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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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外阜法院/副院長辦公室日內【藏梅花閃回】
藏梅花:劉院長,請恕我直言,我是通過私人關係,才找到您的。
可是,你隻透露了雷江市被執行的鑄造業公司拖欠貴市三家
公司和一家銀行的三千多萬元,其餘的閉口不談。
劉院長:請您原諒藏局長,為了我院的事情,您千裏迢迢地親自上
門,而我隻能告訴您這些了。也請您恕我直言,這樣做我一直
心中不安。不過,我可以把鄭法官喊過來,讓他把有關情況詳
細地介紹與您。
藏梅花:鄭法官?
劉院長:對呀,您們見過麵的,我把他喊過來您就知道了。
藏梅花點點頭。
劉院長撥打了鄭法官的電話,把鄭法官叫到了他的辦公室。
藏梅花與鄭法官寒暄了幾句就進入了主題。
鄭法官:執行遭拒事件發生之後,具體地說,我從您那裏回來不久,
有人出麵調停,至於鑄造公司拖欠的三家公司和一家銀行的三
千多萬元錢有沒有歸還,我就不得而知了。目前,可以肯定的
是,這三家公司和一家銀行,似乎都不願意再提執行的事情,
含糊其辭地表示以後再說。
藏梅花:以後再說,就是意味著以後永遠不會再被提及,將進入死
檔之中,被無情的歲月無期塵封。
15。雷江市檢察院/反貪局長辦公室日內/外【藏梅花閃回】
窗外地上的雪花見白了。
藏梅花的手機鈴響了起來。
藏梅花很隨意的摁下了接聽鍵:你好張副市長,有什麼指示請講!
電話那端的張占北的口氣和藹可親:談不上什麼指示,我想讓你邀
請一下趙登峰,你有時間嗎?
藏梅花:哦,有事兒你這個大市長給他趙登峰咳嗽一聲不就得了,
他保證屁顛屁顛的去辦,還用得著我給他傳話呀?
【OS】:藏梅花跟張占北說話,比跟趙登峰說話還隨便。張占北的
女兒張鳳嬌,是藏梅花上大學時的同班同桌。她倆一個宿舍,
上下鋪。寒暑假,藏梅花經常到張鳳嬌家裏吃住。那時,張占
北還在省裏的一個局裏當副職。張占北非常喜歡藏梅花,幾乎
把她當成了親閨女。藏梅花在尊敬張占北之餘,更把他當成了
兄長。所以,他們談話很隨便。即使張占北來到雷江市當了副
市長,張占北在藏梅花麵前也從來沒有以副市長自居過。藏梅
花也沒有把張占北當成市政府的領導。他們之間的關係,一直
很隨和。而趙登峰始終不敢或者說不願意靠近張占北。藏梅花
曾經問過趙登峰:你為什麼總是躲著張副市長?趙登峰回答
說:一是咱不夠品級,二是咱不喜歡和官僚在一起。
張占北在電話那端發牢騷:你是不知道,趙登峰那小子很牛啊!
我們偶然在飯局上碰到一起,他卻找個理由離去!
藏梅花馬上替趙登峰開脫:張市長別在意,他的工作身不由己。
藏梅花的心裏很清楚【OV】:張占北也是一個經常讓我頭疼的人,
他這個電話沒有僅讓我幫忙邀請趙登峰這麼簡單,他一定另
有目的。
果然不出藏梅花所料,電話那端的張占北突然把話鋒一轉:我這
人做事從不藏著掖著,喜歡直來直去。今天給你打電話主要
是關於竇喜財的事情,但是在電話裏一句話半句話的說不清
楚。這樣吧,今天雨夾雪,天氣突然變得異常地冷,我在“至
尊黃牛”定了包間,我們在一起熱熱乎乎地吃頓飯,順便聊
聊好嗎?
藏梅花:當然沒問題。不過,就我們倆嗎?你就不怕別人說閑話?
電話那端的張占北:當然少不了趙登峰,剛才我不是已經說過了,
讓你邀請他嗎!不過,你一定要讓他晚去一會兒,周全這小
子亂咬人,結果被牢頭獄霸用涼水灌死了。雖然周全死了,
但我有話和你單獨說。
藏梅花:好吧!她暗自發笑,自言自語道:如此看來,我二姐提
供的張占北和周全之間的行受賄線索有一定的真實性,現在
周全死了,已無據可查,但不至於張占北也是竇喜財織就的
關係網上的一個綱目吧?
16。“至尊黃牛”飯店/包間日雪內/外
藏梅花來到“至尊黃牛”張占北指定的那個包間。服務生幫她把
門推開,他發現張占北還沒有來。
藏梅花【OV】:司空見慣,官越大到的越晚。官大一級壓死人,何
況人家對咱有知遇之恩。
藏梅花關上房門,拽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要了茶水,嗑著老板贈
送的瓜子,無奈的等著。
藏梅花把嗑出的瓜子殼依次的排列在桌麵上。就在藏梅花嗑到第十
八個瓜子時,包間的門被人推開了,藏梅花一看,是趙登峰。
心想【OV】:讓你晚來一會兒,結果你沉不住氣,還是來早了。
趙登峰瞅了正在嗑瓜子的藏梅花一眼: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趙登峰走進包間,關上房門,把文件包放在窗台上,坐下來,掏出
鑽石牌兒香煙和打火機,自己點上。
煙霧迅速在包廂內蔓延。
藏梅花沒有抬頭,依舊數著桌麵上的瓜子殼:你我都是難兄難弟,
跟我就犯不著說這些客套話了。
這時,張占北推門進到了包廂內,見趙登峰也早他而來,先是遲疑
了一下,隨即掏出九五至尊牌兒香煙,送到趙登峰的麵前:換
了吧,嚐嚐這頂級香煙是個啥滋味兒?
趙登峰接過張占北遞過來的香煙,看了看,放在一邊:這種煙咱既
抽不習慣,也抽不起!
張占北有些惱火:俗氣,不都是冒煙的東西?你這人怎麼就改不了
教條死板的那一套呢?不就是一支九五至尊牌兒的香煙嗎?抽
了它你就蛻化變質了?你想想,雷江市麵上有頭有臉的人誰掏
出來的香煙不是九五至尊?
趙登峰愛不釋手地抽著幾塊錢買的鑽石牌兒香煙:我不是市麵上的
人,這你知道。況且,我長這麼大見到的最好的香煙是中華!
我是鄉下人出身,一直記著鄉間的俗語,做賊者偷瓜摸棗起。
如果哪天我也從口袋裏摸出九五至尊牌兒香煙來了,張副市長,
那就說明我變了,變得墮落了。
張占北掏出打火機,自己點上九五至尊牌兒香煙:沒那麼嚴重吧?
趙登峰磕了磕煙灰兒:這種名牌兒香煙僅限於你本人,我一介草民實
在享用不起!張市長應該聽藏局說過,抽鑽石牌兒香煙是我走上
工作崗位後給自己定下的一個標準,你不會不知道吧?
張占北知道趙登峰是一根筋,他拿趙登峰沒辦法,連連說著:我知道,
我知道。
趙登峰:既然你知道我的毛病,那你為啥還想讓我破壞我自己定下的
規矩呢?
張占北的忍耐達到了極限:咱不說這些了,好不好?
藏梅花打量著張占北,有些調侃:好,那你就說說竇喜財!你自管說,
我洗耳恭聽。
張占北立即把矛頭指向了藏梅花:藏梅花,你不要話中帶話,你是不
是以為我今天來的目的是為竇喜財來說情?
藏梅花的語氣中透著一種挑釁和諷刺的味道:竇喜財已經回家了,回
到他的豪華別墅了,按理說不需要你為他說情了。
張占北點點頭:那當然。可是,你打算怎麼辦?
藏梅花看著張占北,沒有搭腔。
張占北用手指指著藏梅花和趙登峰:我不相信你和趙登峰就這麼心甘
情願地讓竇喜財如此風光的走出看守所的號房。你們心裏是怎麼
想的隻有你們才最清楚,你們真的想就此放過竇喜財嗎?
藏梅花看看窗外的雪,漫不經心的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準備怎
麼辦?
張占北把香煙掐滅在煙灰缸裏:你別問我,我在問你呢藏梅花。
藏梅花微笑著看著張占北:對不起張市長,是我不該跟你說起竇喜財
的事情,就如同你不該跟我說起竇喜財一樣。
張占北停頓了一下,笑了笑,喝了口茶,接著說:別口是心非,你是
欲蓋彌彰,我知道你不想讓我提起竇喜財,可是,今天,我還是
非要說說不可!
藏梅花看著眼前的茶杯:既然你一定要說,那你就說吧。還是那句老
話,我隻好洗耳恭聽了。
張占北突然氣呼呼的,腦門兒上的青筋暴露出來:法律是準繩,但得
有依據才行嘛?事實才是依據,可是,事實在哪裏?檢舉竇喜財
的周全已經被牢頭獄霸灌涼水撐死,而且他在死前翻了供,其他
的證人證言也都自行推翻,死無對證,你們還想怎麼辦?
藏梅花打斷了張占北的話:你在這裏和我談事實、講依據,如果我把
你想成是得了竇喜財的好處,幫他做說客,那是我小瞧了你……
但是,你覺得你用這樣的方式跟我談竇喜財,符合你的身份嗎?
張占北忽然正色道:對了,你這身份二字說的非常的好,倒是提醒了
我,請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藏梅花冷笑一聲:身份?我什麼身份?
張占北脫口而出:雷江市檢察院反貪局局長啊!
藏梅花帶著譏笑的神色注視著張占北:虧你還知道我是反貪局長?
你現在是和反貪局長談工作嗎?
張占北一愣,一時語塞。
藏梅花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望著驟然下急的雪:雖說你是副市長,
是市政府的主要領導之一,但是,據我所知,你好像現在分管
的不是司法工作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在工作範疇之外談
工作,不跟局外人以檢察官的身份談案子,談當事人。
張占北看了藏梅花一眼,自嘲地笑了笑,站起身來,挪開椅子,走
到藏梅花的身前,伸手在藏梅花的肩膀上拍了拍:我知道,我
知道……唉,我今天把你和趙庭長邀了來,所要說的話題,確
實與竇喜財有關係,但也沒有多大的關係。
藏梅花愕然:噢?
張占北和藏梅花並肩站著,也看著窗外的雪:別忘了老祖宗的話,
識時務者為俊傑!你總不能光呆在反貪局長這個位置上吧?
藏梅花乜斜了張占北一眼,沒有吱聲。
張占北話中帶話,但語氣平和:據我所知,雷江市檢察院主管反貪
的副檢察長老耿同誌心肌梗塞離開他鍾愛的崗位已經三個月
了,他的位置一直還空缺著,可是你想過沒有,為什麼這頂烏
紗帽遲遲落不到你的頭上?不是我不推薦你,是情況複雜啊藏
梅花同誌!
藏梅花的心情很平靜,說話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激動:張市長,在這
個問題上,我是怎樣的態度,我想你是應該清楚的。
張占北笑了笑:我當然知道。清高,自命不凡,隻愛名節不愛金錢,
視權貴如糞土……可你想過沒有?假如,我說假如,你坐在雷
江市檢察院主管反貪的副檢察長的位置上,你不是能做更多的
事情嗎?不是能更好地服務於社會、服務於人民嗎?
藏梅花進一步逼問:那我就得非得放掉竇喜財不可?難道不是嗎我
的市長大人?
張占北把藏梅花拉過來:不一定,隻是權宜之計。喝茶喝茶。
張占北和藏梅花同時坐在了餐桌旁的老板椅上,對著門外喊:服務
員,續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