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千裏東風一夢遙  第四十三章 故人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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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
    此時恰巧沚鳶從醫診室裏出來,看到了在門口的雲香,有些小小的驚訝,不過很快就露出難得的笑臉。
    小二見沚鳶認得她,也就沒阻攔,雲香和沚鳶來到三樓包間“國色天香”。
    沚鳶幫雲香沏上新茶,慢條斯理的說道:“靜,你怎麼來了?”
    雲香淡淡一笑,一雙剪水秋瞳篤定的望著沚鳶,聲音溫軟悅耳:“靜想跟隨您。”
    沚鳶愣了一下,隨即清淺淡然一笑,說:“想過來住自然可以。”
    雲香放下茶杯:“靜的意思是,一路上都跟隨少主。”
    踟躕了一會,可沚鳶麵上還是淡淡的,看不出他在想什麼,隻是一雙淺海綠的眸子斂了神光,剛想繼續說下去,聆語和遊夜雙雙走了進來。
    聆語看著雲香愣了好一會神,揉了揉眼睛,才癡癡的說道:“好美的人啊……”
    遊夜斂了剛進來時的鍋貼臉(八成是被聆語氣的),聲音不淡不鹹的問好:“靜姑娘。”
    我詫異的看向遊夜,要是換做別人,倒也不會這麼驚訝,可這是遊夜啊!看到沚鳶和來曆不明的人如此親熱,居然沒有冷著聲音質問。
    興許,這個美人並不是來曆不明,而是早已相識。
    沚鳶見聆語進來,戲虐一笑,說道:“解決完了?”
    我羞赧的點點頭:“恩,你有客人,我先出去了。”
    說完,轉身欲走,卻被遊夜拉住了,冷冷的說道:“走什麼。一起進去。”說著,也不顧我哀怨的眼神,拖著我進去坐到沚鳶身邊。
    這大蝦是真沒心眼,還是故意整我啊?不知道人家俊男美女,我們兩盞電燈泡在這幹嘛!真幫他們照明啊?沒看到這天還亮著麼。
    既來之則安之,要是逃出去,反倒有點別扭,那就自我稀釋好了。
    我百無聊聊的端著杯子喝茶,一口下去,差點沒吐出來,這是苦瓜茶吧?然後就興趣缺缺的放下了茶杯,扁著嘴欣賞房內裝潢,一個勁在那裏自戀,這房間裝修的真不錯。
    看那嬌豔欲滴,爭奇鬥豔的牡丹花,開得盛大雍容。不過看到雲香的那一刻,就黯然失色。
    看那不涼不火的陽光,普照大地,澤被蒼生。不過瞥到雲香的笑容,一瞬間蒼白無力。
    再看那百名秀女精心繡製的百鳥朝鳳圖,栩栩動生。然而看到雲香一舉手一投足,就覺得那鳳凰是冒牌貨。
    耳邊傳來輕靈的笑聲,額上一涼,我這才回過神來。
    雲香笑意盈盈的看著我,沚鳶溫涼的手撫在我額上,問道:“不舒服麼?怎麼麵色這麼紅。”
    臉紅……了?
    我可以對天發誓,我不是gay。可居然看美女看到臉紅了!!!美人姐姐,你這是誘拐少兒犯罪,以後沒事少出來溜達。
    我剛忙拿下沚鳶的手,不好意思的說:“沒,今天熱了。”
    什麼叫睜眼說瞎話,我現在就是。明明已經是十月中旬的天氣,涼風颯爽,晚間還要添厚被子,這種天說熱?那就叫睜眼說瞎話。
    沚鳶淡淡一笑,也沒再糾結下去。
    雲香向我微微頷首,掛上堪比蒙娜麗莎的微笑,說道:“小女雲香,請問怎麼稱呼姑娘?”
    雲香?這名字有點耳熟。
    “什麼!你就是雲香!”我拉著美人的手,驚叫道。
    她盈盈一笑:“正是。”
    旁邊的大蝦很不屑的哼唧了一聲,肯定是笑話我沒見過大場麵。
    我白了一眼大蝦,還是死死抓著美人的手無賴的笑:“我叫夏聆語。叫我聆語就好。”
    美人看看我,想是抽不出手而微微蹙眉,不過隨即換上雍容大度的淺笑:“聆語的大名雲香早有耳聞,今日一見……”雲香話說到一半,就看向沚鳶,仿佛在進行著我不知道的交流,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神交”。又長見識了。
    “果然,受教了。”
    “哈?”受教了?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明所以,看看雲香,又看看沚鳶。
    唉……你說這高人吧,咋就都喜歡猜啞謎捏?
    沚鳶有些不悅:“靜。說話要注意分寸。”
    雲香輕輕一笑:“少主說笑了,那我重新介紹一下好了。”
    雲香這次主動握住我的手,笑得謙和有禮:“小女名為靜夜晴,自少主一別,尋少主至此。不瞞聆語,夜晴此次前來,是鐵了心要請少主回去的。”
    這話說的直白簡練,清晰概要,一聽就懂,充分貫徹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還真被她的氣勢嚇到了,不過,好歹我也是在江湖上混過的,一愣神的功夫,就找回了招架能力。
    我挽起沚鳶的胳膊,朝靜夜晴吐吐舌頭:“不!給!”
    遊夜詫異的看著我,悶悶的笑了。
    沚鳶寵溺的揉揉我長發,將我的腦袋摁在他胸前,笑聲輕揚靈動,仿佛久不見陽光的大地,回複了生機一般。
    我抗議的挪開我的腦袋:“沚鳶,公眾場合,注意形象,形象!”
    沚鳶還是笑,那淺海綠裏倒影著我羞憤難當的表情,一瞬間有種滿足感。那雙眸子裏,總是能見到自己清晰的身影,我是存在的,我是被人在乎的,這樣子,就足夠了。
    靜夜晴倒也不惱,聽到我孩子氣的回答隻是無所謂的一笑:“我知道勸不回少主,不過,我不會死心的。隻要能讓夜晴留在少主身邊侍奉,夜晴也不會有一絲一毫怨言。”
    沚鳶看著靜夜晴,有些無可奈何的說道:“靜,你這是何必呢?怎麼如此見外了。”
    見外?那以前就是內咯?看來,這其中有戲。沚鳶這個肉餑餑也不愁送不走。
    別看我麵上說的堅定的很,那是因為,我才剛建立銀行賬戶,那方案行不行還得走著瞧。對這個世界的了解也隻及表麵,走馬觀花,真要往後一個人行走江湖,那還不得多準備些,所以此刻我不能灑脫的放手。
    至於其他原因,我也懶的去多想。想著想著就會鑽牛角尖,純粹沒事找事。
    而此刻看到靜夜晴,我又有些欣慰。
    因為要是到了非走不可的那天,沚鳶身邊有個如此出色的女性,我也不怕會產生任何非分之想。
    牽絲帶藕的該斷不斷,那不是我的原則。所以何不找個理由讓自己斷個徹底。
    也許這就叫做職業病吧。
    每次執行任務,都要做到麵麵俱到,疏而不漏。因為我們不能在一個本該成定局的時代留下不該有的痕跡。
    長此以往,造就了自己在關鍵時刻,能夠幹淨瀟灑,接近冷漠的處事觀。那些小小的不舍,矛盾,掙紮,不安,惶恐……在一個任務麵前,對我來說,都是微不足道的空談。
    啟星的哥哥曾經在結束一次生死攸關的任務後,評價過我:你在認真時,儼然就是個地獄修羅。那種淡漠,看起來讓人心寒。我還以為真的要死了呢!哈哈……
    靜夜晴淒淒然的笑,那一言一行是露骨的情真意切,也不知道沚鳶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看得我都在一邊幫他著急。
    最後,沚鳶似妥協的說道:“你想跟就跟著吧。顧著自己就行。”
    靜夜晴本愁雲密布的臉蛋容光煥發,金光萬丈,射得我睜不開眼睛。(別笑,人家不是佛祖轉世。)
    什麼叫國色天香,什麼叫傾國傾城……這下我是真的明白了。
    終於結束了會議,我們接下去的旅程有一個美女相伴,想必又要拉風不少。
    臨出門前,沚鳶叫住我:“聆語,什麼時候打算走?”
    是啊……是該走了,在洛月不知不覺停留了將近兩個月。
    可眼下還不能走,嚴若烯沒等到,給楚庭然的方案還沒見他有成效,若是此刻拍拍屁股走人,我定然要前功盡棄,後悔莫及。
    我衝沚鳶笑笑,盡量表現的自然:“我挺喜歡這兒的,再說,望歸樓開得不久,我們就撒手不管了,人事安排上總會有欠缺。”
    沚鳶沒說什麼,隻是直直的看著我,那雙淺海綠仿佛能看穿人心,看得我有些發虛。
    最後他冷不丁冒出一句:“你可是要等故人?”
    故人?他知道我在等森恩和織夏?不可能啊。
    我料想他可能是試探我,便強裝鎮定:“是又怎麼樣?隻許你等故人,我就不可以麼?”
    他搖搖頭,漠然轉身回房。
    聆語啊聆語,你又何必騙我,本來我也不急著走,要不是當日聽到你醉酒後的真言,才知道你一定在等人來接你。接你去一個我們永遠觸碰不到的地方。
    隻要我們能一直保持移動,那麼就能多留她在身邊一會兒時日。
    沚鳶這麼想著,可不禁苦笑:“多留幾日又如何?最後,還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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