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人 K.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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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月光,寒冷而溫柔,如霧般籠罩著汙濁的城市。
女人穿著紅色的高跟鞋,噠、噠、噠!地疾步走在無人的街道。月光被高大的建築物遮蔽,投下巨大而恐怖的陰影,像黑洞般張牙舞抓地想要吞噬女人的身影。
啪!——啪!——啪!——誰的腳步聲正在慢慢靠近。
麵色蒼白的女人微微側過頭,瞪大了的眼珠驚懼地轉向身後——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女人深呼吸,用手摸了摸懷中的皮包,確認皮包還是硬鼓鼓的。過了今晚就好,隻要過了今晚……女人暗暗給自己打氣,加快了步伐。
跟在女人背後的腳步聲也加快了。想嚇唬老娘!?刹那間,原本惶恐蒼白的臉變得扭曲,殺意彌漫。房子的左邊有一個拐角,女人噠、噠、噠!轉進拐角。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人影進入女人的視線,女人算準時間輕輕走出。
月光照在青年的臉上,女人撫媚微笑,伸出雪白修長的手指,鮮紅的指甲在月光下顯得尤其淒厲。青年有一雙漂亮彎彎的眼睛,此刻卻毫不在乎女人挑逗的動作,隻是靜靜看著女人緩緩露出雪白的酥胸,青年露出嘲諷的表情。女人的笑臉頓時僵硬,馬上又笑得更歡,雙手勾住青年的脖子,女人輕輕吻上青年的唇,一根閃亮的銀針迅速地插入了青年的脖子。青年還來不及哼哼,便軟軟倒在了女人的身上。女人將青年推倒,嘲笑地用鞋尖踢了踢青年的頭,哼!還不是個臭男人。
女人將藏在垃圾箱的皮包提出來,理順波浪般的酒紅卷發,抱緊皮包,剛要走開,卻看見青年緩緩地動了起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慌忙中女人使勁踢了青年的腦袋一腳,青年似乎又昏迷了。女人蹲下身,雙手發抖地掐住青年的脖子,青年掙紮著搖頭,雙手在空中晃了晃,似乎想抓住什麼,卻終於頹然地摔到了地上。青年停止了掙紮,女人仍然死死掐住他的脖子,直到沒有力氣。探探青年的鼻子,沒有了呼吸,脈搏也停止了跳動。女人確認了青年的死亡,才急忙離開。
黑夜的螢火蟲,靜靜跟在女人的身後。女人沒有回頭,腳步急促。突然間,腳下被什麼東西一拌,女人狠狠地摔倒,手中的皮包無意中被扯開,露出紅色的紙幣。女人連忙將皮包拉好,摸索著腳下拌倒自己的東西,是個冰冰涼涼的東西,摸上去還濕瘩瘩的。借著月光,女人看到自己的雙手沾滿了猩紅的血,回頭看看地上躺著的,赫然是一具血淋淋的女人屍體。那個女人的死相很恐怖,雙木圓睜,七竅流血,脖子以下的部分一團模糊。
怎麼會?怎麼會?女人顫抖地向後爬,不可能在這裏的呀!不可能!女人神經質地喃喃自語。伸手摸摸手中的皮包,皮包扁扁的,怎麼是空的!?女人瘋狂地將皮包打開,空的!是空的!將皮包倒過來向下拚命抖……什麼也沒有!!不可能!!剛才明明還在的??!!錢呢!!我的錢呢!?是誰?!!是誰?!!誰把我的錢偷走了!??
啪!——啪!——啪!——啪!!
已死的青年緩緩走到女人的跟前,還是那幅嘲諷的麵孔,女人尖叫著跑開。
“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要趕快逃,那個青年不是人!是死神!!他是來鎖命的!!快逃!!快逃!!死神!!別過來!!
前麵!前麵有光!!去那裏,去那裏就好了!!要逃到有光的地方!!
女人的鞋子早已不知掉在了哪裏,赤著腳,女人瘋狂地跑向有光的地方……
哧——!!一聲尖銳的刹車聲。女人躺在了車輪底下——雙木圓睜,七竅流血,脖子以下的部分一團模糊。
“怎麼搞的!!要自殺也別往人家的車上撞啊!!”司機慌張地跑下車,罵罵咧咧地打電話叫救護車。
青年搖搖頭,走到女人的屍體旁,女人慢慢爬起,雙眼無神地跟著青年,
緩緩走進無邊的黑暗。
……
鏡中影像漸漸消失。
男人斜靠在華麗的長椅中,銀白的長發柔順地散開,垂到地上,靜靜躺著。手上套著黑色的手套,男人用三個指頭撐著自己的額頭,英俊的臉龐帶著王者的霸氣,微微一笑。
“K。、你該回來了……”男人醇厚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中。
紅發侍童跪在男人麵前,恭順地舉著銀色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