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花飛 第十三章 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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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明珠閣一事,傾流是越來越怕見到弦音了。現在全江州娛樂界人士哪個不知道清風苑大管家彼方公子愛慕前老板葉弦音?聽見幾聲咳嗽,緊張得就跟老婆生孩子似的……果然,紀元是搜集情報的好地方,不過更是走漏消息的好地方!那些嘰嘰喳喳的妓女擱今天,就是專業狗仔隊。不僅把故事說得惟妙惟肖,還添油加醋說得那叫一個天花亂墜,風雲變色。甚至有“彼方的眼神流露出無盡哀傷的癡情,與痛絕心扉的柔弱”雲雲……這不造謠麼?當時自己還戴著一紗笠呢,“柔弱”“癡情”從哪裏來?飛來的麼?還是她們有透視眼?
除了得!他傾流一身誹聞。為了避免“業內人士”的調侃與騷擾,他隻有閉門不出。惹不起總也躲得起吧。不過還不忘吩咐許老怪去抓些治療咳嗽的藥給弦音送去。這……隻算是朋友之間的互相關心吧?使勁搖頭,試圖趕去那些無聊的思緒,專心設計清風苑的新業務。
想他做柯懷晉時二十年,姬傾流十六年,這加起來的三十六年,還從未有過這樣矛盾的心理。記得中學三年級時,他喜歡上一個漂亮女孩,那時情竇初開的他也沒有這麼扭扭捏捏過,還是很幹脆地表白了心跡。而這次,從第一眼見到弦音開始,他就覺得自己掉入一個深不見底的空洞,一直往下墜落,不能自己。或許,他……真的喜歡上了弦音。可是……他們都是男人,這種感情,也許弦音能坦然接受,可他傾流不能。
罷了罷了,若是真喜歡上,那又如何?自己認倒黴的份兒吧。感情這東西又不是說不愛就能不愛的。而且,弦音也沒說過喜歡他,大概也是把他當成一個朋友。隻要他們之間不發生什麼,應該還有轉圜的餘地吧。
這麼一想,傾流心裏便豁然開朗了。看深夜已至,趙府的家眷大多都睡著了。傾流起身換上外衣,準備出府一遊。
夜晚的江州府除了妓院與賭坊仍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外,其他地方是差不多連螞蟻的腳步聲都能聽得見。穿過一條條巷子時,那一聲聲狗吠增添的恐怖效果可就不止一點點了。傾流好歹也是一個“三十六歲”的大人了,在這裏“散步”完全沒有感覺到恐懼,想他以前的愛好除了搞音樂以外,就是恐怖電影鑒賞了(當然這是比較文藝的說法)。
傾流從趙府出來,繞過幾條巷子朝清風苑走去。在二十一世紀,夜晚散步的最好去處是網吧。可古時候呢,對於他這種視賭博為洪水猛獸的新三好青年來說,賭坊可是萬萬去不得的,他可不想像張黴兒那樣輸得隻剩一條褲衩,所以,去清風苑!
從巷子出來,到護城河邊上,路旁的燈光總算讓他擺脫了黑暗。但也讓他看見了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正站在橋頭說著什麼。
夜晚私會啊。傾流暗暗想著,又後退了一步,將自己隱與巷口的黑暗中。他可不是壞人好事的人,所以打算等這一男一女私會完自己再過去。
那一男一女似乎並不打算快點結束,仍在那兒你一言我一語。那女人甚至還把手扶上那男人的肩上,男人抖抖肩膀,側過身子,似乎不想讓那女人碰上自己。不過,男人這麼一側身,橋頭燈籠的光亮就照上了他的臉,竟是弦音!
傾流心口一震,再去瞧那女人,從她的一襲青衣看來,她應該是步沅。
這麼晚了,弦音和步沅在這兒幹什麼?這時,步沅走上前去,從身後攬住了弦音的腰,將自己的臉埋在了弦音的背上,而弦音竟然沒有反抗!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傾流隱與黑暗中,腹腔中騰地升起一團無名之火,全身小宇宙立刻燃燒。他再也站不住了,用力扯掉戴在頭上的紗笠,小跑到橋頭,大喊一聲:“弦音,你怎能負我?!”
在三更半夜,突然響起一聲怨婦似的哀號,那驚悚效果還真不是蓋的。一時間,嬰兒啼哭,父母叫罵,家犬狂吠,雞飛狗跳……
弦音一聽到這聲音,急忙抽開了步沅的手,回頭正好望見傾流,一張俊美的臉孔上滿是詫異的表情。步沅也是一臉狐疑地看著傾流,問:“你是誰?”
“我是彼方!”此刻傾流隻感到身體不聽自己的指揮,一開就自報了家門。
“彼方?”步沅吃了一驚,仿佛沒有想到那平時總一副紗笠示人的彼方,竟擁有如此漂亮如女子的麵孔。
“不錯!”傾流拉過弦音,說,“葉弦音是我的人,你怎麼能隨便碰他?”
“你的人?”步沅更吃驚了,望望傾流,又望望弦音,眼中突然充滿了哀戚之色。
“葉弦音是我的人,別想與我搶他!”傾流又再次聲明。
步沅低下頭,搖搖晃晃地走下了橋,朝明珠閣走去。唉,可憐的女人。
步沅走後,護城河又回複了安靜。傾流拉著弦音的手,腦子裏一片混沌。方才……他竟然說了弦音是他的人!天哪,衝動是魔鬼啊!他緩緩側過頭去,卻看見弦音還是那樣淡笑著望他,隻是眼中多了幾分寵溺——
能溺死的眼神!
“我……我……”傾流結結巴巴地想解釋。
“你不用解釋,我都知道。”弦音柔柔地說,手緊緊回握住傾流欲放開的手,又用另一隻手從懷中的衣層裏掏出一放布帛來,遞給傾流。
傾流接過布帛,這一看差點沒背過氣去!那布帛竟寫了他平常最愛念叨的一句詩: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落款正是幾個大大的字:彼方贈弦音兄。
“夜寧說,這是你隨藥材贈給我的。所以……我都知道。”弦音的笑容愈發濃烈,而傾流卻在心中詛咒夜寧那死丫頭。
“可是……唔……”
他剛要開口,弦音便已輕輕吻上了他的嘴唇,傾流身體一震,隨即動彈不得,任由那略帶茶香的舌尖細細婆摩著他的嘴唇。他想開口說些什麼,弦音的舌卻趁勢闖入他的口中,撬開他的牙齒,與他的香舌共舞。一陣陣顫栗從胸口處傳來,迷蒙中的傾流不由自主地用雙手纏住弦音的脖頸,似乎這是組織陷落深淵的救命稻草,而他的舌頭,卻也不聽大腦指揮地回應起弦音的吻來。
他隻感覺到一雙手輕輕攬住了他的腰際,明明是冰涼的觸感,卻覺得那雙手所及之處燃起熾熱的火焰。
正當他意亂情迷之際,卻聽弦音輕呼一聲。勉強睜開眼睛,卻見弦音的唇上竟有點點血跡,看來是他太陶醉了,不留神把弦音的唇給咬破了。
可是,弦音的臉怎麼越來越模糊了?
噢,對了,他暈血。
於是,在傾流與弦音激吻之時,很不幸的,暈血症複發。好好的浪漫情調,背景卻換成了烏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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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搞出了三個"十二章",烏龍啊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