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她跟我說，讓我和她走得不要太近，怕公司裏有人說閑話。我不以為然，能說什麼？其實我知道她說的什麼，有的時候她有意無意地也會問我一些問題，比如同性戀什麼的，我隻是聽著，臉上毫無任何表情。公司裏也總不缺無事生非的人，因為我們總在一起，有的人會過來問：喂，你們怎麼關係那麼好，總在一起……我笑著回答：是啊，我們是玻璃，怎麼了？而她也喜歡開玩笑對同事說我是她老婆，嗬嗬，聽到她這樣向別人介紹我裏，我心裏曖昧得不得了，但是臉上還是毫無表情。這，大概就是為什麼我看上去總是有點冷的原因了，心裏的感覺隻要自己知道就好。本來飯局就多，到年底更是如此，酒是自然少不了的，常常喝得胃裏翻江倒海，再頂級的魚翅鮑魚也食之無味，隻有她知道我在外麵一般不喝酒，因為我有急性腸胃炎，上次過生日隻區區幾杯啤酒我便吐得不省人事，不過她也一樣，第一次陪她出去應酬的時候，她在洗手間裏吐了一遍又一遍，我便不忍她再喝得過量，於是飯桌上的同事見到了向來不舉杯的我，居然奪過她手中的酒杯，個個都瞪大了眼睛，而那夜我便醉了。我對她的好，我猜她是懂的，而過了那一夜，有些東西卻開始變了。那天實在喝得爛醉，醉得一點記憶都沒了，如果平時泡吧的時候偶而喝得有點過量，腦海裏至少也有模糊的片斷，而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一點都想不起來，真的。我希望是有事發生的，我一直想讓她和我一起生活，她是個好女人，至少應該有個懂她疼她的人，我也許不是最好的，但是我想做給她看，我可能比她老公更有資格伴她左右。不管我如何努力向她描述未來的樣子，她總是一次又一次地冷靜回答“不可能”，也許我太執著，執著到她受不了的地步，終於到了那一天，她對我提了一個要求：那天我和她都收到了上級指示，得出趟差，其實我們隻是作陪，她向來拒絕這種曖昧的委派，但是這次她沉默了良久，低著頭對我說，要我一個人自己去，半晌，說了句，吹吹枕邊風，我有事托……後麵的話我沒聽清楚，腦子已經嗡地炸了一下，連反對的聲音都發不出來，原來……她當我……不知道，我算什麼，我是個什麼東西？我渾渾噩噩地到了另一個城市，一連幾天連酒店的門都沒出，全身無力，軟在床上。最叫我難受的是，回到武漢，她居然對我說，沒有我的時候，她才覺得寂寞，才想起我在身旁的好……我當時真想大哭一場，但是要真的那麼做了，她會不會更難過呢？罷了，也許她隻是嘴上說說而已，我又何必去費心自作多情，她是我上司，僅此就好。我看著窗外燦爛的陽光，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