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崔家過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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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姐弟再次相遇之時,便是姐姐告訴他,她打算去為安吉報仇。
那時,整個花舫和軟青衣已經被姐姐的行為所累,遭到了打壓。
因著二人是胞姐弟,身形樣貌也有著七分相似。
軟青衣在無奈之下,被舫主易容代替了軟紅衣,成了花舫的頭牌。
這次會麵,姐姐哭著講了自己的愛人,講了她的仇人。
還講了她對弟弟的歉疚,以及對女兒的安排。
軟紅衣告訴弟弟,不要為她報仇,因為安家是龐然大物。
可能還是不夠放心,所以她告訴弟弟,她的女兒和自己有著一樣的靈根,後背的蝴蝶骨處也有著一樣的胎記。
如果他們有緣相遇,她希望女兒能得到弟弟的照拂。
若是沒有相遇,那便也不用弟弟費心去尋。
但是那次會麵之後,軟青衣便再也聯係不到姐姐。
也許她已經沒了吧,軟青衣時常在想。
到底軟紅衣怎麼樣了,誰也不知道。
皇城之人隻知道,安家公布出來的消息就是。
安家的天才少主安吉已經在秘境之內隕落。
安家家主閉關時聽聞此事心神俱震,傷心過度之下練差了靈武功法,也撒手人寰。
而幸運地逃離秘境回到安家的二少安祥卻身染重疾。
不得已,安家家主的位置隻能讓他的獨子安雅擔著。
這時他也就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娃娃而已。
皇城眾人不禁歎息,花舫與安家少主相好的頭牌軟姑娘倒是有情有義。
聽說她閉門謝客,茶飯不思竟三月有餘。
待三個月期滿之後,軟紅衣才又再度出現在眾人眼前。
因為紅極一時的軟紅衣突然謝客,再加之她重新登台的當天夜裏,軟紅衣就被一個渾身血汙的高大漢子用劍威脅著帶走了。
在皇城大熱的花舫隨著軟紅衣的消失與安家的打壓,徹底從皇城退出了所有人的視線。
十多年後,邕州城的地界卻悄悄地開了個仙樂舫。
客人皆可在仙樂舫中品茗聞樂觀舞。
舫內所有男子和女子都是隻賣藝不賣身。
舫主聽說是一對胞姐弟,但是卻從沒有同時出現過。
這仙樂舫的主人便是碧蓮麵前的軟青衣軟舫主了。
也就是她的舅舅。
碧蓮覺得,軟舫主自然沒有必要編出來這麼一個曲折的故事來欺騙她。
畢竟她現在連被騙的資格都沒有。
從小到大她跟著養母學烹飪,在酒樓裏見多了各種人的嘴臉。
是非好賴,她還是分得清楚的。
她無家可歸,除了一手廚藝,可以說一無是處。
關於自己的身世,她已經從舅舅這裏聽得一清二楚了,娘親的故事到這裏也結束了。
碧蓮沒有去考慮安家對她的態度,在她心裏,她的親娘應該已經走了。
反正她自己靈武力不夠看,因為娘親的緣故,恐怕他們安家根本就不知道她爹還有她這麼一個女兒。
現在的安家家主安雅畢竟是害死她爹的安家二少的親兒子。
估計自己就算去了也沒什麼好處,反而還讓他們注意到她。
萬一娘親當年真的對安祥複仇成功,她去認祖歸宗豈不是自投羅網嗎?
所以她也終於放下了心中的念想。
軟青衣自然知道碧蓮以前在瓊州城跟著一個廚娘,如今她為什麼會流落到這裏反而引起了他的關注。
碧蓮老老實實地對軟青衣,道明原因。
軟青衣雖然麵上並沒有太大的情緒,但是衣袖下捏緊的拳頭卻透露了他對少城主和那個幕僚的不忿。
軟青衣見天色已經很晚,便告訴碧蓮關於那二人的事明日再行定奪。
第二日一早,軟青衣便通知管事嬤嬤將碧蓮叫來,在明麵上收她為養女,親自教導。
嬤嬤已提前擺好香案,二人在舫內所有人的見證下,由碧蓮親手給他奉了茶,然後改口。
接著,軟青衣將仙樂舫的牌子交與她,又替她改名為軟晴。
軟舫主對外宣稱,軟晴特別合自己的眼緣,這次驗收結果,她的表現最好。
她是被賣到邕州城的,還好他正在挑人,不然還真碰不上這麼個好苗子。
舫上的少爺小姐,都聽聞這件事,也很是稀奇。
因為都知道軟青衣看似隨和,其實行事作風說一不二。
所以大家都不敢對他的決定多加議論,隻是覺得羨慕嫉妒,二人當真緣分不淺。
在所有人麵前,軟晴表現得十分懂事乖巧,每日隻潛心練習技藝。
在軟青衣的指導下,她收斂了之前的處事風格。
經過幾年的熏陶,她身為軟舫主的養女,經過他的親自調教。
如今軟晴身姿窈窕,行止優雅,容貌迤邐。
一改之前的樸素衣飾,反而常穿紅紗,眉間一點朱砂,更添一絲魅惑。
技藝方麵她也後來居上,從不落人下風。
幾年的時間讓她放下靈食烹飪,精通了劍舞與琵琶。
在言語方麵更是學會了軟青衣長袖善舞的本事,優秀到其他人無話可說。
軟晴想過,想要接近城主府,就要隱去她原本的身份,成為邕州城的人。
身世已經明了,對邕州城少城和幕僚的報仇也不急在一時。
她要讓少城主在馬上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時失去它,這樣,他會更為痛苦。
所以這幾年,軟晴按照舅舅為自己安排好的一切成為了眾人心中仙樂舫內最受期待的那一個。
幾年的時間她成功地變成了另一個人。
她很自信,看到她的每一個人都不會將她與瓊州成廚娘的女兒碧蓮聯係在一起。
軟青衣為了軟晴的初次登台,花了不少心思,在月初由仙樂舫做東宴請了很多邕州的大家族貴客。
邕州城城主則定在下月十五扶小兒繼位城主,那名幕僚仍然在鞍前馬後地為少城主出謀劃策。
估計之前是想在城主麵前表現,他們二人行事作風也比兩年前有所收斂。
但是仙樂舫的這項盛事也還是不負軟青衣和軟晴所望,在快要結束的時候還是迎來了久未沾惹這方麵的少城主與幕僚的光臨。
少城主還沒欣賞完一曲琵琶,就被城主的人叫了回去。
但是驚鴻一瞥之下,他對軟晴的容姿技藝再難忘懷。
她麵上還覆著紅紗,容貌朦朦朧朧看不真切,但是一雙狐狸眼仿佛含著秋水,很是勾人。
他特意將幕僚留下,對他耳語幾句。
幕僚了然地點點頭,示意他快點去見城主,這邊他來安排。
少城主隻能依依不舍地離開仙樂舫,不斷在心中腹誹自己親爹。
真是選了個好時候將他叫走。
幕僚雖然留下來了,好說歹說,但是軟青衣軟硬不吃。
畢竟軟晴是他心尖子上的肉,哪有那麼容易同意他們說帶走就帶走。
仙樂舫能在邕州城立住這麼些年不動搖地位,自然是離不開軟舫主自己的關係和本事。
幕僚知道少城主要的是什麼,即便便起了別的心思,也隻能安撫住軟青衣。
這次不能像之前幾次那樣,私下哄騙了那些女子成了事。
仙樂舫主再生氣,也隻能睜隻眼閉隻眼。
無奈之下,幕僚無法做主,隻能回去和少城主商量。
少城主這邊剛聽完親爹的一通訓話,正來氣著。
這邊幕僚回來了卻沒把人帶回來,更是惹他生氣。
一來二去還是不成,他們既拿仙樂舫沒轍,又帶不走軟晴。
沒辦法,少城主也不敢讓自己父親知道,隻能以繼任慶典為理由。
專程在前一日接軟晴姑娘過城主府,準備由她明日在慶典上彈奏一曲,彈完一曲就送她離開。
等送出府之後,幕僚再趁亂去把她劫下來,將她送進院子裏。
他們打好了如意算盤,接出來確實是他們,但是什麼時候送她回去就不是軟青衣能說了算的。
送肯定是送了了的,但是出了城主府沒有回去仙樂舫,可不是他們的責任。
但是這也正中了軟舫主和軟晴的下懷,自然知道他們的秉性。
他們二人這麼做正好也不會連累到仙樂舫。
白日少城主剛繼任了城主,和幕僚二人喜氣洋洋。
一想到晚上有軟晴這個溫香軟玉在懷,他們二人心裏更是喜滋滋的。
為了怕事情敗露,城主震怒,他們二人已經是慣犯了,所以整個城主府裏的人反而是他們二人暗暗下藥迷暈了去。
真是好一個聰明反被聰明誤。
所以崔旭當初看到的那一幕就是這麼來的。
隻是碧蓮沒想到,少城主身上竟然有城主的留下的保命一擊。
如果不是及時捏碎了崔旭的玉牌,恐怕現在的她也已經成了一具冰涼的屍體。
崔旭看著眼前邊向他訴說自己的經曆邊淚水漣漣的碧蓮,心裏五味陳雜。
她身上還披著自己的外衫,外衫下的紅紗幾乎不能蔽體,想想都覺得後怕。
幸好,幸好。
他將玉牌交給了碧蓮,他心愛的人才能活生生地在他麵前。
他的愛人真是太善良了了,在辛苦一直都沒有找過他幫忙,沒有打擾他的生活。
崔旭現在整個心都在碧蓮身上,早已忘了家中的契約伴侶。
他已經成為家主了,一切都可以由他自己做主。
他想解除與容悅的伴侶契約,就算要受到反噬,他也在所不惜。
況且碧蓮其實是安家曾經的少主安吉的女兒,也算半個門當戶對,他的親爹應該不會太反對。
為了向容家賠禮道歉,他可以把崔家少主的位置交給他和容悅的兒子崔現。
再說,玄天大陸對結契伴侶方麵沒有那些個束縛。
隻要二人真心願意結為伴侶就行。
他與容悅當初結契感情隻是兄妹一般,勉強在一起不過是為了完成他爹的心願。
畢竟容老家主當年對他爹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