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天街小雨潤如酥  第六十七章 留下買路錢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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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叫夜貓子耐不住性子,我就是典型。在吃了兩個月的開水拌飯,我終於想念外麵的花花世界,紛紛美食。讓我在這山坳子裏修身養性,您老別開玩笑了。然後不顧老天爺的怒氣,我冒著被劈的危險,在某個風雨交加夜,跑了。
    跑了一夜,我轉身對著那遠去的苦日子,揮著手臂告別。腳步輕快,心神飛揚。進了鎮子,買了一輛舒適的馬車,想舒舒服服的睡一個覺,沒想到半路上,車夫一聲尖叫驚醒了我。
    大半夜的見鬼了?
    我自然不信鬼神,拉開車簾子壯膽出去一看,真是把我嚇了個六神無主,魂不附體。
    墨墨和淺淺,居然掛著一張掛花的小臉衝我帶淚的笑:“姐姐,你走好快。”
    我當即就將兩孩子摟在懷裏哭了,很大聲很沒形象的哭了。
    他們怎麼追上我的?我自己都走的快堅持不住的山路對兩個孩子來說意味著什麼?後來進了村我還可以租了馬車連夜趕路,對於沒有馬車的他們,我更不能想像,也不敢去想。想到我的殘忍,我的狠心,我的絕情,我就覺得自己禽獸不如。可是,我卻總是以不能連累別人來逃避責任,逃避身邊關心愛護我的人。
    看到他們沒有責怪,沒有委屈的笑容,我終是將連日來對許多人的思念愧疚付諸於眼淚裏。
    淺淺又哭了,一把推開墨墨喊道:“都是你,都是你!說了,姐姐不喜歡我們了。我們隻要悄悄躲著就好,你出來幹嘛!”
    墨墨抽抽鼻子,用他溫軟的小手抱著我腦袋哽咽著說:“姐姐,你別哭,別哭。墨墨知道錯了。姐姐,你不要不喜歡我們好不好,以後隻要姐姐煮的東西墨墨都不說難吃。隻要姐姐給的東西,墨墨都收好。隻要姐姐說的話,墨墨都會聽。”
    我哭紅了眼,索性坐了下來,抱著兩娃娃繼續哭,鼻涕眼淚統統往他們髒兮兮的破爛衣服上抹:“我沒不喜歡你們,你們兩個死孩子。誰讓你們悄悄跟著了啊?以後還敢做這種事,我打你們屁股。”
    於是,兩個孩子理所當然的變成了我的拖油瓶。罷了罷了,既然擺脫不了,推卸不了,我就隻能盡我所有保全你們就是了。
    車子搖搖晃晃,我昏昏欲睡。就在這時,一聲叱吒破空而來,頗有唱腔的味道:“哪裏逃,給老子速速下來!”
    車身猛烈震動之下,瞌睡蟲也被震飛了,兩個孩子向來有起床氣,因為沒睡舒服,咧開嘴就哭了。我被吵的頭痛欲裂。拉開簾子問車夫:“什麼事?”
    車夫哆哆嗦嗦拽著韁繩說道:“姑,姑娘,遇上,遇上山賊了。”
    皺著眉抬頭看去,不遠處,一幫漢子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站著。
    “噗嗤……”
    緊接著就是一陣爆笑。
    山賊頭頭被我笑悶了,傻啦吧唧問道:“笑什麼笑,笑什麼笑,嚴肅點!我這是打劫,打劫知道不!?”
    我還是笑,連眼淚都笑了出來。倒不是因為他們連菜刀鏟子都算在武器內,也不是那強盜頭子嘴邊沾了一粒米飯。而是因為,他們身後一籮筐一籮筐的蔬菜蘿卜,顯然是從地裏剛摘起來的。
    當然,若是平常人,也就想他們窮凶極惡連樸實農民也不放過。可我卻知道,這幫山賊是莊稼人,而且可能剛才還在種地。
    若是以前,我肯定也不會清楚,因為萬事有沚鳶遊夜擔著。不過現在隻身出門在外,還拖著兩個小油瓶,不認真做些準備怎麼行?每到一處,方圓百裏內的地形民風都被我調查了遍,如今對聖庭國的了解反而不亞於任何一個國家。
    所以,我自然知道,那連綿低矮山丘後隱藏著一個小村莊,而且村子前陣子遭另一撥強盜燒殺搶掠。那時候,年輕力壯的男子都去縣裏應征當兵去了,收到消息連夜趕回,沒想到一村老少婦孺幾乎死絕。整個村子又是一把大火被焚。也不知怎麼回事,從那之後,整村人都消失了。人們猜想,可能男人們都當兵去了吧。
    見到眼前這架勢後,果然證實了我的猜想,這幫男人放不下那仇怨,也當起了山賊。可畢竟山賊也不是好當的,一邊種地過活一邊搶掠財物支持內需。想著以後一定要報複那幫毀家殺子的山賊。
    山賊頭頭身邊一個像黃瓜條的男子捅捅他老大,悄聲說道:“切勿急躁。”
    一定要形容的話,那男子長的頗英氣俊秀。沒想到山賊頭頭雖然口氣還是很衝,可態度明顯尊敬不少:“那小丫頭坯子笑的老子冒火。”
    黃瓜男失笑著搖頭,表示無奈。
    墨墨和淺淺也不哭了,出來看熱鬧,在一邊說著什麼。幸虧山賊離得不算近,不然非把鼻子氣歪了。
    墨墨撇撇嘴說道:“淺淺,他們吵到我們睡覺了。”
    淺淺揉著眼睛點點頭:“墨墨,你帶的風煙呢?早解決早升天,我還想睡呢。”
    墨墨皺眉說:“你腸子真黑,姐姐說了,做人要仁慈。要不改青煙吧。”
    “恩,有道理。”
    我嘴角抽搐,一手一人將他們丟回車裏。風煙是什麼?青煙又是何物?
    我當然知道!
    風煙無色無形,隻要吸入那麼一點點,就會迅速致人神經麻痹不覺疼痛,失去心魂,然後全身變形扭曲,皮膚一寸一寸龜裂,直直要熬足七日,飽嚐疼痛,血盡方休。
    一聽到這個,我就非常慶幸這兩娃娃喜歡我,不然指不定自己怎麼死的呢!比起風煙,青煙確實算“仁慈”不少。
    青煙自然藥如其名,是青色的,人看見能及時逃走,可逃不了的可慘了,七日內嘔吐不止,七竅流血。
    這對他們來說,可能隻是閑時玩耍的道具,我也被毒害過。不過隻流了一點鼻血就被淺淺治好了,然後淺淺把墨墨痛毆了一頓。墨墨也不還手,撲在我懷裏哭,喊著說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姐姐在那,隻知道淺淺搶了我雞腿。
    曾經中招過,我自然是記憶猶新,一聽就抖了三抖。這些半路出家的山賊怎麼可能知道這種毒?還不得死絕了?
    對於有可憐遭遇的人們,我們要有愛心,關心,良心。
    咳咳,當然,那不是我說的。是某某某名人說的。
    我也不笑了,跳下車說道:“大哥,你看我和我弟妹就這麼一輛馬車,幾兩碎銀子。就算我願意給你們,你們也好意思搶我們嗎?”
    山賊頭頭顯然猶豫了一下,然後憤憤說:“誰不這樣說啊!老子我再也不吃虧了。”
    嘿,想來這山賊頭頭吃過一次虧了。吃一塹長一智。
    再吃虧,再長智……到最後,什麼都覺得是騙人。沒了良心,也就真的成了山賊。
    誰不是這麼長大的呢……
    莞爾一笑,我也坦白道:“我當然有錢,不過不在身邊,那錢莊也不是白建的,像你這麼沒眼光的打劫,活該種地。”
    山賊頭頭被我說悶了,哼哼著氣半天沒說出話來:“你這個丫頭坯子,你,你,你給老子乖乖交出來。”
    我白了他一眼,懶懶的抹去墨墨眼屎:“交啥?我就這麼多家當,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哦,不對,三條。”
    山賊頭頭也被我氣的翻了個白眼。轉向身邊的黃瓜男求救。他雖當起了山賊,可是殺人那事倒是至今仍未有過。
    黃瓜男笑意吟吟的打量我。讓我好不自在。這男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山賊……倒像……我搖頭,不可能,不可能,不想也罷。
    黃瓜男看了半晌,也就一個翻身下馬,那姿勢,看得我有些怔楞。
    衣袂飛揚,不是。英姿颯爽,不像。身姿矯健,開玩笑。而是,他的腳跛了。所以,明明是很好的身姿,看著卻很不協調,可骨子裏的優雅從容還是不容忽視的。
    黃瓜男來到我身邊,身後兩個孩子像足了野貓,貓毛根根豎起,恐怕他若不是停的恰當,早就屍骨無存。
    他輕巧一笑,麵容明朗,笑容清澈:“姑娘,留下買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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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沒喊票了,話說,大家都把票票給沚鳶了,到後來可別後悔呀~~
    從今日起,兔子更新回複。因為某兔子又回熱帶讀書了。可是兔子會堅持一天一更的,雖然字數沒以前的多,還請見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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