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山麓的初戀 第一章 初次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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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我一直認為,冬天不寒冷,因為我們有暖氣;夏天不炎熱,因為我們有冷氣。所以,這個世界沒什麼大不了的,包括愛情。
沒有吃的,人不會餓死;沒有穿的,人不會羞死;沒有愛情,人不會悶死。我一直是如此認為的,所以對待愛情,我的態度一直是:等。不著急,因為我有很好的人緣。可是當我超過十八歲的時候,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我的初戀居然到22歲才和我邂逅,而那個時候,恰好是分手的季節。
出師未捷身先死,唉,造物弄人啊。
世間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命運的安排。當我還年輕的時候,我不知道什麼叫“初生牛犢”,我隻知道事在人為。當我長大後,才真正明白什麼叫“長出角來反怕羊”。命運不是羊,命運的安排決定我們的生死。當我看完香港的一部電視連續劇《絕世好爸》後,我深深的對其中的兩段台詞佩服不已。“時間不對,沒有辦法”和“珍惜眼前人”。唉,可惜當我看到這段的時候,卻發現總結是一個多麼重要的過程。這麼淺顯的道理,在我看到如此簡潔明了的總結句前,居然沒有意識到,於是,我的初戀,隨著自己總結能力的低下,而泡湯了。這一切,就在不遠的前幾年。
【一】不是愚人的愚人節
大四下,是一個無聊的學期。說他無聊,因為沒有課上了,隻剩下畢業設計;說他無聊,因為沒有戀愛可找,隻剩下戀人們的分手;說他無聊,因為不需要找酒喝,酒就天天主動的來找你。
在三月的一個繼續無聊的下午,我按例去了網吧泡著。打開西祠,打開QQ是每天上網的必修課。一個閃亮的頭像閃動著。哦,那是一個女生,一個高中兼大學同學;哦,那是一個隻喝過一次酒,卻很少聊天的女生;哦,那是一個有男朋友,也許正在等待分手的女生;哦,那是一個很能侃的女生。
我對自己的口才一向非常自信。更自信的,是自己的女人緣。身邊不缺少女性的知己,唯一缺的是紅顏知己而已。調情是我的拿手好戲,我常對自己的一個好哥們說:調情的最高境界,不在於技巧的高超,而在於對方是否從你的調情中達到高潮。或者,換種說法:扯淡要扯出真理來,調情要調出真情來。
望著她QQ閃動的頭像,我調情的衝動就油然而生了。當然,這不是第一次,卻是經常調情的開始。
習慣,是一種可怕的疾病。當調情成為習慣的時候,也是最可怕的。三月下旬我回家了四天,當我回到學校重新打開QQ的時候,驚訝的發現,收到她四條短信,一天一條的問候。我的心有一絲絲的衝動,但是這種衝動一蹴即逝。因為我知道她是有男朋友的,因為我知道我是不屑於幹第三者插足的勾當的,當然這不屬於第三者插足。
四月一日,愚人節。中午,我照例去了網吧,看到一條新聞,中美南海撞機。哦,我明白了,原來中國的網站也開始在愚人節日做愚人節目了。我笑了笑,開了QQ,她也在線。我又笑了笑。
“美女,忙什麼呢?在宿舍?”我問她。
“不啊,在家。”她答道。
“在家?什麼時候回學校?”
“今天下午就回。晚上到學校。”
“哦。”我答應了一聲。沒想到我們南京蘇州兩地呆著。
“問你一事,那個人找到了嗎?”
“什麼人?”
“你的理想啊。”
“理想?什麼理想?”
“豬啊,記性這麼差,上次跟我說的徐誌摩的詩。”
“哦。”我想起了前段時間的聊天。我說我很欣賞徐誌摩的一首詩,並用來作為自己近段時間的座右銘:我將於茫茫人海中,訪我唯一靈魂之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嗬嗬。”我笑了下。歪著腦袋,我又笑了下,我寫到:“找到了,可惜啊……”
“找到了?在哪兒?是誰?可惜什麼?”
“找到了,在我身邊,是一個你認識的人,可惜她已經有男朋友了。”我打了這行字,我想,看你如何回答。
“哦?身邊?誰啊?我幫你撮合,有男朋友怎麼了,搶過來。”她的QQ上閃動著這句話。
“啊?”這個人居然教唆我搶過來了。嗬嗬,曾幾何時,我大二的時候喜歡過一個女生,僅僅因為認識她的時候,她剛交了一個男朋友一周時間。一周的我都放棄了,何況兩年的。
“是你啊!”我說道。
“什麼是我?”她問道。
“就是你問的我有沒有找到的那個女生,是你!你的情況,你我都清楚,你也可以幫我撮合,就不知道你是否願意。你說我找到的人是你,我能怎麼辦?”我說了句實話,我發了過去。我知道,她的回答一定是“切,靠,開什麼玩笑”之類的,當作普通的調笑罷了。不可否認,她的身上的確充滿著一種活力,一種迷人的芳香。那種活力常常令人心醉,所以說我喜歡她,也不是憑空的胡說。
“你退縮了?”她回了這句話。
“啊?”我又一驚。這什麼意思?男人最怕別人說無能,說膽小,說怕事。
“哪兒退縮了,你教教我,我該怎麼辦,我沒有經驗。”我回答道。
“啊?問我?你問問你同學好了。”她說。
“問他們有什麼用,還不如直接問你,答案更明確點呢。”我歪頭一笑,說道。
她3分鍾沒有回音。3分鍾後,她回了一句話:“首先請她吃飯,一起吃飯是第一步;其次陪她出去玩,記得幫她拎包。”
“啊?”我第三次驚訝。她居然支招了。
人,是一種需要鼓勵和支持的動物。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上的人,實在少之又少。我不知道從哪兒突然冒出了一股勇氣,也許這種勇氣,通過網線的傳輸,以光速的速度,迅速從蘇州傳到了深圳的騰訊服務器,再從深圳的騰訊服務器傳到了南京,從她的電腦上傳到我的電腦上,再通過我的眼睛,進入我的全身。
“好,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今天晚上你回來,我請你吃飯。你幾點到南京?”我說道。
“一會回家,然後出發,大概晚上六、七點吧。”她回答道。
“你有錢嗎?”她問。
“什麼錢?”
“請我吃飯是要花錢的。”
“你放心,我雖然口袋裏錢不多,但我可以去銀行取;如果銀行裏沒錢,我可以借。”我大義凜然的回答。
“嗯,下午幹嗎?”她問。
“下午先洗澡,然後等你短信。”
“好,洗幹淨點。”
“我知道,見美女一定要幹幹淨淨的,顯出誠意。”
“尤其是心,要洗幹淨了。”
“我知道,雖然我的心很純潔,但是我會繼續保持這份純潔,因為我心裏的一滴眼淚,不停的洗刷時間留下的汙垢。”我繼續惡心的回答著。
“好,我下了,回見。”
她離開了網絡,準備著回南京的行李。我繼續看著電腦,我發現中美撞機事件好像不是玩笑,是真的。我想,也許,今年的愚人節,不愚人。
【二】茫然的表白和表白的茫然
晚飯吃完了,在那聞名遐爾的“美食街”,飯後散了會步,在那著名的“月牙湖畔”。幾個小時的相處,我們胡侃神聊著,卻隻字不提白天的聊天,就當作白天的聊天沒有發生過一樣。傻,是一種優秀的品質;裝傻,則是一種崇高的境界。我也沒有提,也許是為了避免尷尬,也許是沒有經驗。我知道我還很嫩,雖然即將畢業,但對感情而言,我還是一個初窺門徑的陌生人。也許,這就是一所工科院校男生的悲哀之處吧。
第二天,我們又在網上遇到了;第三天,我們又遇到了。也許這是一種默契,也許更是一種配合:我每天早上去網吧,她每天早上去機房。我還記得她對我說過,約她吃飯,然後約她逛街,遊玩。機會是人為創造的,吃飯和遊玩中,可以更好的接觸和了解。我,在尋找著這樣的機會。
之後幾天,同學聚會,喝酒吃飯,過著大四特有的腐敗生活。我們也遇到過幾次,每次都是上午,一般的胡侃神聊。天氣不大好,總是下雨,陰沉沉的。一個夜晚,我吃完飯後,沒有去圖書館看書,直接去了網吧。巧,她也在線。
“這麼巧?晚上你也上網?第一次遇見啊。”我說。
“是啊,難得,你怎麼也在?下雨也出門?”
“嗯,出來逛逛,書還留在圖書館四樓呢。你在哪兒?”我問。
“哦,我在圖書館一樓機房。”
“啊?沒想到。那我接你放學吧。”說完關機。5分鍾出現在圖書館門口。她也出來了,見了我笑了笑。“然後呢?去哪兒?”她問。
“嗯,先拿書吧。”我去了四樓拿書,她去了二樓拿書。我知道,我常去四樓看書,而她喜歡二樓。
拿完了,又相見了。我們走到了圖書館門口,停住了。雨還在下著。我有些討厭老天,幹嗎下雨。如果天氣晴朗,我就會邀請她一起出去走走,才八點多啊。下雨,怎麼辦?左拐回宿舍,右拐出校門。我有些猶豫,我看看她,她看看我。我決定,左拐。
送她回宿舍後,我又殺回了圖書館四樓。才八點就回宿舍,我會無聊死的。我的一個知己Z君還在四樓上自習,看見了我,驚訝的問:你怎麼回來了?我笑笑,下雨,還能幹嗎?Z君是我的知心好友,感情這種事情,就權當我的狗頭軍師吧。
坐下稍頃,呼機響了,我一看,她的留言,叫我回電話。我的心中一熱,今夜我無眠,難道她也睡不著?狗頭軍師笑笑拍拍我,一定要抓住機會啊,機會不可失呀,雲雲叮囑一番。我則把書交給了他,轉身就奔向電話亭。
她早在電話那頭等我了。她說想買東西。我說那我陪你吧。我們出了校門,進了一家規模稍大的蘇果。買完出來後,我主動的將雨傘送了一半過去,她猶豫了下,最終沒有撐開她的雨傘。往前走了數步,遇見十字路口,如果左拐就是回學校。我知道,這個時候如果我再次左拐,就是一個笨蛋也不會犯的大錯誤。我徑直往前走了。
當我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半了,狗頭軍師早已在我的宿舍等我多時了。
“怎麼樣?”他滿臉笑盈盈的問。
“還能怎樣?該怎樣還是怎樣。”
“豬啊,你沒說啊?”他一臉著急。
唉。我實在不知道,追女孩是速戰速決的好,還是慢慢來,先培養感情再表白的好。缺少一個好的軍師,讓我猶如盲人摸象。一夜漫步,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雨夜逛街”?
之後幾天,我們又遇到了好幾次,我想,還是遊玩吧。我跟她說,邀請她爬山,爬紫金山,爬頭陀嶺。她敷衍著,我不知道什麼原因。她退縮了?她猶豫了?還是,她忙,真的沒空?四月十二號的上午,我們再次在網上邂逅,我下定決心說:揀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下午吧。她猶豫了下,答應了。
今天的天氣格外晴朗,前幾天的陰靡的天氣一散而盡,晴空萬裏,的確是踏青的好日子。中午12點多,在學校東門口相遇。我一絲驚豔,她穿了一件很漂亮的短袖T恤,藍色的,和天空一樣的藍。天氣雖然開始熱了,但是穿短袖的還不多見。一隻挎包斜背在肩上,煞是好看。我們去超市買了些吃的喝的就上路了。
我的大學座落在資金山麓、月牙湖畔,山清水秀、風景宜人,大學四年了,我直到最後一個學期才體會到我們學校絕佳的地理位置,對戀人來講,實在是不可多得、得天獨厚的花前月下的優雅環境。當然,對此時的我來說,這些隻是美景,因為我和她還不是戀人。
爬山的確是項有趣而健身的運動,群樹環抱,一條小徑直通雲霄,別有一番風味。山路陡峭時,拉一拉,拽一拽很自然不過,於是就有了最初階段的“肌膚相親”。一路談笑,很快就到了山頂。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在實踐中讓我有更深刻的體會。
時間常常在快樂的縫隙中悄悄溜走。當一切還未盡興時,天色就晚了。我們隻得下山,坐車去市中心吃飯,然後坐車回學校。眨眼九個小時過去了。就如同愚人節的那次吃飯散步一樣,也如同那次的雨夜漫步一般,任何狀況都保持著原來的狀況。
我回到宿舍,準備睡覺。狗頭軍師來了,問我情況如何?我說,你罵吧,我已經做好思想準備了。
人就是這樣,當他走到十字路口,無法決定方向的時候,一點小小的鼓勵,一點小小的促動,也許就會給決定的天平上增加砝碼。狗頭軍師自己沒戀愛過,但是唯一的好處是,他不斷的給我打氣,給我鼓勁,使勁的慫恿我。
我仔細想想,也是,吃過飯了,散過步了,逛過街了,爬過山了,就該表白了吧?我也覺得,自己夠無能的。狗頭軍師還是一個勁的慫恿我,我一想也對,一不做二不休,明天表白。
第二天晚飯時間,我找到了狗頭軍師,我說我怕。狗頭軍師不愧為好兄弟,從床上搜出半瓶二鍋頭來,說道:壯膽去。我們到了美食街,吃了點飯,喝了點酒,臉一紅,果然膽子就大了。我去了圖書館二樓,沒找到人,電話到她宿舍,人不在?嗯?怎麼回事?我滿校園的尋找她的身影,終於,我找到她了,在晚上十點半的時候,她電話給了我。酒白喝了。
狗頭軍師說,是男人,就不能怕困難;是男人,就不能被挫折嚇倒。於是,第三天,我們繼續壯膽。於是,我繼續滿校園的找人。七點半,在圖書館二樓,當我失望而歸,意興闌珊的出來準備回四樓看書的時候,在拐角處,遇到了她。她一個人,她看著我,我說,出去走走嗎?她看著我,頓了一下,說:等我拿書。
出校門,出中山門,繞著月牙湖轉了一圈,停留在一個坡前,坐下休息。一晚,我反常的很少說話。隻聽見她一個人聊著。我也發現了我的反常,我想,她也應該發現了,因為她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孩。已經逛了兩小時了,超過十點,我們必須回學校,晚了宿舍要關門的。我知道時間不多。我發現自己的酒量原來蠻大的。二兩下肚,不到兩小時居然酒勁全無了。我這才發現,以酒壯膽都是自己欺騙自己的把戲。關鍵時候,酒是靠不住的,能頂著困難上的,隻有自己。
我思索了一下,我該如何說。她就坐在我的旁邊,周圍沒什麼人。我試著將臉貼過去,她沒有躲閃,她說著話,說的什麼,我不知道,聽不見,也忘記了。當時滿腦子一個心思:如何表白。我想吻她,這樣直接,但是動作要慢,要給她反應的時間,如果她不躲閃,什麼表白都不需要了。這個是好主意,我做好了準備,看了她一眼,我知道這僅僅是一個好主意,因為我決定放棄這個方案,因為我畢竟是第一次,我不敢,我怕。怕什麼?不知道。
又是五分鍾過去了,我最後決定,還是用最原始的一招:當麵說,抓著她的手說,而且,千萬不能鬆手。我吸了口氣,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我明顯的感覺到,我好像太倉促了。因為我抓住她的手後才發現,她當時正在說話。
她一愣,停住了,看著我。我臉一紅,想鬆手,不舍得。我知道,人一旦豁出去了,就無法再回頭了。我說,上次愚人節聊天,我不是說玩笑,而且這麼久了,你也應該明白我的心思。作我女朋友,好嗎?
她看著我,然後低著頭。手動了下,我一把抓住,我知道,這個時候是不能鬆手的。她動了下,沒掙脫掉,也停住了。她看著地上。我又說了一些。說了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緊張、激動,隻知道自己的嘴巴裏冒出很多字。
她的手又動了下,我知道,該給個台階了。我鬆了一下,她又輕輕地動了下,我又輕輕地鬆開點。最後,我們的手分開了。她輕輕的說:我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我現在不能承諾什麼。
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最近一些日子我從沒見過她和男朋友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分了沒?我更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分?我當然也知道,她沒有直接拒絕我,但我更不知道,她是否會最終拒絕我。
一盆水,將我澆醒。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否醒了。那天是四月十四。死要死,不吉祥的開頭是否預示著不吉祥的結局呢?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