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主動給他打電話是件值得慶祝的事，就單是這樣一個電話，完全凶巴巴的語氣，夏宇就能把之前所受的屈辱完全拋諸腦後。
    他拿著手裏化掉一半的棉花糖跟砵仔糕往回走。
    進了院門，客廳門大開著，方晟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著門外，看到夏宇時眉頭皺了一下，夏宇被那一皺一激，腳步就頓住了。
    方晟這幾天好像總是喜歡皺眉頭。
    見夏宇就站在門口不動，方晟黑著臉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門邊，他的聲音傳來，“愣著幹什麼，還要我請你進來嗎！”
    “……哦。”
    夏宇不知道該不該把棉花糖拿進屋去，就站在門外糾結地看了一眼棉花糖跟方晟。
    方晟也不催，就站在門裏看著他，夏宇一臉糾結的模樣讓他臉上危險神色頓起，又皺起那雙好看的眉毛。
    夏宇站在門外，看方晟一臉嫌棄，默了一下，把棉花糖扔進了院角的垃圾桶，方晟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還不快點進來！”
    方晟的聲音有點凶，夏宇抖了一下，身體一歪就要摔倒，為了穩住身體平衡，夏宇伸手笨拙地抱住了門框，那個樣子就像是一隻伸出前腿的熊。
    方晟瞟了一眼，哼了一聲直接轉身上了樓。
    夏宇撐住門框，心裏沉了沉，雖然他知道方晟待他已經不如從前，但是就那樣看著他摔倒，卻能麵無表情地轉頭離開還是讓夏宇忍不住紅了眼，腿根處某個部位還在隱隱難受，而那個人卻已經一臉與我無關的表情。
    “楞著做什麼……”方晟走進書房的前一刻硬邦邦的聲音傳來。
    夏宇吸吸鼻子，撇撇嘴，剛才接到電話時的欣喜全部被這些堅硬如石頭的聲音砸碎。
    這種感覺太難受了，他喜歡方晟，非常喜歡，從前到現在都是，雖然中間空缺了七年，但這七年，他沒有一天忘記過，當那天在會所看見時，他那顆心欣喜地差點跳出胸腔。
    夏宇站在客廳沒動，仰看著樓上書房的門，心底忽然生出一股勇氣，大聲說了一句話。
    “你說什麼？”從書房拎著個箱子出來的方晟沒聽清，對著還楞在客廳的夏宇皺眉問到。
    “我說，我不幹了！”
    方晟隻瞥了他一眼沒說話，把手上的箱子放在地上，抓著他手腕往樓上臥室裏拽，臉黑沉沉的。
    夏宇被方晟的氣勢洶洶嚇住了，手腕被方晟拽住的地方快捏斷了，剛才的勇氣像氣球一樣嘣地一聲破了，他像慫包一樣拒絕方晟的拖拽，使勁用手掰著腕上的手指，“你幹嘛，你給我放手，我說我走了，我不幹了還不行嗎！”可惜方晟拽著夏宇的手掌就像是鐵鉗，夏宇手腕都箍紅了也沒掰開。
    方晟拽著他拖上了樓，幾步走進臥室，砰地一聲將夏宇甩在床邊，站在他麵前，居高臨下。
    “你走？你覺得你現在有選擇的權利……”
    “還是你已經準備好還我錢了！”
    是的，方晟不僅出錢包了夏宇一個月，還另外借給他九十多萬。
    方晟的聲音不大，也沒什麼起伏，但那種感覺就是看準了夏宇沒有償還能力的奚落。
    夏宇聽愣了，加上剛才那一下夏宇被甩到床腳，撞到肩膀，雙重打擊讓夏宇的臉都白了。
    方晟意識到自己太大力，眉頭皺起，蹲下身想看看夏宇後背，對方伸手推開他。
    “……走開，”夏宇氣瘋了，難道就因為他收了錢所以連尊嚴都沒有了嗎。
    方晟被夏宇一推，愣了一下，也有點惱，他眼睛盯著夏宇的臉，眼裏噴火，麵上卻無表情，像是盯一隻張牙舞爪的病貓。
    夏宇被看得頭皮發麻，但一直以來的性格不容許他懦弱，也對著方晟，回瞪回去，微紅的眼眶，眼神流露出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