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飯堂，蘇霧正在吃一份標準餐。突然，旁邊多了一份豪華餐，轉頭一看，是紀淮。
    “你就吃這麼點啊。”紀淮上下打量了一下蘇霧：“怪不得這麼瘦。”
    紀淮把餐盤裏的肉夾給蘇霧：“來，多吃點。”
    蘇霧皺眉看著紀淮。紀淮看見了：“怎麼，嫌棄我啊。”
    這倒不是嫌棄，隻是蘇霧不太習慣。但蘇霧也沒說什麼，盤子裏的肉，他愛放就放吧，反正自己隻吃自己的標準餐就好。
    紀淮看出來蘇霧的打算，然後夾著一塊肉放到蘇霧的嘴邊：“快，吃了。”
    “紀淮，你。。。”蘇霧一張嘴，肉就被塞進嘴裏了。
    “好吃嗎？”
    蘇霧明白了，對於紀淮這樣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搭理他。於是蘇霧開始沉默的吃飯，不管紀淮說什麼，都不再搭理他。
    “這個星期放學還是到你家複習嗎？”
    “這個星期才剛開始。”
    “怎麼了嗎，我這不是未雨綢繆嘛。”
    “以後每個星期放學我都沒空。”
    “為什麼啊？”
    “有事。”蘇霧吃完最後一口，把餐盤放到指定位置，離開飯堂了。
    幾乎一整個星期，蘇霧都在計劃做家教的事，還給自己找好了退路，實在不行的話，可以去做苦力。
    放學了，蘇霧早早就走了，紀淮來教室堵他卻堵了個空。
    “走這麼早去幹嘛？”
    能解紀淮這個疑惑的，隻有蘇霧本人了。他拿著自己寫好的牌子在那裏找客人。可是不是嫌他年紀小就是嫌他學曆低，也是一個16歲的孩子，還在上高一，即使是名牌高中。依然沒什麼人願意雇他。這條路不行，隻好換一條了。蘇霧跟著那些農民工站在一起，有客人來了，那些農民工一擁而上，即使是需要大量人手的，都輪不到蘇霧。
    蘇霧懊惱的蹲在一邊。有個農民工看他這樣子，好心過來提醒：“你穿這樣，他們是不會要你的。”
    蘇霧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校服：“那我要穿成什麼樣。”
    “穿的破爛一點，還有你這細皮嫩肉的，別人一看就覺得你幹不了多少活。”又有客人來問價錢了，農民工不再跟蘇霧講這些潛在規則，擁上去。
    蘇霧也明白了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裏了，今天隻好回去，明天再戰。
    第二天，蘇霧故意把自己穿的像個來城市尋親的鄉下小孩，還用一些灰把自己白淨的臉抹得黑一些，混在那群農民工之中。
    “娃，你是來這裏幹啥子的。”沒有人上前時，空閑的農民工們開始閑聊，注意到蘇霧的存在，對他充滿好奇。
    “我。。。找個工作。”
    “你這麼小就出來賺錢養家，跟我家娃差不多，不過，我家娃在鄉下種地，莫得來這裏，不像你這麼幸運。”
    幸運嗎？或許對於一些人來說，能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就是一件幸運的事了。
    “前年，我們那山體滑坡，死了不少人。我的老婆，我的娃都那裏了，隻剩我一個人。就想著來大城市闖闖，可能闖出什麼名堂來。但是，你看我現在這樣，有上頓沒下頓的。還能搞出什麼名堂。”這是昨天那個跟蘇霧說話的那個農民工說的。
    “大哥，節哀。”一下子，氣氛就冷下去了。
    “莫得事，我好的很。娃，你叫啥子，我姓林，以後大家相互照看吧。”
    “我叫蘇霧。”
    “蘇五？以後叫你五兒好了。”
    蘇霧跟他們聊的正好，一個手就把蘇霧拉了起來。
    農民工們一下子像來了敵人一樣看著那個拉蘇霧起來的那個人：“你幹啥子，放開五兒。”
    蘇霧回頭一看，是紀淮？他怎麼會在這。
    “誤會誤會，是我認識的。”農民工們這才罷休。
    “你幹嘛來了？”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你穿成這樣，臉還成這樣。你要幹嘛。”
    “我找工作啊。”
    “你，國立高中的一班學霸，穿成這樣在這裏當苦力？你有病吧，跟我走。”
    紀淮二話不說把蘇霧拉走，農民工們還想阻止，但蘇霧解釋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紀淮把蘇霧拉到車上，示意司機先下去。
    “你是不是瘋了。”
    蘇霧坐這個車有點不習慣：“要不我們下去說話？”
    “你給我坐好。你在那裏想幹什麼？找工作？你有那麼缺錢嗎？”
    確實有。但這樣的話為什麼要跟紀淮說，而且為什麼自己要坐在這裏聽他像審犯人一樣審自己，蘇霧心想。
    “說話。”
    “我做什麼跟你沒有太大的關係吧。”
    “好。不關我的事。”紀淮不再看著蘇霧，蘇霧打開車門，紀淮這時候說話了：“要來當我的家教嗎？”
    蘇霧愣住了：“什麼？”
    “你要不要當我的家教。給你三秒考慮，一，二，三，你沉默就是同意了。”紀淮這一神操作把蘇霧唬的一愣一愣的，還沒反應過來，就成了紀淮的家教了。
    “你。。。我一直都在輔導你啊，不用當你的家教吧。”
    “就是因為你一直在輔導我，才更要當我的家教。再說了，你的教學方式我很喜歡。就這樣說定了吧，我按市場價付你錢，走吧。”
    司機上車，默默的開車。
    “去哪？”
    “你是我的家教老師了，當然是去我家給我輔導功課了。”
    蘇霧看著自己的一身破衣服，又看看麵前的這棟別墅，不說跟這棟別墅了，就是跟這裏的空氣，蘇霧都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紀淮提醒看呆了的蘇霧：“走了。”
    一進去，一個優雅的女人坐在沙發上看書喝茶，見到紀淮那一刻放下了書：“小淮回來了。吃飯了嗎，我讓人去準備。”
    “不用。”
    紀淮跟那個女人之間的對話讓蘇霧很疑惑，這是他媽還是他姐？
    “這位是？”女人終於看到了後麵的蘇霧了。雖然語氣不冷不熱的，但眼裏也沒有嫌棄鄙視這樣的情緒。
    “姐姐好，我是他的同學。”
    “兼家教。”
    “家教？小淮要好好學習了，你爸爸一定很開心。”女人說話都是不冷不熱的，就算是跟紀淮說話，都是像跟客人說話一樣。
    “知道了，我們先上去。”
    紀淮帶著蘇霧上樓，蘇霧回頭一看，女人已經坐回原處，恢複成剛剛進來時的樣子。對紀淮的事，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紀淮拿出一套衣服給蘇霧：“你先去換上這套衣服吧，洗手間在那裏。”紀淮指了一下對麵的一個門。蘇霧拿著衣服去換。
    蘇霧出來就看到紀淮在看書，其實現在蘇霧還是有一點拘謹，坐在紀淮旁邊。
    紀淮看著蘇霧：“你這樣穿正常一點。”
    蘇霧回想起剛剛在樓下的事情：“剛剛那位是？”
    “我媽。是不是覺得不像親生的？其實我也覺得不像親生的。”
    “哪有，隻是阿姨挺年輕的。”
    “嗯。什麼事都不用操心，應該是會保持年輕吧。別說她了，來看看這題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