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弱小即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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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陽城,城主府。
暮陽城主羅鎮南正在接待貴客,此時門外一陣雞飛狗跳,羅瀟然一身白色連裙,素雅妝容。
“父親,姐姐她不見了。”她跪在前廳,神色焦急,語氣急促。
眼眸噙著淚水,杏眼紅腫,貝齒輕咬下唇,束起的發絲自然垂落額前,讓人好生憐惜。
內室中走出三人。
一麵容俊逸的青年居中,身著紫色金龍服,身材高大,舉手投足透露著高貴風範,王者之氣。
右手側,看模樣也就四十多歲,墨發長須,一雙鷹眼,壓迫氣息十足,正是暮陽城主羅鎮南。
左手側,落後兩個身位的無須老奴,頭發花白,弓著身子,眯起眼睛留著一條縫隙,仿若風燭殘年,行將就木的普通老人。
羅鎮南緊促眉頭,沉聲喝道:“貴客當前,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起來說話。”
羅瀟然抽噎著止住淚水,一隻恰到好處伸到麵前,她抬眼看去,貴氣青年彎俯下腰,和聲和氣道:“瀟然表妹,還記得我嗎?”
羅瀟然臉頰羞紅,搭上玉腕,嬌滴滴道:“皇帝表哥。”
“哎,幾年不見怎麼生分了。我是偷溜出來的,不便暴露身份,喚我天佑就好。”小皇帝眨眨眼,高高在上的帝王露出如此俏皮可愛的一麵,讓羅瀟然看直了眼。
“天佑表哥。”她乖乖換了稱呼。
“咳!”暮陽城主一臉陰沉,打斷大侄子和二女兒之間的眉來眼去。
“皇叔勿怪,我見到瀟然表妹一時失態。”羅天佑對這位皇叔很是敬重,貴為帝王卻謙遜有禮,讓人挑不出毛病。
羅鎮南也沒擺長輩的架子,微躬身道:“臣惶恐。”
皇帝又道:“剛剛你說雨琦不見了?怎麼回事?別急慢慢說。”
原是羅大郡主搞出比武招親後被她爹禁了足,不甘寂寞的大小姐帶了一隊人出去夜獵,又鬧出城門口毆打民眾事件,一連幾次事件,導致風評不斷下降,她爹狠下心關了她禁閉。
小皇帝突然降臨暮陽城府也是能預料的,隻是沒想到大小姐又在關鍵時刻鬧出岔子。
也不知道小姑奶奶從哪拿了鑰匙,私自溜出府。
羅瀟然拉著皇帝表哥的袖子,自責道:“如果我能多去看望姐姐,也能及時發現,如果姐姐出了什麼意外,我…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羅天佑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麵上不顯,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臂。
羅鎮南麵容沉重,先是對小皇帝道:“臣禦女不嚴,驚擾陛下,這就派人把不孝女帶到陛下麵前磕頭請罪。”
“老牧,把人帶回來!”
管家裝扮的老人聽到城主命令,領命退下。
“等等。”羅天佑揮手止住,“皇叔不必動怒,雨琦表妹從小就是急性子,最愛熱鬧,皇叔何必掃了她的興致。不妨你我同去,給她個驚喜。說起來我與她定下婚約,卻沒見過幾麵,彼此之間難免有些誤解,不然也不會鬧出這檔子事。”
老牧遲疑了一下,下意識看向羅鎮南。
“陛下,小女頑劣,這次事件暮陽城全權負責,隻是……陛下九五至尊,一國之主,怎能屈尊降貴,去見小女。”
自己的閨女自己清楚,要是和皇帝一塊去,恐怕不是驚喜而是驚嚇了。
“哦?皇叔還是把我當外人啊!還是說,雨琦表妹去見了什麼朕不能見的人?”羅天佑輕笑一聲,帝王的威壓顯露無遺。
羅瀟然的手腕一直被皇帝牽著,明明剛剛溫聲細語,此刻她卻慌了神,手腕顫抖。
“陛下多慮了,臣隻是擔心陛下身份尊貴,若出意外臣擔待不起。”
“嗬嗬,皇叔多慮了,在暮陽城,皇叔的地界,朕放心。”最後三個字,咬的極重。
一直安安靜靜的無須老奴捏著尖細的嗓音道:“王爺無須擔心,老奴雖是殘破之軀,但若有人膽敢對陛下出手,也要問問我海波手中的利刃是否答應。”
海波老太監,皇室供奉,隻尊皇帝。據說一身修為已至元嬰後期。
話已至此,羅鎮南迎著小皇帝去尋羅雨琦,一心隻求小姑奶奶別在坑爹了!幹點人事吧!
“第一家”,郡主包間。
身份暴露的羅雨琦也不裝了,幹脆的承認身份。
“白公子,我鄭重聘請你做我的感情顧問。”羅雨琦從百寶袋中又拿出一袋靈液。
沒了解眾多內幕之前,江陽或許會滿口答應,詢問時薪,工作條件之類的問題,但現在他拿過靈液揣兜裏,無奈道:“郡主大人,在下業務繁忙,感情顧問怕是不能勝任。您如果信我,就聽我一句,比武招親的事情不要管了,你爹會給你收拾爛攤子,在此期間請您安安靜靜的做個美少女。不製造更多的麻煩就是你做的最大的貢獻。”
想了想又道:“以後不管做什麼,先問問你爹的意見。再撿到亂七八糟的錦囊妙計,無論上麵寫著什麼,跟它反著幹總沒錯,或者直接燒掉,當做沒看見。”
“話已至此,郡主好自為之。在下告辭。”
“等等,白公子,我們留個聯係方式吧。”羅雨琦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塞給他一張傳訊符,“今日我偷溜出來,不好大張旗鼓的請你回去,改日定要親自上門,請你做我的顧問。”
江陽抓住關鍵詞:“偷溜?”
羅郡主很傲嬌的點點頭:“我爹爹關我禁閉,但那些奴才太蠢了,本姑娘略施小計,隨隨便便就出來了。”
江陽大駭,你特麼在逗我!
“怎…怎麼施的計?”
“我裝作肚子疼,趁機偷了看守的鑰匙。”
江陽:“……”
“你爹找練氣修士看門?”
羅郡主更傲嬌了:“金丹!”
坑!你丫就是個坑貨!
江陽抽出羅雨琦緊拉的手臂,焦急呼喊:“任秋,風緊扯呼!”
“碰!”
門開了。
一眼看去都是惹不起的人。
羅鎮南也沒想到,一進門就是這副景象。自家寶貝女兒緊緊拉著一個小白臉的手臂,死死不放,怎麼看都是一副捉奸的場麵。
小皇帝的臉色鐵青,輕嗤一聲:“這個人就是表妹悔婚的緣由?”
羅瀟然先是大喜,她也沒想到羅雨琦不知死活竟然私會情郎,這下直接省去她刻意陷害的痕跡。
江陽尷尬一笑,拉開距離:“誤會,純屬誤會!郡主快解釋兩句,我們隻是純潔的書友關係。”
“爹!”羅雨琦見到她爹,心虛幾分,“對不起,我偷跑出來是有重要的事情。”
哪怕江陽極力躲避,也擋不住築基後期修士隨手一拉,羅雨琦焦急的解釋:“這位白公子是女兒很重要的人,女兒是為了見他才出來的。”
江陽似乎看到死神在向他招手。憨批郡主為什麼不說他們是書友關係,她隻是想請他做個顧問,他們是第一次見麵啊!如此模糊重點,一句很重要的人概括關係,很容易讓人誤會的好不好!
江陽感受到世界對他的濃濃惡意,不是老子不給力,豬隊友拖不動啊!
“城主大人,我與郡主第一次見麵,她隻是想請我做個顧問而已,小人自知實力不濟,已經婉拒,這便告辭,告辭!”
對麵的白蓮花發出暴擊:“姐姐貴為城主之女怎會隨便請人去城主府工作,怕是閣下花言巧語迷惑姐姐,把姐姐騙出城主府,私下做一些惡心的勾當。”
一頂大大的黑鍋扣下來,江陽可接不住。
“住嘴,羅瀟然,不許你汙蔑白公子,他不是那種人。”
羅雨琦出口維護,反倒加重了小皇帝的殺意。
“雨琦表妹,這位可是你的心上人?”
羅雨琦沒認出未婚夫,她看了眼爹爹,搖搖頭:“不是,我想請白公子做我的感情顧問。”
江陽鬆了一口氣,可算說到點上了。
“感情顧問?這位白公子可是拒絕了?”
江陽忙點點頭。
小皇帝露出森然的笑意:“那便殺了吧!”
江陽:我特麼……
“既然這位公子拒絕了雨琦的雇傭,也就和暮陽城沒關係了,為了郡主清譽,合改一死。皇叔以為呢?”
羅鎮南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眼底一片冷然:“就依陛下的意思。”
“爹!”羅雨琦被羅鎮南捉住,護在身後,動彈不得。
“皇帝大人,城主大人,在下拒絕郡主雇傭是違反了大乾那條律法嗎?當權者濫殺無辜傳出去名聲不好吧!”
海波老太監嘶啞著聲音,施舍般對著弱小的螻蟻道:“孩子,弱小就是你最大的罪過啊!”
奪命的枯瘦魔掌襲來,元嬰老怪的威壓肆虐。江陽維持不住變形術,恢複真身。
錚!
一柄黑齒重劍橫在元嬰老怪麵前。
掉線已久的任秋吃完最後一口點心,扛著重劍,大開大合的招式與元嬰修士鬥的不相上下。
江陽抽空喘口氣,警惕著對麵突然下黑手。不過他是多慮了,皇帝自持身份,不會親自出手,城主更是不屑對付一個小輩。
高階修士的鬥法,引起越來越多的注視。羅天佑也沒想到,其貌不揚的黑臉大漢竟然和元嬰修士打的有來有回。
正午,人最多的時候,海波眼見越鬧越大,不在留手。
陰惻惻笑道:“金丹小輩,能死在我的手中也是你的榮幸。”
雙手覆蓋的黑漆漆的霧氣猛然沸騰,從四麵八方攻擊任秋。
先破了他的變形術,見到一張娃娃臉,老怪物稍顯驚訝,元嬰期才能重新塑形,金丹期的小娃娃倒是天賦異稟,以後必成大患。
他的殺意更重了。
任秋左支右絀,身上已經被劃出一道道傷痕。
海波老太監掃到一眼任秋破碎衣物下的黑色印記,臉色大駭:“咒印!你是那個地方的人!”
任秋一頓,麵無表情的包子臉難得露出慌亂的神情。
“絕對不能被人認出咒印!”這是郎赫秀的鐵律。任秋收了重劍,幾個閃現消失不見,海波陰晴不定,並沒有前去追趕。
落到羅天佑身邊告罪:“老奴無能,未能拿下賊人。”
江陽欲哭無淚:大兄弟,你是郎赫秀派來的逗比嗎?坑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