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千裏東風一夢遙 第二十五章 瘧疾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12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瘧疾,瘧疾,虐了就急……
此刻的聆語耷拉在床上,像足了蔫白菜,眼睛睜睜閉閉,水氣氤氳,半夢半醒。
沚鳶的眉頭打了結,整日守在聆語床邊照料,形容憔悴。遊夜自知勸不動,也隻能力所能及的去找願意治療的大夫。
離開牙山後,聆語就一直體虛乏力,經常倦怠哈欠連天,隻當是因為前些天累著了,沚鳶也就任著她整日懶在他懷裏睡覺。不過,嚴重時會頭疼,四肢酸疼,食欲不振。接著就是開始不規則的發低燒。本來想帶聆語去看大夫,可最怕苦藥的她一直推托說是感冒,也就作罷了。
眼看洛月的城門近在眼前,聆語卻華麗麗的倒下了。
後來,聆語意識到,自己可能得了瘧疾。
此症極易傳染,連從小打預防針的自己都被它折磨慘了,看來這次急症來的凶猛。城裏老弱病殘頗多,萬一蔓延開來,就帶來一場無端橫禍。所以聆語死活不肯進城,且經過再三盤問,確定沚鳶和遊夜以前得過此症後,才放心讓他們留在自己身邊。
雖說瘧疾不會要人命,但是反反複複,等康複的差不多時,大半條命也快丟了,還會癆下貧血的病根。
這日,好不容易又挨過一個周期,腦袋剛見有些清醒,就看見沚鳶坐在床邊,憂心忡忡的看著我,看到我醒過來,眸中灰暗一掃而光,光彩堪比月華。
“聆語,怎麼樣,好些了嗎?”沚鳶湊過來,抬手試我額上的溫度,比起前幾日火燒一樣的溫度,現在已經退了不少。
我張了張嘴,隻發出破碎的聲響,由於長期高燒不退,又無法進食,嘴唇又幹又裂,喉頭更是幹澀難奈“水……”
沚鳶拿來水,喂我喝了兩大杯,稍有力氣後,我索性奪過杯子。他一邊幫我順氣,一遍心疼的說:“別急,慢點喝,沒人和你搶。”
唉,怎麼能不急,我是知道的,這瘧疾至少要反複6到10次方止,不趁現在多喝點水,到時候又發病,那不更難熬。
不過,看到一臉憔悴的沚鳶,我終隻是淺淺一笑,讓他放心。眼看這麼一個絕世美男,被自己摧殘成這樣,就有點罪惡感,他顯然好久沒休息了。
我有氣無力的推他,撅著嘴說:“不好看了,不好看了,沚鳶你去休息,叫遊夜進來照顧我就可以了。”
沚鳶失笑,見我醒了也就放心許多:“好,我過會再來看你。”
趁沚鳶出去後,我連忙從斂氣鐲中取出藥物,雖然不能根治,不過起碼好的快些。
不一會,遊夜就進來了,他也沒我想象中的那麼神清氣爽,口氣生硬卻不森冷:“吃藥。”
看著碗裏黑乎乎的粘稠物體,我是沒病也被嚇出病來了,縮進被子裏當起了烏龜,哀怨的開口:“我以後不整你了,這藥還是……”
還沒等我說完,就被他打斷了,毫無還轉的餘地,像複讀機一樣重播道:“吃藥。”
我拉過被子,蒙住頭“不吃!死都不吃。”
幾不可聞的一聲歎息隔著被子傳入耳中,遊夜在歎氣?我一驚拉開被子,看他一臉無奈,已經放下了藥碗,掩不住的憂心:“不吃就算了,方圓百裏都沒有大夫願意來看你的病,走了好幾個村子,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開了些降溫清火的藥……”
我很乖的奪過藥碗,捏著鼻子,一狠心,咕咚咕咚幾口喝完,看著遊夜驚喜的表情搶過蜜餞,心裏也還算不苦。
遊夜是擔心我啊,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我受得了他對我惡言相向,受得了他對我冷言冷語,唯獨受不了他這麼露骨的關心愛護。算了,算了,隻此一回,下不違例。
喝完,我賭氣似的背對他躺下:“好了,好了,酸水倒完了就出去吧!”
遊夜寵溺一笑,端著碗出去了。
門外沚鳶靜靜的站著,聽遊夜說聆語喝了苦藥,麵上依舊很平靜。這點子是他出的,自然也確信聆語會喝,不過,不否認,知道她肯喝藥,心裏還是有些欣慰的。
晚上,沚鳶終是不放心過來查看聆語的情況,她麵容沉靜睡的很熟,被子被踢在一旁,身子蜷起,緊貼著牆壁。
沚鳶推門進去,幫聆語蓋好被子,在床邊坐了好一會兒,愣愣的出神看著她熟睡的容顏,抬手輕拂過她漸漸恢複血色的臉頰,皮膚光潔細膩,觸手溫軟,輕輕摩挲。
許是少女夢到了美食,嘴角微微咧開,一臉幸福的笑,就像每次吃到喜愛的食物時一般高興酣然。
沚鳶也不禁笑了,不知從何時起,看著她笑,他也會不自覺的笑。看著她難過,他會比她更難過。
少女似乎知道自己身邊有人,往他那邊挪了挪,貼到他身邊,才心滿意足的蹭蹭被子。
“睡覺都不安分。”沚鳶微嗔,卻是滿滿的愛憐。
清風乍起,燭影搖曳,沚鳶屋內的燈火還亮著,已經好幾個晝夜了,他一如既往的鑽研醫術。
遊夜推門進去,果然見他的桌前堆著大大小小一桌的醫書,不時皺眉細想,然後落筆摘錄些要點。
“鳶。”遊夜不忍心打斷他,不過終是不放心,想來看看他。
沚鳶抬起頭,淺淺的衝他一笑:“夜,這麼晚了,還沒休息麼?”然後又埋下頭研究起來。
遊夜抬手攔下他,嚴肅認真的說道:“你還要騙她到什麼時候?要是連你都病倒了,怎麼辦?”沚鳶其實根本沒得過瘧疾,當日卻一口咬定自己得過,隻為能留在聆語身邊照料她。
沚鳶頹然垂下手,靠在椅子上苦笑:“我做不到,夜,無論我再怎麼努力的研讀,一時半會我也沒辦法讓她康複。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心裏……紮紮的難受。”
遊夜歎息道:“你累了。”
沚鳶抬眸與遊夜對望,眼中不複清淺,暗色的燭光熏出一抹落寞:“夜,你知道嗎?我總覺得這種日子很不真實。總有那麼一天,不是她走,就是我們走,到時候,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
遊夜抬手輕拍沚鳶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想太多了,瘧疾本就是讓人束手無策的病,何況你初涉醫術。真的到了那一天,不論你怎麼做,我都會站在你那邊。”
是啊,隻有夜懂我,也隻有夜會永遠站在自己這邊。這樣的友誼已經不僅僅是信任那麼簡單了。
============================================虐你沒商量的分割線===============================================
“沚鳶,你恁不厚道!”我雙手叉腰,大有潑婦罵街的架勢。
我的病終於在幾經波折,幾碗苦藥,幾次被虐後好了。可是,沚鳶卻倒下了。後來嚴刑逼供下,終於招了,原來他並沒得過瘧疾。
本就為了照顧我憔悴萬分,如今再雪上加霜,沚鳶的臉色白的像張宣紙,又薄有透,大有仙人駕鶴西歸的征兆。我是急得實在沒辦法了,才隻能以這種方式來舒緩自己的鬱結。
“冰蝶毒剛解,你就一樁樁壞事盡往自己身上攬,真當自己是神仙也不能這麼著啊!”我走近他床邊,將濕毛巾狠狠按在他額上,更幫他疊了兩床的被子,現在的沚鳶哪還有昔日的風神俊秀了。
迷迷蒙蒙的睜開眼睛,淺淺一笑,如我一樣破碎的嗓音:“我沒事。你呢?”說著就要抬手試我的額頭溫度。
被我硬是摁進被子裏,橫眉怒目道:“還沒事,你知道你現在有多醜嗎?”
他卻笑得歡:“我變醜了,聆語就會離開我麼?”
我白他一眼,沒好氣的說:“要走早走了,還在這自找晦氣幹什麼?”
他還是固執的伸出手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忽冷忽熱,可見此刻情況很不好,但畢竟冰蝶毒已解,到底和我不一個級別的,就像蹩腳的三輪車和經典法拉利,是沒法比的。他居然還能保持清醒和我說笑。“唉。”我輕歎一聲,也就任他抓著。
不一會,隻聽他的呼吸微微加重,胸膛平穩起伏,乏累多日後的他很快就睡著了。
我輕輕拿開手,歎息道:“何必呢,為了我,不值得。”
他卻仿佛聽見了我在說什麼,眉頭輕蹙,像是不滿。我伸手一下下撫平他的雙眉,然後轉身出屋。
待聆語走出房間,沚鳶睜開眼睛,看著她離去的門口,淺海綠中波濤洶湧,暗流潛礁。
她歎息著說:“要是哪一天你為王為帝,我就一定會離開你。”
她察覺到了嗎?
他知道她聰穎無雙,可是他的每一步都做得極為隱諱,她不可能這麼快就察覺到。
那麼,她剛所說的話,到底是巧合,還是意有所指?
××××××××××××××××××××××××××××××××××××××××××××××××××××××
唉~大家都知道,行走江湖不帶個醫生就是不方便啊~
為了12月13號開始的一日一更碼字去了~
PS:希望看兔子書的親們積極收藏一下……因為封推要看收藏的好像。鞠躬撒~考慮下要不要看收藏也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