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月有青樓一條街，但那最出名的娛樂產業集聚地可不在洛月，而是豔名遠播的歌舞一城，香闈。就像拉斯維加斯一樣，香闈的娛樂事業在蒼晴穩居第一。
    一路上，我還了解到，這美女可是有官家排行榜和民間排行榜之別的。
    官家排行榜，我已經見的七七八八了，籬月李默鈴，樊月孫月香，聖庭司徒花嬌，蒼晴水洢韻。隻有最後一位我至今還沒有見過。
    而這民間排行榜，雖說是民間，不過成色絕對不會比官家差，尤其是這民間範圍更廣，更全麵，說不定反而更貼合大眾期望。而其中不少就是從香闈選出。
    雅，雲香（靜夜晴）。冷，厘影。媚，魅聊。弱，青柳。除了靜夜晴，後者三人均是在香闈，且更巧的是，都屬於同一個青樓——朱雀樓。
    三人身價極高，縱使魅聊，青柳兩人不僅賣藝還賣身，可光顧的客人還是自己看著順眼才接。可見其朱雀顧名思義，麻雀也能變鳳凰。
    “嘿！朱雀樓恩？”我往樓門口一站，碩大的鬥笠一摘，門口剛欲進去的客人都看直了眼。連樓上樓下的聽見動靜都忍不住向外看來。一個個皆是垂涎三尺。
    嬌俏一笑，我也不負眾望的大步走進朱雀樓。
    不愧是上了檔次的青樓，出來迎接的老鴇都是風韻猶存的美人，身子豐滿，眉眼嬌媚。可一雙鳳眼卻不含糊。盡是犀利精明。
    “姑娘，這地兒可不是您來得的。”
    “怎麼我就來不得了？我今兒個就是衝著朱雀樓的名聲來的。”
    大家都稱老鴇，風情姐，一點也不俗氣，而她也確實是風情萬種。也是香闈第一代花魁。
    風情見我來這裏有目的，也就領著我上了三樓包間詳談。我一路往上走，還不忘一路放電，看得樓下男人都是神魂顛倒，女人們卻都是不屑的哼氣。
    嘿嘿，怎麼樣？很好奇是不是？你可別瞎想，我一沒做整形，二沒脫胎換骨。而是來了個很時髦的易容。
    當日見沚鳶拿出的人皮麵具，我想著挺好玩的，順手牽羊拿過來玩了幾天，後來因為各種事情也就一直沒還。不過剛好，一來可以易容不被沚鳶他們找到。二來，出來混的，捏個美女臉一路上吃香，捏個醜女臉一路上安全。
    而此刻，我就是集孫月香，司徒花嬌，李默鈴，靜夜晴，各家之長……捏出了絕世容顏。不看癡就奇怪了。
    但是，要捏臉可不容易，就比如第一次嚐試捏個四大集合臉去騙有錢公子哥的錢，就捏出了個四不象，嚇得那公子連忙交出所有錢財，連滾帶爬跑了……很窘對不對？所以從那以後，我一天換一張臉，下了狠心要捏出個美人！！！
    從朱雀樓後院傳來濃鬱的薔薇香。我這才知道眼下已是陽春三月，正是下揚州的好時候。我也就剛巧來到了香闈，過一把玩轉青樓的癮。
    “姑娘有何事？”
    風情帶我來到包間，開門見山的問道。
    我也不和她打太極，直言道：“我想在朱雀樓掛牌。”
    風情聞言一愣，從上而下打量了我一番，笑笑說道：“姑娘你莫說笑了，看你不像缺錢。來這煙花之地是委屈了你。憑你的姿色，想必外頭爭破頭的公子哥能從街頭排到街尾。”
    我掩嘴很“謙虛”的笑了：“的確，小女子並非缺錢。而是想來香闈第一青樓掛個名。不瞞風情姐，我是個沒爹沒娘的孤兒，被大戶人家收養，可他們看我越長越出挑了，就想送給城裏知府大人，那知府已是年過七旬，我怎肯？這一氣之下就逃了出來。”
    風情不吃我的苦肉計：“嫁給官家受盡寵愛，也總比在這青樓汙了名聲好啊。”
    看來她確實精明，聽出了我話中破綻。這老鴇不愧是香闈前第一花魁兼第一青樓老鴇，有兩把刷子。
    我一拍桌子說道：‘行，明人不說暗話。我來你青樓掛牌對你百利而無一害。至於原因我也不便透露。我既沒有惹上官府，也不是什麼江湖人士。那些麻煩你盡可放心。我隻需你答應我規矩讓我自己定就行，賺來的錢我們五五分成。風情姐要是答應我們就立個字據，要是不答應，我也不介意改換別家。”
    她是知道我在以退為進，不過，她也是明白人，要是我換了別家，別人見這麼一個美人胚子自己投奔來，肯定二話不說就收了。而這張臉蛋也確實難得一見的傾城之姿，百年難得一遇。雖然我投奔的原因不明，可顯然我也沒招惹什麼麻煩，她收了我，既能賺錢，又能賺名，何樂而不為？
    風情一皺眉，隨即笑開了：“姑娘別氣惱，風情隻怕委屈了姑娘。既然姑娘自己願意，風情也沒有理由拒絕。那，我們這就立個字據。”
    說著，讓人拿了一張賣身契。
    我一挑眉，揚聲道：“慢著！”
    風情一怔，隨即問道：“何事？”
    “這字據我自己口述，你吩咐人寫下來。可否？”
    風情心想這丫頭精明的很，也就笑著同意了，叫來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寫字據。那書生一見我就臉紅了透，我再是對他嫣然一笑，他就差沒和桌麵貼在一起了。
    啊……原來做美女的感覺這麼好啊！看他儼然被我迷住了，我也就放心不少，不怕他和老鴇串通起來在紙上做手腳。一個人在外的這一個多月裏，我終於又找回了當初的縝密心思，防人之心。
    按照我的口述，書生寫完後遞給我檢查。
    這契約裏寫明我隻是在朱雀樓掛名，不賣身。要是想走，隨時可以。收入和朱雀樓五五分成。至於小費一概不會給朱雀樓。要是哪天我一個客人也沒有，就倒貼朱雀樓五百兩銀子，然後拍拍屁股走人。諸如此類……哪裏都不馬虎，一不小心就把自己賣了的事情，我可不容許。
    給風情看了一眼，她也點頭同意。於是讓書生按照這個再寫一張，風情一張，我一張，各自保管。我還在兩張上按了手印。
    各自將賣身契收好，風情莞爾一笑問道：“姑娘要住三樓哪間？我讓人去整理出來。”
    “三樓？姑娘們不都住二樓麼？”
    風情又是一笑，看得我骨頭都快酥了，看來要在青樓混，這狐媚子的功夫也要好好學學，光靠臉蛋隻能走花瓶路線，我想走的可是偶像實力派。
    “二樓是一般姑娘住的，你可知這民間三大美人都在我朱雀樓？”
    我赧然一笑，基本明白她意思了。那三大美人就是住三樓的。誰讓人家不一個檔次的？
    圍著三樓轉了一圈，看過去，除了最西邊臨近中庭的那間紅蓮廂是厘影住的，其餘兩人都住靠近樓梯口的房間。魅聊的是靠左的瓊花廂，青柳的是靠右的柳色廂。
    我抬手指著靠近大街的那個房間說道：“就那間！”
    風情訝異的看看我，猶豫了一下說：“那房間臨街，恐怕吵著姑娘。再來也不安全。”
    我熱絡的挽起風情的手笑道：“風情姐別小氣嘛！我喜歡熱鬧，而且這朱雀樓安全我自然相信，不行的話風情姐給我房間左右多派些護衛不就行了。放心，我跑不了。”
    她自知心思被我看出來，也就不好說什麼，隻說馬上去準備。
    “慢著，那名字我不喜歡，幫我換了。”
    “行，姑娘要換什麼？”
    牡丹廂看著恁俗，我自然不喜歡。腦袋一轉我泠泠一笑說道：“風情姐往後叫我如月就好，水如月。那廂就換作，鏡花廂。”
    “噯，姑娘好名字。”
    水如月，鏡花水月。對我來說再合適不過。
    和沚鳶他們的過往，就如鏡中花，水中月，到頭來都是虛幻的諾言，連那快樂都染上了謊言的色彩，碎了一地，不再流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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