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破天初出 第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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錫透過窗戶看著下麵發狂的韓無心,笑容滿麵,如果說韓無心沒有一點反應,那剛剛說的那些話就完全沒有效果,可現在看來,這顆懷疑的種子已經播下了,就看韓無心會不會去置疑,會不會去調查。
“呼呼……真是個不可愛的孩子,害我的工作量增加,真是,為什麼我必須要做這樣的事?!快點了結拿到錢走人。”錫抓抓自己的頭發,邊往浴室走邊說。
韓無心奔跑在無人的小路上,速度之快難以想象,一陣風過,樹葉斷落飄下,地上的參葉卷起,又慢悠悠的落下。
韓無心並沒有回家,他往山上去了,那裏曾經是他的訓練場所,那裏的點點滴滴都在眼前一一閃現,血與汗水交織的畫麵,隱忍並無奈的麵孔,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這樣做,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隻知道每天達不到標準就不能停下休息。為了能盡快回到自己溫暖的家,不讓父母發現,強迫著自己在最短的時間內做的任何訓練都達到完美,這樣才能回家。
在韓無心五歲的時候,別人還都在幼兒園嬉鬧,等待著自己的爸爸媽媽來接,一起回家吃飯,然後洗去一天的汗水躺進溫暖的被窩睡覺時,他除了白天在幼兒園做個好孩子之外,晚上卻被人帶到這裏開始無休止的訓練。體術、武器、精神上的鍛煉,還有思想的灌輸,一直一直沒有停過,直到十三歲那年,那些人說沒有什麼可以再教的了,之後就走了。整整九年時間,韓無心沒有停止過一天的訓練,不管風吹雨打、日曬雨淋,都沒有停止。
速度是韓無心的強項,這也是那些人對他加強訓練的項目,一個五歲的孩子,每天晚上竟然要負重十斤繞著山跑,直到符合那些人的標準之後才能休息,一邊跑還要一邊躲避路上的各種陷阱、障礙,如果沒有在規定的時間內到達,會受到處罰,然後再繼續訓練。第一次被逼迫著做這樣的訓練時,韓無心離規定的時間相差極遠,被罰做俯臥撐,艱難的做完後又繼續跑,在途中不知道被絆倒多少次,又掉入多少陷阱,身上密密麻麻都是傷口,跑到暈倒,卻被無情的叫醒繼續,直到合格為止。第一項指標合格,韓無心花了三天時間,應該說三個晚上,而這三天韓無心並沒有去幼兒園,而是在家休息。頭一個晚上自己是怎麼被送回家的都不知道的韓無心被韓媽媽的尖叫聲驚醒,韓媽媽看著渾身是傷的孩子,心疼的眼淚止不住的流,本想送去醫院醫治卻被隻有五歲的韓無心阻止,他知道這些不能讓別人知道,隻說是自己不小心弄的,睡一覺就好了。要不是韓無心堅持不願意去醫院,恐怕事情已經穿幫了,韓爸爸和韓媽媽固然心疼兒子,卻也不希望讓兒子不開心,既然本人都說沒什麼,他們也不再強求。
第一次有驚無險的度過,但韓無心不知道第二次還能不能安然過關,可訓練還是到來了,他在心裏發誓,絕對要通過指標,但可惜,還是沒有通過,但是離目標不遠了,他堅信明天一定會成功。第三天晚上,如韓無心所料,他通過了,那些人也詫異的看著手中的時間表,這對於一個還隻是五歲的孩子來說,隻用了三個晚上的時間就過關,這無疑是個奇跡,他們心裏感到震撼,原本看著瘦弱的韓無心,他們一直不抱期待,可沒想到……事情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接下來更是嚴酷的訓練。韓無心畢竟當時還小,以為隻要過了這一關,他們就會放自己回家,可是沒有,他們給他的隻有無止境的殘酷訓練。
麵對這種事,韓無心也反抗、也倔強,可是得到的卻是威脅。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要這麼對自己,他根本不認識他們。他從未想過這些人的目的,也不去問,因為他知道即使他問了他們也不會回答,隻會說,這是你必須學會的。久而久之,韓無心也就麻木了,也不去管什麼必須不必須,隻要完成指標就成,所以他開始接受訓練,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完美的成績呈現給他們看,讓他們無可挑剔。
每當韓無心感覺累了,罷工時,他們就會以他的父母作為要挾逼迫他去訓練,韓無心在沒有把握能保護自己的父母之前不敢和他們對抗,隻好就範。整整九年,就在韓無心已經習慣了這種訓練,如果有一天不去反而覺得空虛時,他們卻說你已經合格了,以後都不用來了。韓無心怔在原地不知道是欣喜還是失落,他一直討厭的訓練,一直被逼迫做的事終於結束了,可為什麼心裏卻沒有一點高興的意思?難道自己有被虐傾向?韓無心把這個想法掐滅,他不甘心,他不是可以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所以他當時做了一個決定,要好好報答這九年他們對自己的照顧。
韓無心癱坐在曾經訓練的地方,緩緩躺下,伸出手,張開五指,透過五根纖細修長的手指之間的細縫看著藍藍的天空帶著一絲血紅,那是殘陽,那是白天要結束的征兆,也是夜幕將降臨的預示。
“原本以為,這九年的訓練是為了保護你們,可是我錯了,即使是現在的我,也還是保護不了你們,單靠自己一個人力量太渺小,我要變強!有足夠的勢力來保護你們,可你們現在到底在哪兒?”韓無心將手慢慢放下,蓋住自己的臉,掩飾自己的表情。
而另一邊,陸司昂開車快把整個K市找遍了,還是沒有找到韓無心,心急如焚。
“馬上就要天黑了,老大你到底在哪兒?你身上還帶著傷,打電話也不接,你到底跑哪裏去了?該死!”陸司昂重重捶打著方向盤,嘴裏不斷的咒罵,還是無濟於事。
陸司昂再次拿出手機,屏幕上沒有任何未接的顯示,而右上角的電池量快接近底了,估計隻能打一個電話了。他按下撥出鍵,再次打給韓無心,嘟——嘟——嘟的長音響起。
“快接快接快接啊老大!”陸司昂捏著手機猛催。
突然一聲低沉的聲音響起,“喂?”陸司昂呆了一下,忙喊道:“老大!你在哪啊?”
韓無心在山上,信號不是很好,聽不清楚陸司昂在說什麼,“你說什麼?”
“我問你在哪裏?”
“聽不到,你說清楚點。”
陸司昂快崩潰了,好不容易接通了,信號卻垃圾的要死,拿著手機當對講機狂吼:“我說你在哪裏?”
這下終於隱隱約約聽清楚了,韓無心回答:“在山上。”
陸司昂在心裏咒罵:我靠,你無緣無故去山上幹嘛!準備當和尚?媽的,害我快找遍K市了都不見你蹤影,車都快沒油了。
“有什麼事?”韓無心淡淡的口氣詢問他。
“叔叔阿姨在家,不要玩了,快回來。”
“什麼完了?不要回來?”韓無心疑惑的問。
“你爸媽正等著你,你在哪兒?我過去接你!”
“我爸媽完了?你再說一遍!說清楚!”
“該死的信號!老大,不是,你爸媽好好的,你快回家。”
“我爸媽不好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陸司昂,快說清楚!”
突然陸司昂的手機發出警告聲,說明手機沒電了,趁著還有最後一點時間,陸司昂對著手機大吼:“快回家!回家!”
這次的表達倒是很清楚,韓無心明明白白的聽到“回家”兩個字之後,就沒任何聲音了,一看手機對方已經掛線。
陸司昂盯著黑屏的手機,不斷罵著:“該死!怎麼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沒電,希望老大聽明白我說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