤大哥,這昆侖派,什麼情況啊”
    “還能有什麼情況啊,一群牛鼻子老道,就是欠打唄,別讓我看見他們,要是讓我看見,我見一個打一個。”
    “這昆侖派到底在什麼地方啊?”
    “掌櫃的,你還沒出過穀吧,咱們星鬥穀,就在昆侖山脈中,昆侖派就是一幫臭老道,當年我爹就不服他們,憑什麼他們叫昆侖派,這昆侖山,又不他們家的。”
    費力聽著盤信的介紹,王憶真總算了解了簡單的情況,昆侖派就在星鬥穀附近,距離很近,昆侖派曆史悠久,高手輩出,幾百年來聞名於世。掌門人‘守清’,執掌昆侖派七十餘年,另外守清還有三位師尊,本境,本孔,本項,常年在附近的山中清修,但此次昆侖派向星鬥穀發難卻請動了這三位中的兩位:本孔,本項,可見此事對昆侖派的重要。
    王憶真手杵著下巴,坐在大廳中發呆,對於此事,本來就少經世事的王憶真用盡了心思想著辦法。哪知不等他想出辦法,危機又來了。
    “李博,你出來,”外麵突然想起喊聲,王憶真心說挺好,有一個罵城叫陣的,他們就不懂得敲門?
    跑出去一看,隻見,月光下,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身穿西裝,帶著二十來個二三十歲同樣穿著打扮的青年,站在院中。
    王憶真心說,“這哪是昆侖派啊,分明是黑社會的。”
    “小弟弟,把李博或者你們新老板叫出來,就說,昆侖派來人了,”中年人身後,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長的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個頭在一米八左右,比王憶真高出一頭。
    王憶真麵對這麼多人,還真有些緊張,畢竟人家隨便拎出來一個打自己這樣的,十個都白給,“你們有事嗎?”
    青年走了過來,“小兄弟,我們這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辦,你去把你們老板叫出來,我們跟他說。”
    “唉,”中年人開口了,“看來這古董店再也比不得當年了,狂人死了,那個新老板竟然連個麵都不敢露。”
    王憶真看他們視自己於無物,心裏就極為不爽,可是看到這麼多人氣勢洶洶的來找茬,心裏確實又有點發怵。這時聽到中年人說老板不敢露麵,可不幹了,自己麵子沒了好說,這麼大個店,麵子沒了,以後還用用不混了。
    他一咬牙,哼了一聲,“我就是新老板,有什麼事呀。”
    “哈哈哈,”眾人大笑,中年人露出一臉不屑,“這是人才凋零啊,找這麼個小不點兒來當掌櫃。”
    “小子,”中年人好像在對小孩兒說話一樣,“把我們的東西還我們吧,既然狂人死了,我們就隻能把李博帶走了,你年紀小,我們就不追究了,去拿東西吧。”
    “拿什麼東西,”李博從裏麵走了出來,盤信在身旁扶著他。
    “李博,”中年人說,“你少廢話,幾百年前,狂人搶了我們昆侖派的寶貝‘飛雲鼎’,現在狂人死了,結界也沒了,你趕緊把鼎交出來,跟我們回去認罪。”
    “田雲山,”盤信喊道,“連你師父都不是李老的對手,還要請你師祖來跟李老交手,就你這樣的也敢來。”
    中年人剛要動怒,旁邊那個剛才跟王憶真說話的英俊的青年替中年人說了話,“李前輩,我是昆侖派的小字輩門人,我叫司馬雲龍,狂人前輩幾百年前借了我派的飛雲鼎,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可此鼎畢竟是我派的寶物,於禮來說前輩應該歸還。”
    李博哼了一聲,“小輩,我太了解你們門派了,你不用在這裏惺惺作態了,我告訴你,別說前任掌櫃沒拿你們的什麼鼎,就算拿了又能怎麼樣?我們前任掌櫃在的時候,你們哪個趕來?”
    一時間,竟沒人說的出話來,場麵變得越發嚴肅,緊張起來。
    王憶真心裏一緊,他的想法是,要是古董店真的有其他人的東西,人家來要,直接歸還也就罷了,現在這麼多人一起來,分明是來強的,這事可就複雜了。要是給了他們,估計會大損墨客古董店在他們所謂“江湖”中的名頭。他疑問的眼神看向李博,李博卻衝他點點頭,明顯是表示,不是不給,是真的沒有。
    自從王憶真來做老板,雖然感覺李博透著股狡猾和老謀深算,但同樣能感覺的出,李博是真的拿王憶真當了自己人,從來沒騙過他,所以李博示意沒拿,王憶真知道,東西是真的沒在穀中,但上任掌櫃狂人強沒搶過,就不得而知了。
    於是,王憶真就像解釋,哪知昆侖派的人湧了上來,對方除了中年人和那個青年司馬雲龍沒動手外,其餘的二十多人都衝了上來,與跳上前去的盤信打了起來,二十多人明顯都是經過訓練的武術高手,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盤信卻不吃那一套,強壯的身體硬是扛著對手的擊打,兩個拳頭猶如兩把大錘子,上下舞動,不一會兒就趴下幾人。
    王憶真在邊上看著幹著急,就自己那身體,體育都不及格呢,現在肯定也幫不上忙。李先生受傷,盤信隻有一個人,而他這個掌櫃的卻隻能在旁邊看著。
    突然王憶真靈機一動,迅速跑回了大廳中,李博看了一眼,以為王憶真畢竟是個普通人,見到這種場麵跑了也正常,不甚怪他。
    不一會,二十多個昆侖派弟子已經被盤信的大拳頭打的紛紛倒地,隻剩下始終沒有出手的那個青年和那個叫田雲山的中年人仍然冷冷看著場中。
    啪,啪,啪,司馬雲龍拍起了巴掌,“好啊,這位大哥果然身手不凡,在下佩服。”
    “你少廢話,”盤信大喝到,“不服的話,你也上啊。”
    “哦?既然這位大哥想和在下切磋切磋,在下隻好恭敬不容從命,”青年文質彬彬的說。
    盤信飛一般衝了過去,掄起拳頭,便照著司馬雲龍的頭砸去。
    盤信隻覺得他的拳頭還在空中,可有一隻手已經拍在了他的胸膛上,於是盤信如拋起的石子一般飛了出去,被跳起的李博接住。盤信手捂胸口,一口血噴出。
    李博重傷在身,接住了盤信,自己也有點吃力,大喝一聲,“小輩要不是你們門派的兩個老家夥,合力打傷了我,就算一千個你這樣的也不是我的對手。
    “前輩,如今你有傷在身,依我門裏的規矩,本不應該向您動手,可事關我派寶物飛雲鼎,我等必須來要回,”司馬雲龍說。
    “呸,”盤信說,“趁人之危,真不要臉。要不是李老有傷,你們哪個敢上。”
    “徒兒,”中年人說,“無需跟他們多言,直接抓了李博,咱們搜東西。”
    這時,王憶真從大廳中衝出,大喊一聲,“住手,鼎在這裏。”
    眾人一驚,隻見,王憶真手裏托著個布包,包裏鼓鼓的,像是個大罐子的形狀。
    “鼎在這裏,想要的來拿,”王憶真大喊一聲,再一次跑進了大廳,從另一邊,通往王憶真那座城市的後門跑了。
    中年人一瞧,不及多想,“徒兒,咱們追,”說完,兩個人,衝進大廳,追了過去。
    王憶真對自己從小長大的這座小城市當然熟悉,這裏離家本就不遠,所以他跑出了門三拐兩拐,就跑進了附近的胡同。而昆侖派的兩位情況正好相反,昆侖山距離這裏本來就是十萬八千裏,兩人一出門就蒙了,弄不清是到了哪裏,反正肯定不是昆侖山附近,但是,兩人耳力超群,憑著遠處對王憶真腳步聲的辨別,施展輕功,以極快的速度追了過去,跑進了胡同。
    這座小城市平房很多,胡同更多,兩個人跑進去,覺得就像是進了迷宮一樣,平日學的什麼陣法八卦,完全起不到作用,到處長的似乎都一樣。雖然他們速度極快,但也是一邊跑一邊停下來聽聽聲音,所以,王憶真還是能勉強的逃著命。
    王憶真邊跑邊想,自己的體力肯定比人家差的遠,所以自己這麼跑根本不是辦法,得快想主意。
    他左拐右拐,突然想到,自己離胡同外的馬路不遠了,於是,他帶著他們又轉了幾個圈,跑出了胡同,運氣不錯,剛好一輛出租車駛來,王憶真招招手,車停了下來,這時,昆侖派兩人也出了胡同,看見了王憶真。
    王憶真以最快速度,蹦上了車。
    “去哪啊?”司機問。
    “快走,哪都行……去公安局也行。”
    兩人輕功高明,但跟馬比比還行,自問比不了汽車,於是,氣急敗壞的眼睜睜看著車開走了。
    家中,王憶真打開布包,把裏麵一個瓷罐子拿了出來,雖然,在古董店裏的東西,隻要不是李博故意拿出來考王憶真的,一般就都相當值錢,但這卻根本不是飛雲鼎。剛才王憶真想的很明白,李博受傷,這樣下去,肯定會被他們捉走,李博又表示穀裏真的沒有那鼎。於是,他靈機一動,想出這麼個主意,抱著個假的跑了出來。
    如果某個大收藏家看到王憶真拿著的這個的繪有四魚戲水圖的元代青花瓷罐,還被當成是代替品,抱著滿大街到處跑,不知道會怎麼想。
    他想的很周全,他們倆這次出來,畢竟目的是‘鼎’,而且鼎對於他們來說好像就是天大的事,他們肯定想盡辦法找自己,不敢浪費一點時間,因為自己有可能把鼎轉移。所以,星鬥穀暫時是安全的,他們應該不會回去。但願李博能盡快養好傷。他在車上看兩人沒能追來,於是讓司機把他帶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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