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聖之賜福 第十九章 身 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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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奧驚奇的睜大眼睛,驚愕的說不出話來。剛才黑暗女神的一句話使他如墜雲霧。
“小家夥,我是說……”蒂迦菲婭見伽奧一付目光呆滯的樣子,忍不住“咯咯”一笑,故意加重了語氣重複了一遍:“你也是我……黑暗女神的後裔!”
“呃?怎麼會?”男孩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了,手足無措的連連擺手:“我的父親是亞漢•林特,是光明女神的後裔啊!”
長期以來,他雖然被人任意的欺負,可是身為林特家族中的一員,身為光明女神的後裔一直是伽奧的驕傲。而在這片大陸上,如果有誰敢承認自己是黑暗女神的後裔,那絕對會被視做一個邪惡魔族處死的。
有趣的望著男孩,蒂迦菲婭忍不住就想逗他:“那可不一定啊!你的父親不是對你一向不好嗎?”
伽奧深思片刻,有點黯然的搖搖頭:“其實在母親生前,父親是很喜歡我,很愛護我的。”他回想著還隱約記得的幼年,不由滿麵恍惚喜悅之色:“每一次父親都會帶來我最喜歡玩的琉璃彈子,每一次父親也都會帶來我最喜歡吃的點心,也會抱我牽著我的手陪我講話!”
“蒂迦菲婭姐姐,我是父親的兒子!”他抬起頭望著黑暗女神,眼中滿是懇切期待的神色。
男孩的神情使蒂迦菲婭不由一呆,好似觸動了她心底深處的心弦。
光明女神了然的拍了拍妹妹的肩,偏頭對伽奧露出溫和的笑容:“當然,你是你父親的兒子,不過你也是你母親的兒子!”
“呃?”男孩滿頭霧水地望著光明女神,心中已有了一絲隱約的不安。
半晌回過神的蒂迦菲婭,伸手摟住伽奧小小的肩頭,放柔了聲音:“你知不知道你母親的名字是什麼?知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呢?”
伽奧“啊”的一聲,關於母親的記憶,說實在的已經很模糊了。依稀還記得母親永遠是帶著溫暖的笑,獨自一人時偶爾會哼起一首動聽美妙的歌,一雙優美的手總是輕柔的拍著哄他入眠。
是啊,母親叫什麼呢?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自從三歲那年被父親帶回那個家,就再也沒聽人提起過關於母親的一絲一毫。
迷迷糊糊地耳邊似乎回響起了記憶中的聲音:“雪妮,雪妮親愛的快來,你瞧咱們的小伽奧多聰明!”那是父親在逗弄自己時開心的聲音。
“雪妮,我帶了你最喜歡的綠水晶!”“我們的兒子會叫爸爸啦,雪妮,親愛的你快帶聽聽!”“雪妮………”“雪妮!………”
“雪妮?你這是在做什麼?你……你……竟然……”這是母親過世前一天父親的聲音。
伽奧恍然若夢,歡喜的叫起來:“我知道了,是雪妮!媽媽的名字叫雪妮,我小時候聽父親這麼叫過!”
釋伽波妮憐惜的望著男孩那因為興奮而抹上一絲紅暈的臉龐,欲言又止。
“對,是叫雪妮!”蒂伽菲婭不為所動的緊了緊摟著男孩的手:“你知道她的姓嗎?”
“……!”伽奧心中一“咯”,如當頭棒喝。他竟然從來都不曾知道自己母親到底姓什麼!
“米拉維!”蒂伽菲婭妙目凝視著他:“你母親全名是雪妮•米拉維!”
伽奧腦中轟然一響,心中駭異茫然。米拉維——在這片信奉光明女神的大陸上所代表意思的就是黑暗,隻有魔族的貴族才會使用這個姓。
“你的母親正是我的直係後裔!”蒂伽菲婭悠然的拋出一句足以讓伽奧心髒麻痹的話。
“怎麼會?這怎麼可能?”怔怔地看著黑暗女神,男孩驚愕迷惘,思緒如亂麻交纏。他求助的望向光明女神,可後者卻對著他肯定的點了點頭。
“有什麼不可能的?”蒂迦菲婭有點不煩的輕輕捏了捏男孩的鼻頭:“五百年來,米拉維家族一直遵照我的指示,每隔十年就會挑選出十個精心培養出來的孩子,千方百計想盡一切辦法的與林特家族的孩子結合,希望可以成功的融合光明與黑暗兩種相反的元素。”
“唉!”光明女神的神色暗淡下來,輕歎一聲:“是呀!妹妹你這麼做時,我還是樂見其成的,便隻當做不知道。隻是五百年來不知多少優秀的孩子就是被這斷送了一生,犧牲了自己的生命!”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也是他們的宿命!”蒂伽菲婭泰然自若,一絲得意的笑容在潔白如玉的臉上綻放:“可是,我們還是成功了呀!你瞧,親愛的姐姐,終於等到了!”
伽奧慢慢的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刹那間腦中靈光一閃,心髒不由緊了緊,喉嚨仿佛被什麼堵住了,呼吸不得,手指竟莫名地顫抖起來。
他的心跳如狂,一個強烈的念頭油然而生:什麼叫斷送了一生?什麼是犧牲了生命?難道……?伽奧遲疑的望著黑暗女神:“難道我的母親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去世的嗎?”
“是呀!”蒂伽菲婭眯起眼,深深的看了男孩一眼:“本來你的母親不會這麼早就去世的,可是這個傻孩子竟然真的愛上你的父親!因為你的父親的光明元素的能量太弱,你的母親不惜損耗自己的黑暗元素的能量,通過綠水晶轉換成光明元素來補充你父親所消耗掉的。她這也是用命換命啦!”做為不受時間限製而存在的神,蒂伽菲婭甚至釋迦波妮也是一樣,對於生命的來來去去實在是看得很淡漠。
“用命換命?”伽奧心底森寒恐懼,胸口仿佛被什麼堵住了,一時間喘不過氣,說不出話來。一想起自己年幼失去母親的關懷,為“家人”所不容,被人任意賤踏欺負。心頭雜念百轉,一股熱氣直衝頭頂:“這都是活生生的人啊!這都是你們的血脈後裔啊!為什麼要這麼做?”
蒂伽菲婭淡然的:“隻有犧牲小我,才能成就大我!”
“這樣做就是為了挽救這個世界!”釋迦波妮露出溫柔而堅定的神情:“如果不為這個世界找到一個新的平衡,那麼等待它的隻會是滅亡!”
“可是,這跟我的媽媽有什麼關係?”伽奧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兩位女神,嘴唇已經咬出一絲血痕來:“難道她死了,這個世界就得救了嗎?”
釋迦波妮不由啞然,歎息著輕輕拂過男孩的頭頂:“孩子,這是她的宿命!不要悲傷,將來人們會以她為榮的----因為有你!”
“以她為榮?”伽奧怔怔的抬起頭:“因為我?”
“當然啦!”蒂伽菲婭輕笑起來:“你成功的融合了光明與黑暗兩種截然相反的元素,以後你將成為我們在這個世界的代言人,肩負起一個全新的世界!”
四周的碧綠如波浪般的微微蕩漾波動。陷入深思中的伽奧渾然不覺這個空間的變化,他的臉色時喜時悲,漸漸豁然開朗,整個人也沉靜下來。
釋伽波妮暗暗點點頭與蒂菲迦婭對視一眼,上前一人拉住伽奧一條手臂。
“孩子,時間不多啦!這個空間馬上就會消失關閉,現在我們會讓你徹底的融會貫通!你一定要靜下心來,讓心隨意走!”
兩人身上泛出強烈的光芒,一白一黑兩種截然不同的光華順著手臂漸漸將男孩包圍。
伽奧深吸口氣不及答話,連忙閉目冥想。一個灰色的心型印記浮顯眉心,從中竟然發出晶瑩剔透灰芒,如有實質般地緊緊的吸住包圍自己的光華,相互纏繞翻騰。
好似過了很久,也似一眨間,三種不同的光芒慢慢變化成為光華流轉,五彩繽紛的異彩,漸漸地顏色越來越淡,最後竟然是透明而又有著實質感覺的光華。
整個空間波動急劇加速,四周的碧綠如同被攪動的水麵,遍起漣漪。
釋迦波妮露出滿意的微笑,翻掌捏印,合十於胸前,整個身影已似有似無,輕喝一聲:“孩子,回去吧!”五指拂開,如玉蓮盛開,淡淡的光幕輕輕地將伽奧推離這個即將消失的空間。
伽奧長噓一聲,意識回歸本源,睜開了眼睛。周圍寂靜無聲。大殿中眾人已是恭敬的跪倒在地,眼中一片迷蒙的熱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