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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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睡下的時候是淩晨兩點,顧繼偉先睡的,早上六點,關博被顧繼偉晃醒,他實在太累了,而且精神一直處於緊張的狀態,剛躺下就睡過去了,感覺兩小時就是一閉眼一睜眼的工夫,還沒睡夠就被叫醒了。
他聽見顧繼偉焦急的呼喊:“快醒醒,關博,醒醒,你聽這是什麼聲音?”
關博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你不會又聽見挖地的聲音了吧,那聲音我聽不見。”
顧繼偉:“不是挖地的聲音,你聽。”
關博清醒過來,仔細辨別著四周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汩汩的水聲,聲音很細微,不仔細聽是察覺不到的。
關博:“為什麼會有水聲。”
顧繼偉:“這回你能聽見了?我以為又隻有我能聽見呢。”
關博:“這回聽見了。”
兩人簡單吃了點東西,繼續往前走,說來也怪,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聽見水聲後空氣都變得濕潤了。
關博的猜測是準確的,這次他們沒有再遇到走不到盡頭的路,隻走了半個小時就看到這神秘地下世界另一副猙獰的麵孔。
路到了盡頭,準確的說是突然沒有路了,光源也隨之消失了,遠處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關博和顧繼偉打開防水手電,看到了手電光源範圍內的景象。
路的盡頭是斷壁,他們所在的地方鑲嵌在整麵斷壁上,看上去就像一個小小的耗子洞,洞口上下左右全是巨大的青石,不知青石的盡頭在哪裏。
水聲從洞口下麵傳來,手電的照射範圍不大,看不清水麵,無法判斷下麵的情況,但從聲音判斷,水流非常湍急。
關博一屁股坐到地上:“怎麼辦,沒路了。”
顧繼偉:“不單沒路了,我們連繩子都沒了。”
不說還好,他這一說關博想起繩子留在樓梯那沒拿回來,於是道:“要不你在這等著,我回去拿繩子。”
說完起身就走,被顧繼偉一把拉住:“你是不是傻了,那地方能回去嗎,你去了還能回得來嗎,大學生你的科學知識呢?”
關博:“作為一名優秀的當代大學生,我現在也有點束手無策。”
顧繼偉扔給關博一個士力架,拉著他坐回地上:“你想想,我們離繩子那有多遠,你回去再回來,指不定又發生什麼事,我們不能分頭行動,而且現在沒有回頭路,隻能往前走。”
關博喪氣的說:“我看是往前遊吧。”
顧繼偉:“對!就算是遊也是前進,你先聽聽我這個大老粗分析的對不對。首先,我們這一路走來沒有碰到任何危險,沒有遇到任何暗器和機關,在樓梯上迷路算是我們自身的問題。”
關博靜下心來聽顧繼偉說話,這話說的有道理,他點頭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顧繼偉:“我們再想想嶽航的話,他說迦密山是獨瀾族的聖山,這山可以保護獨瀾族的族人讓他們不受幻覺支配,也可以讓他們異能消失,如果嶽航說的都是真的,那迦密山這些神秘功能的前提就是基於獨瀾族,你我都不是獨瀾族的人,而且我們進山也不是為了獲取他們的秘密,你為了找人,我為了報仇,那麼這山的神秘魔力或許對你我並沒有作用,換句話說,這山不會威脅獨瀾族以外的人。”
關博:“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毫無顧慮的往前走?”
顧繼偉:“至少目前看來是這樣的,我們都走到這了,你我都不會放棄。”
關博:“但我們往哪走啊,從這跳下去,水衝到哪算哪?怎麼知道下麵的水是什麼水,如果含硫化物怎麼辦?如果水溫很低,我們凍死了怎麼辦。”
顧繼偉:“我能分析的都分析完了,剩下的就是大學生的事了。”
關博:“靠!”
顧繼偉從包裏翻出一個東西扔給關博:“剛才我在包裏發現還有一卷魚線。”
顧繼偉的話瞬間點亮了關博的思路:“行,試試吧。”
關博把一個空的礦泉水瓶係在魚線上順著懸崖往下放,放出去很長一段距離,他感覺手裏的魚線一沉,說明空水瓶裏進水了,然後再把水瓶拎回來。
他和顧繼偉初步估算了一下,從洞口到水麵至少有十七八多米的距離,水裏有沒有障礙物無法判斷,水有多深也無法判斷,但值得慶幸的是水質很清澈沒有異味,應該隻是普通的地下水,但水溫很低,冰冷刺骨,絕對不能在水裏待太久的時間。
顧繼偉看著瓶子問:“除了這些還有什麼新發現?”
關博:“沒有了,我的知識水平隻能判斷出這些,這地方真適合嶽航,冰冷的水冰冷的人,再配上他的一閃一閃亮晶晶,簡直就是完美。”
顧繼偉:“我們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從這跳下去。”
關博:“第二呢?”
顧繼偉:“咱們手拉手從這跳下去。”
關博:“我不想和你死在一起。”
顧繼偉笑笑:“年輕人,樂觀點嘛。”
關博知道跳下去是唯一的選擇,於是兩人做了一番較為詳細的計劃,包括遇見奇怪的生物怎麼辦,撞到障礙物怎麼辦,一個人昏迷怎麼辦,總之,把能想的都想到了,然後,用塑料袋把怕濕的東西全包好了,又脫掉衣服和鞋子,隻穿了貼身的衣褲,為了防止兩人被水衝散又用登山扣栓在一起。
一切準備就緒,顧繼偉毫不猶豫,一聲“跳!”
兩人動作一致,防水手電在黑暗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後落入水中。
水是真涼啊!讓人手腳瞬間失去知覺。
借著手電微弱的光關博看見他們落入一條地下河道,河道裏外有很多大小不一的石頭,基本都是鵝卵石,看樣這裏常年有地下水流過,石頭散落在河道四周,讓這裏的水看上去深淺不一,深的地方深不見底,淺的地方不足一米。
好在兩人下落的地方河麵夠寬,水足夠深,不至於撞到石頭。
河麵最寬處目測有八九米,兩側都是青灰色的石壁,石壁上好像刻著什麼圖案,關博還沒來得及看,眼前的光景便轉瞬即逝,這裏地勢落差很大,河水從高至低洶湧而來,兩人就像無助的小動物,不知這地下水要把他們帶到什麼地方。
關博剛緩過來一點,大喊道:“顧老板!”
顧繼偉努力回應著:“我沒受傷,你呢?”
關博:“耳朵進水了,其他還好。”
兩人想要試著靠近一側的石壁但失敗了,水流太急不容他們做出任何動作,再加上水溫太低,兩人四肢都失去了知覺,隻能任由水流衝走。
這種感受關博太熟悉了,兩年前,他在部隊抗洪救災那次就這樣無助過,他以為自己要死了,幸虧嶽航讓人救了他,但他知道不可能每次都那麼幸運,嶽航不是超人,不會每次都出現在危難之際。
關博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不知道因為水的浮力還是身體已經失去知覺,全身處在一種極度放鬆的狀態中,就在他想要睡過去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聲音低沉而渾厚。
關博強打精神讓自己不要睡過去,他發現他和顧繼偉已經被水衝到河道旁邊,顧繼偉躺在他旁邊不道情況如何,他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感覺並沒有行動障礙,這麼說應該沒有骨折。
然後他開始查顧繼偉的狀況,顧繼偉全身冰冷,呼吸微弱,狀況不容樂觀。
關博使勁拍著他的臉,大喊:“醒醒,你的仇還沒報,不能死!”
顧繼偉沒有反應,關博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很微弱,他想起在部隊時學過急救方法,又是心肺複蘇又是推肚子,還真是技多不壓身,這會全派上用場了,好不容易把顧繼偉折騰活了。
關博長舒了一口氣:“大哥,你嚇死我了!”
顧繼偉狠命的咳嗽著:“我沒那麼容易死,咳咳咳。”
關博:“混蛋!你要是死在這鬼地方,我可不幫你收屍。”
顧繼偉哈哈大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關博知道他這是沒事了,問道:“對了,剛剛你聽到什麼聲音沒有?”
顧繼偉:“我就聽見你喊我來著,怎麼了?”
關博:“我好像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
顧繼偉:“這山真是怪了,不是你聽不到,就是我聽不到,你聽見的是嶽航的聲音?”
關博:“不確定,我當時有點暈,但肯定是男人的聲音。”
顧繼偉:“我看你是相思成疾。”
關博也覺得可能是生死攸關的時刻太想嶽航了,出現幻聽也不足為奇,他就沒再多想,兩人把濕衣服擰幹鋪在的石麵上,換上包裏幹燥的衣服,顧繼偉忙著清點背包裏的東西,關博拿著手電四處查看。
地勢到這裏平緩了許多,水的流速也放慢了,水量也減少了,關博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河道旁邊,他抬起手電筒,眼前的景象幾乎驚掉了他的下巴!
青灰色的石壁上刻著線條粗細不一的岩畫,沒錯,是岩畫不是壁畫,是刻在石壁上的,不是用單純用顏料畫在石壁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