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忙碌的生活繼續著，一切和之前都沒有什麼變化。如果不是希羅突然出了車禍，大概我不會再願意記起墨淳雅這個人的存在。
    那次之後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我沒有再去醫院，隻是通過姐夫解除了與墨昱雅私人醫生的關係，姐夫也沒多問什麼。
    事情好像就這樣被解決了。
    下午，許久未見的妍芝約我喝下午茶。妍芝和我的姐姐是很好的朋友，也是我的心理醫生，她的性格很開朗，總是一副什麼都可以擺平的樣子。
    “安愛，這邊……”走進約好的咖啡廳，坐在窗邊的妍芝向我招手，我是這裏的常客，因為老板是妍芝。
    “今天不忙嗎？”走過去坐到妍芝對麵，米黃色的沙發，很軟。
    咖啡店裏的裝修也很考究，古典與現代的結合，深沉又不失明亮。
    “嗯，決定放假。”做為心理醫生的妍芝有自己的私人診所，所以她的時間和別的醫生比要自由得多。
    “安愛，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旅行？”妍芝單手托著下吧，笑著問。
    說實在的，這個建議很有吸引力，但我們總監……是絕對不會給我假期的。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如果我給你放假，那麼公司的年利潤就會減少10％。”
    “算了吧，我們總監是不會讓我安心渡假的。”服務生為我端來了摩咖和一小塊抹茶蛋糕。因為每次來都是點這些，所以後來認識我的服務生都會痛快的幫我免去點餐的環節。
    “唉，一個人旅行很無趣啊。”妍芝貌似刹有其事的長歎著，其實這對她來說並沒什麼問題，她是個相當獨立的女人。
    輕輕的攪著咖啡上的泡沫，提議道：“你怎麼不去找我姐，她不是很閑嗎？”
    “安玥說想要孩子，所以要抓緊時間懷孕……”
    “這又不是說有就有的事，也不急於一時吧。”我對這種事是沒有什麼概念的，對小孩子也不甚喜歡。
    “說的就是嘛，不過這個理由我也不好再強求了。”妍芝喝了一口咖啡，接著說：“其實也沒關係，說不定我還能遇到豔遇呢……”
    “好吧，祝你找個藍眼睛的帥哥回來。”笑著向他舉舉杯。
    “嗯，那你最近怎麼樣？”妍芝又拿起她的職業操守，如同一個優秀的醫生一樣詢問著我這個曾經的病人。
    在接受妍芝的心理治療之前，我也有過一段狀態很差的時期，和多數的雙性人一樣，自閉、多疑、過度敏感……也一度出現自殘的傾向。那是一段很黑暗的日子，現在已經記不得多少了，我隻知道那個時候很壓抑。
    後來姐姐介紹了妍芝給我做心理輔導，讓我慢慢的接受了自己的性別特征，開始樂於與人交流，開始打開心結，努力的做一個正常的人。
    “沒什麼特別的，希羅的專輯昨天已經製作完了，大概可以有一陣子空閑的時間。”我並沒有打算把在醫院發生的事告訴她，至少我主觀上認為，它沒有給我帶來太大的影響，那一瞬間的慌亂還不至於讓我留下後遺症。
    “你看起來雖然很疲倦，但精神狀態還不錯，那樣我就可以安心的去旅行了。”我這才了然，原來她找我來不是為了讓我陪他去旅行，但是考查我會不會在她旅行期間出問題。
    心裏對她有些感激，雖然妍芝平日總是大大咧咧的，但她卻是不折不扣的好醫生。至少於我來說，她是。
    “你要去多久？”
    “一個月左右吧……”不太確定的回答。
    “回來帶禮物給我。”雖然不是小孩子，但卻很喜歡收到禮物。這是我唯一能看出孩子氣的一麵。
    “好。”見她應的那麼痛快，開始後悔應該問她要個大禮才對，不過想來，妍芝也不會那麼吝嗇的。
    隨便的聊了一會兒，答應有空幫她看著咖啡店，問好了送機的時間……出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進入十月，天黑的特別快。
    妍芝的咖啡店位於市中心，我出來的時候剛好趕上下班的高峰期。我很慶幸今天我明智的沒有開車過來，不然這個時間一定會堵車堵到爆。
    順著人群走著，這個時間，商業街是很熱鬧的，雖然我並不喜歡逛街，但溶入人群的感覺會讓自己覺得原來我並不孤單。
    在喧鬧的環境裏，手機唱出悅耳的曲子並不顯得突兀，自然的接通手機，我沒有看來電顯示的習慣，所以問是習慣性的問：“哪位？”
    “我是墨昱雅……”他的聲音還是那樣平靜。
    “……”而我隻能沉默。
    “希羅出了交通事故，你要不要來醫院？”
    聽到他的話，我的腦袋一片空白……
    “……愛……安愛……你有在聽嗎？”見我久久不語，墨昱雅出聲問道。
    “……嗯……”我勉強的應了一個字，現在的我，隻能祈禱希羅沒事。不是為了別的，隻為自己……為了那個自己喜歡的人……
    “現在記者可是把醫院圍得水泄不通啊。”墨昱雅的語氣到是帶著幾分笑意，“警方初步認定是希羅酒後駕車，另一輛肇事車已經逃走了，看來希羅將會很麻煩……”
    我根本無心去消化他的話，我關心的隻有希羅的傷勢，“他怎麼樣？嚴重嗎？”
    “我說他嚴重就嚴重，說他救不話，他就要消失……”如此讓人驚心話從來嘴裏說出來卻如此的輕描淡寫。
    我突然被驚醒一般的想起墨淳雅那天說的話：“說不定希羅也會突然消失……”
    “你想怎麼樣？”我可能感覺到自己驟然下降的體溫。
    “這個你應該去問淳雅，一切都是淳雅安排的。”丟下這句話，墨昱雅掛斷了電話。
    我卻遲遲站在原地，無法邁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