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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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市人民檢察院/反貪局長辦公室日雪內/外
藏梅花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狂風暴雪。
【OS】:藏梅花看著窗外的狂風暴雪,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孤獨感悄
然地彌漫了周身。藏梅花覺得自己像個夜行者,孤身與那些魑
魅魍魎鬥智鬥勇。正當她穩操勝券之時,後背卻被暗中之人狠
狠地擊了一掌,讓她猝不及防,疼痛難忍。而她不僅不知道使
此陰招者是誰,還得在受傷之後強笑裝歡,真是窩囊透頂。
3。雷江市糧食局/會議室日內/外【藏梅花閃回】
糧食局長董鐵軍正在召集班子成員召開廉政公會議。
藏梅花與另外兩名檢察幹警推門而入。
藏梅花出示了證件、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後,給董鐵軍戴上了手銬,
把董鐵軍帶離了市糧食局辦公大樓。
在眾目睽睽之下,董鐵軍被押上了檢察院的囚車。
4。市人民檢察院/反貪局長辦公室日內【藏梅花閃回之閃回】
時任反貪局長牛慶豐倒背著手,來回度步,居高臨下地對藏梅花說:
藏梅花同誌,我把牛慶豐這個案子交給你主辦,是對你的信
任和考驗。這個案子,也是你走出大學校門後主辦的第一件
案子,所以,無論如何你也不能把這個案子給辦砸了。當然
了,你也不必有太大的壓力,畢竟董鐵軍在我們雷江市也算
個人物。咱們反貪局老一點的同誌都知道,我有一句口頭禪:
這年頭,人難做,事難辦,辦個案子阻力重重,隻能委曲求
全。有人給犯罪嫌疑人求情很正常,沒人給犯罪嫌疑人求情
反而不正常。
【OS】:藏梅花初生牛犢不怕虎,根本不知道阻力為何物。事實上,
雖然說董鐵軍有許多關係,可是,一到真正需要那些關係的時
候,那些被他平時拉大旗作虎皮用的頭啊腦的都是明哲保身,
一個個像烏龜一樣縮了起來。凡是站出來說話的,都說是為了
工作和大局,而自己與董鐵軍沒有個人關係。藏梅花不信邪,
一出手就是把雷江市上任不到一個月的糧食局長董鐵軍拉下
了馬。也就是這個案子,給藏梅花日後榮任反貪局長奠定了堅
實的基礎。張占北也是由此力薦藏梅花的。
5。市人民檢察院/反貪局長辦公室日內/外
藏梅花仍然看著窗外的狂風暴雪【OV】:董鐵軍案至今時隔了五年
多的時間,關係不再是擺設了,一些人的膽子越來越大了,為
了既得利益敢於鋌而走險了。當然,能夠擔此斡旋重任者一定
非常人。就此一點,既令我藏梅花興奮,又讓我無可奈何。
【OS】:雷江市整個政法係統,沒有一個人就周全被涼水撐死這起惡
性事件提出任何質疑。藏梅花借助藏銀花的力量暗中調查也是
無功而返。此時,藏梅花隻有安慰自己,要想調查清楚這起惡
性事件,唯一的可能就是尋找機會了。而機會可能藏在某個角
落甚至很遠的地方,也可能緊挨著鼻息觸手可及。藏梅花對這
種機會的理解很簡單,那就是必須堅定信心迎接挑戰。她相信
邪不壓正,她相信正義的力量。
窗外,一天的雪,把灰暗的天空映照的鋥亮。這種光亮使藏梅花
的心情好了起來。藏梅花在窗前佇立了許久。窗外白茫茫的世
界,讓她的胸襟感到無限地開闊。
6。市人民檢察院/反貪局長辦公室日內/外
藏梅花離開窗戶,向著辦公桌旁的靠背椅走去【OV】:在這樣的天
氣裏,張鳳嬌在忙啥呢?
藏梅花剛回到靠背椅上,樓道裏就傳來熟悉的高跟鞋撞擊地板的聲
音。隨即,她就聽到了辦公室的門被扣動的聲音。藏梅花情不
自禁地自言自語:想曹操,曹操到。
藏梅花興奮地開門迎接:請進。
張鳳嬌一踏進藏梅花的辦公室,就把挎包往沙發上一扔,看了一眼
藏梅花,隨即把目光轉向窗外,低低吟誦南朝梁吳均的《詠雪》:
微風搖庭樹,細雪下簾隙。縈空如霧轉,凝階似花積。不見楊
柳春,徒見桂枝白。零淚無人道,相思空何益。
藏梅花聽罷脫口而出:戰哭多新鬼,愁吟獨老翁。亂雲低薄暮,急
雪舞回風。
張鳳嬌接過話茬:亂山殘雪夜,孤獨異鄉人;黃河捧土尚可塞,北
風雨雪恨難裁!
藏梅花走到張鳳嬌的身前。兩個人四目相望,隨即笑出了聲。她倆
邊笑邊齊聲吟誦:江南江北雪漫漫,遙知易水寒;瀚海百重波,
陰山千裏雪;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寧為百夫長,勝作一
書生。
張鳳嬌親熱地拽著藏梅花的手,一起坐在長沙發上,繼續背誦:南
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
藏梅花注視著張鳳嬌:明明是風雪,你卻說煙雨,大白天的你在說
夢話?不然的話,怎麼一點邊際都沒有?你在發什麼感歎呀?
張鳳嬌神經兮兮地說:你不是也有所感歎嗎?藏梅花,難道你就無
動於衷?
藏梅花搖搖頭:不知所雲!
張鳳嬌放開藏梅花的手,忽然站起身來,用神神怪怪的眼神盯著藏
梅花,繼而說道:機關算盡太聰明,她隻說了半句就停了下來。
藏梅花故意用手背觸摸了一下張鳳嬌的腦門兒:說啊,怎麼沒詞兒
了?你今天怎麼光雲裏霧裏的說些不著邊際的話呀?這哪裏
像個大記者啊,你沒發燒吧?
張鳳嬌故意揭老底:嗬嗬,發燒了我也不怕。你不是有讓人心寒身
體降溫的拿手好戲嗎?你不是有刺激人的絕活嗎?我酸秀才,
我黨八股!
藏梅花:哼,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實,你在我的眼裏,雖然也
和其他媒體的人一樣,也寫八股文章,也寫花邊文章,也寫獻
媚討好的文章。但是,你的文章裏有真話,有真情,敢於揭露
現實生活和社會矛盾,這在雷江市報社算是很了不起的記者
了。因此,在我看來,你是一名優秀出色的記者。我覺得,如
果我也在媒體幹事的話,應該成為你那樣的記者。隻是,在適
當的場合,我有時拿著你的工作說笑罷了。
張鳳嬌:其實,你在我的眼裏,你是一位很難得的女反貪局長。我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你有著強烈的正義感和坦蕩的胸懷,有
著視錢財如糞土憐憫勞苦大眾的道德良知,有著不畏權勢光明
磊落的浩然正氣,有著無時無刻都在努力贏得法律公正的頑強
鬥誌和輝煌業績。然而,你的“不識時務”和“鐵麵無私”,
經常會受到係統內部的排擠,受到某些領導的指責,受到黑勢
力的恐嚇。而我會在不同的場合毫不掩飾自己的觀點。我經常
說,藏梅花就是我學習的榜樣。如果我也是一名檢察官的話,
一定要像藏梅花一樣忠於職業操守,永不泯滅良知,用自己的
兢兢業業、一身傲骨,贏得法律的公正、道德的回歸。
7。市人民檢察院/反貪局長辦公室日內
藏梅花和張鳳嬌相視而笑,眼睛裏都流露出激動而興奮的目光
【OS】:藏梅花與張鳳嬌相互崇拜、惺惺相惜,兩個女人的心緊緊
地貼在了一起。兩年來,張鳳嬌給藏梅花提供了許多腐敗分子
的犯罪線索,藏梅花因此抓住了雷江市一些大老虎一批小蛀
蟲。在群眾拍手稱快的同時,藏梅花在雷江市的生存空間卻越
來越狹小,每天的鼻息裏都能感覺到火藥味。時間一長,藏梅
花就習慣了恐嚇電話和恐嚇郵件。張鳳嬌時常提醒藏梅花,提
防背後的冷槍。而藏梅花不但把自己的生死安危置之度外,反
而整天掛念著張鳳嬌。
此刻,張鳳嬌見藏梅花不再諷刺挖苦她,就不想再繼續賣關子了,
重拾剛才的話茬:梅花,《紅樓夢》裏寫得好哇,機關算盡太
聰明,反害了卿卿性命。目前,按照我所掌握的“秘密”,竇
喜財會有和王熙鳳一樣的結局。竇喜財太聰明了,可是,太聰
明的人往往會犯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把天下人都當成傻子。
藏梅花一陣壞笑:那你是聰明人,還是傻子?
張鳳嬌有些得意地說:你說我呀?介乎於二者之間吧!雖然你現
在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沮喪,但是你很聰明。雖然你現在很憤
怒,可你意識到憤怒不僅起不了半點兒作用,而且憤怒會使
人失去理智、變得愚蠢,所以,你讓自己清醒,你在琢磨怎
樣才能再把竇喜財抓進去,讓他來個二進宮。
藏梅花轉到辦公桌後的椅子前,坐下來,有些不耐煩地說:你究
竟想說什麼利索點,你不至於冒著這麼大的雪,專門跑到我
這裏來背誦詩文的吧?
張鳳嬌走到藏梅花的辦公桌前,雙手掐住了細腰:你沮喪我也沮
喪,你憤怒我也憤怒。可是,我敢打賭,趙登峰在這個時候
心裏的火氣要比你我大得多!
藏梅花平靜地看著張鳳嬌:不知道。對了,讓我好好看看你的腰,
都做了媽媽了身體還這麼苗條!嗨,給你說個正經事兒啊,
你的女兒要是會說話了一定讓她喊我幹媽啊?
張鳳嬌:那不行,想當媽呀?你自己生呀?
藏梅花:又在胡說,你妹夫還八字沒一撇呢!我要是當了老姑娘,
你就把女兒給我,自己再想法生一個啊!
張鳳嬌:想的怪美,抓緊啊,我等著吃你的喜糖呢!
藏梅花瞅了張鳳嬌一眼:等著吧,什麼時候把竇喜財收起來了,
我什麼時候再考慮讓你吃喜糖的問題。別墨跡了,趕快說說
你掌握的秘密吧!你不怕我把你的女兒搶了去了?
張鳳嬌:別價,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