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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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羽背靠一座常年不化的烏加爾雪山,雖然已經開春,但還是特別的冷,地下還鋪了一層薄薄的雪,草尖上覆著冰晶,在太陽的照射下融化後化為小水滴一滴一滴的落下,許多樹枝已經被壓彎了,唯有宣瓊花,越冷開得越豔。
“咯吱咯吱”一雙黑靴踩在薄薄的積雪上,易修披著狐裘進宮了。
“哇,快看,是易大人!”“是啊是啊,天呐,真是太美了!”一群宮娥站在走廊邊,看著從禦花園經過的易修,捂著嘴小聲議論起來。
“切,一個私生子而已。”“就是,能出使東淩做使臣,還不知背地裏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呢!”“就是!”一旁的內侍看到這群發春的宮娥,直接酸溜溜的開口。
“喂,說什麼呢,你們這是赤裸裸的嫉妒!”一個宮娥插著腰,指著那群內侍開口罵道。
“你說誰嫉妒,分明就是……”
“別說了!”其中一個內侍扯了扯正在據理力爭的小內侍的衣角,示意他朝前看。
“見過易大人!”宮娥內侍齊齊俯下身行禮,易修點點頭,直接從幾人麵前走過。
易修穿過走廊,拐了兩個路口,走到一座朱紅色大殿跟前,大殿的牌匾上赫然寫著“造物局”三個字,易修看了看牌匾便抬起腳上台階,徑直朝裏麵走去。
裏麵內侍來來往往,都在盤點清算搬運。
“小心點兒,弄壞了你十條命都賠不起!”一管事模樣的人手上拿著拂塵,直接揚起來就朝小內侍身上打去。
“是是是,奴才知道了。”小內侍趕緊側過身閃開,把手裏抬的箱子抱的更緊了。
易修扇了扇來來往往的人激起的灰塵,朝那管事模樣的人走去,近了直接開口問道:“敢問公公,七公主和親帶的禮品名單,可是在此簽字確認?”
那為首的內侍聞言撇頭看了看易修,眯起眼睛半天不答話,易修也看著對方,靜靜等待回答。
那內侍哼哧一聲:“等著,沒看到忙著呢?”
易修站在旁邊,還想再說什麼,那內侍就罵罵咧咧的朝人群中走去,易修搖搖頭,隻好站在原地等著。
易修第一次來造物局,想來這內侍並不認識自己,否則就算背後再怎麼不待見自己,明麵上也不敢如此怠慢。
易修極有耐心,就在原地一直站著,隻是搬東西揚起的灰塵,總讓自己的鼻子感到不舒服。
約莫過了一刻鍾,一個穿深藍色內侍服的人就走了進來,來人看起來四五十歲的樣子,頭發中已透出幾縷銀絲,看見易修,行了一禮:“易大人,您可讓老奴好找啊。”
“劉公公,不知找下官有何事?”易修回了一禮,這劉公公可是大羽國羽明帝跟前的大紅人。
“陛下宣您呢!趕緊走吧!”
易修正要說話,不遠處的那領頭內侍就趕緊小跑著過來,到了劉公公麵前忙點頭哈腰:“劉公公,什麼風把您老給吹過來了。”
“陛下宣易大人呢!”劉公公說著就朝對方身上踢了一腳:“李公公,你個沒眼力見的,咱家才進門就看到易大人在這兒站著。”
“易大人?”李公公又看了易修一眼,嘴角一抽,恍然大悟,正要低頭道歉,劉公公就招呼著易修出門了,臨走前還不忘白了自己一眼。
“易大人勿怪,這些狗奴才不長眼,怠慢您了!”劉公公邊走邊跟易修說道。
“無妨。”易修攏了攏身上的狐裘:“公公可知陛下突然傳召所謂何事?”
“這個老奴就不清楚了,到了大人自然就知道了。”
兩人談話間,就已經來到了內殿,劉公公迎著易修進了門,行了一禮之後就退著出去了。
進門之後,易修就聞到了大殿中央充斥著的那股若有似無的藥味,羽明帝醉心煉丹,這應該是煉丹所用的藥材的味道。
易修俯下身行了一禮,便看到坐在殿上的羽明帝,羽明帝已是知名之年,但整個人看上去神采奕奕,滿頭烏發,一縷銀絲都看不見。
羽明帝看了易修一眼,便從台階上走了下來,近了,用略微渾濁的眼睛細細打量著易修,雖然平時每日上朝都能看見,但是這樣近距離的接觸,兩人還是第一次。
“陛下宣微臣前來,不知有何要事?”易修迎著羽明帝打量的目光,直接開口問道。
羽明帝清了清嗓子,開口道:“這次讓你去東淩,乃是大司馬力薦的。”
“承蒙陛下和兄長的厚愛,此行微臣定不負所托。”
羽明帝背過身將手負於身後,悠悠開口:“寡人對你實在好奇,便派人去查了查,一查,竟挖出了些陳年往事。”
易修麵上無波無瀾,看著羽明帝的背影,什麼話都沒說,羽明帝轉過身,遞給易修一張紙:“到了東淩,設法聯係此人,必要時相助於他。”
易修接過紙,淡淡的看了一眼,低下頭答道:“是。”
羽明帝又從懷裏掏出一顆紅色小藥丸,遞給易修,笑著開口道:“讓寡人安心。”
易修盯著那藥丸看了一眼,便伸手接過來服下了。
羽明帝滿意的笑著點點頭,拍了拍易修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