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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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真的是翼人…你真的可以複活…”宓妃看著那濃白色的眼眸又馬上禁了聲,與其說是疑問到是更象陷入了有些思緒的混亂。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複活他對你有什麼好處?”鎮定下來的宓妃看著七曉,這背後到底隱藏了什麼?
“好處…”這時的七曉也退去了假麵的笑容,就像是自嘲般的喃喃道“也許有個人也同樣想見到他。”
“什麼?誰?”
“這個你就不用知道了。”
“抱歉,我根本不想參與你自以為是的計劃。是你把洛楚藏起來了吧?快點放了他!”宓妃激動的逼近七曉。
“幹嘛不願麵對心裏的想法?其實你也想複活對方的吧,隻是你心裏可憐的道德感在保護現在的洛楚。”
“你說什麼!”宓妃的桔色的瞳孔微縮。
“不然你有什麼理由拒絕?難道你認為洛楚的存在價值高過馮夷嗎?”
“這和你沒有什麼關係吧?”
“為什麼不正麵回答我的問題?如果這麼肯定的話那就說出來?讓我死心的理由。”
“我…我…”宓妃覺得自己像被人逼到了牆角,明明知道隻是個毫無意義的回答可她卻說不出來“我…並不是為了複活他才這樣的…”
宓妃微微垂下眼簾,睫毛在昏暗的燈光下投下剪影。
“隻是想看著他…”心中劃開了連自己也未曾注意的漩渦,慢慢卷入了昏暗之中“其它的我並沒有想過。”
“我想你還不知道禁術的後果吧?”
“我隻知道我必須和洛楚進行換血的契式,如果不這樣做他就會死。”
“那你會怎樣?你知道嗎?”
“我…”宓妃苦笑著搖了搖頭“但我猜的出來…我會死吧,不是一命換一命嗎。”
七曉微微俯視宓妃的臉看不出什麼表情。
“那如果我可以複活他並且不讓你死呢?這個條件應該沒有理由拒絕了吧。”
宓妃沉默了一會再度搖了搖頭。
“…不用…即使複活也不可能一切重來了…”
已經不可能了,再也沒有重來的可能了。
其實從做出選擇的時候就會想到後果,雖然會心痛會難過,但這就是人生的代價。
已經不可能重來…那就不要去破壞另外可能的幸福。
如果可以,希望可以不知疲倦的奔跑,也許這樣就沒有時間來哀悼眼前綿長的哀愁了。
“亦萱將來長大一定是俏嬌娘。”杜月姨懷抱著剛滿五歲的小亦萱,而一旁則站著大上一歲的恭亦浩。
杜月是二十五歲進的恭府,先前生過一個孩子。不過她的丈夫在孩子出生不大一年就因為當時地方的一場暴動被打死了,家境不好孩子養了一年多後也因病沒得到救治而夭折了。
就在她走投無路覺得已經找不到生存的理由時,恭府收留了可憐的她。本來她是二夫人的丫鬟,來了一年後小少爺和小姐陸續出生,二夫人身體薄弱。杜月不僅照顧少爺和小姐,還是他們的奶娘。
看著他們一天天長大,似乎覺得活著也不在向以前那樣迷茫不堪。
“月姨,什麼是俏嬌娘?就是象廚房的秋姐那樣嗎?長得那麼胖是挺俏的。”亦浩毫不猶豫的打擊妹妹的自信。
“就你嘴多!”亦萱挑起小柳眉以示不滿。
“小少爺,你現在還小,有些事還不懂。”杜月溫柔寵溺的看著亦浩充滿朝氣的小臉。
“什麼不懂。”亦浩略顯不屑“上陣殺敵,練陣兵法我也不是淺精。”
“所以你就是空長身體不長腦。”亦萱也回嘴反擊。
“你-!”亦浩剛想發火可被杜月溫柔的攔了下來。
“好了好了,你們倆兄妹一見麵就吵。亦浩你是哥哥就讓著你妹妹點。”
“聽到沒。”亦萱看著有人幫自己撐腰得意的笑了起來。
“知道了,杜月姨。”亦浩極不情願的答應,轉過頭來做了個齜牙的鬼臉。
“亦萱這麼漂亮,將來希望喜歡的人是怎樣啊?”
“我喜歡溫柔的人,就象父親那樣的人。”小小的臉揚著望向天空,因為不好意思而微微彎起的嘴角旁露出了兩個淡淡的酒窩。
“娘常說爹就是書呆子一個,難道你喜歡的是書呆子?”
“爹才不是書呆子,你倒像個臭流氓!哪裏象個大關府的少爺!”亦萱的小臉因為激動而有些粉紅。
“我象臭流氓?”恭亦浩聽到妹妹如此形容自己,眉毛也不禁氣得倒豎起來“你才是舉止粗魯哪裏像個小姐,連繡朵花也要紮手!真沒用!”
閑聊的鬥嘴看來已經升級到互相揭發了。
“你真是討厭!隻知道整天搬弄那些兵器,每天一身臭汗,真是難聞。有自知知名就會自動消失不來打擾我們知道嗎?”
“我臭?也比你香吧,誰不知道我妹妹是個六歲還會尿床的尿精!”一句話把亦萱小臉說的通紅。
“小少爺,可不能這麼說姑娘家啊。”姨娘適時的插嘴,再不阻止怕就要戰局收尾了。
“你,你這張臭嘴!看我不打你!”亦萱伸手就要拍一掌在頑劣的亦浩肩膀,被他一個閃身躲開。
“尿精!尿精!手也短!手也短!”亦浩的聲音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少女是再也顧不上什麼該有的矜持,雙手提著裙擺就追了過去。
“你給我站住!”
亦萱追到假山之後,轉角處發現突然多了位身著綠青長衫的少年。他亦萱也見過幾麵,正是她哥哥的好友。
是個沒有什麼表情的書生人。
“恭小姐好…”棋雅剛想開口卻被亦萱不耐的打斷了。
“恭亦浩,你別躲在別人後麵!”亦萱說著就要推開棋雅,伸手想抓住哥哥的衣角。
“笨蛋!笨蛋!抓不著!”亦浩一邊高喊之時竟對棋雅伸手一推,少年猝不及防的撲倒在了亦萱身上。
毫無遇見的,少年的嘴唇親在了女孩的臉頰之上。
“對,對不起!”少年連忙坐起身子,臉早以紅成了一個番茄。
“你!你!”亦萱隻覺得全身上下都在冒火,在亦浩的麵前更有種無地自容的羞愧感。
啪!一聲不響,卻讓少年白淨的側臉染出了青紅的印子。
此時尷尬又有些微妙的氣氛被亦浩一句話給打破。
“棋雅,你完了,被她親過你以後要娶不到老婆的!”
“啊…?”懵懂的少年顯然沒有明白。
而少女秀麗的臉由鐵青變的通紅。
“恭亦浩,你!你胡說八道!”
京都開始下雪了,那種好似可以融入夢境般的雪白的瑩透場景開始覆蓋這座王城。
可即使嚴冬侵蝕住人們輕快的腳步,也依然無法阻止水流的脈動,在這個國家四季的河水都在緩緩流淌。
那些不規則的透白雪點,邁著緩慢的步伐消失在了河麵之上,不過到了冬天河水裏隻能看見一種魚,那就是冰鯉。
全身是呈現銀白的光澤,它們喜歡兩三隻聚居。也隻在冬天才在河流出沒,秋季是它們的繁殖期隻要兩個月就能長成幼形,再長一個月就能成形了。
冰鯉的眼睛是灰褐色,身形圓潤較長。所以溪落的孩童們到了冬季,也喜歡趴在岸邊看著成群的冰鯉遊玩。
庭院裏的池塘呈三角形分散開來,對斜的路線建起一座竹橋。不過純粹用於裝飾,雖然是用堅脆的竹身所造。不過因為太窄,連一個八歲大的孩童都不能站在上麵。
此時的竹橋已經被鋪上一層薄薄的雪衣。鵝絨似的雪花紛紛落下,池塘裏的冰鯉們也仿佛充滿靈性的在水麵上紛紛探出半個頭來。一旦有雪點碰觸到它們的嘴巴,冰鯉就會馬上潛入水底然後在浮上來,重複如此。
有一個傳說,說是冰鯉其實是冬天的仙子,他們靠吃雪來維持生命。
這不過是個美好的人編出的美好的故事,棋雅在懂事開始就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當明明隻比自己小上一歲的少女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注視著水麵時,他不可理解。
“好神奇啊,看看,它們真的在吃雪啦!”亦萱雙手捂住臉頰,同齡的十三歲的女孩都不會象她這般稚氣了。
“白癡,你從小在這長大還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亦浩一旁完全看不下去的表情。
“哪有,明明很神奇,棋雅你說是吧?”亦萱馬上把目光轉移到身後的男生臉上,雖然年紀不大。可是眉宇之間已經有了淡淡的書卷氣,那是溫和的味道。
“是吧…”
“你那種不肯定的態度是什麼意思?”女生不滿的瞪著眼睛。
“還有什麼意思,就是你很無聊的意思。”亦浩受不了的說道。
“真的嗎?”女生依然沒有移開目光。
那樣帶著當時棋雅並不明白的含義的注視,他隻是單純的為此感到疑惑。
記憶的片段就此打住,後來的已經模糊不清。留在心中的隻有對於孩童特有時期的感悟,其實很難想象自己和性格完全不同的恭亦浩會成為朋友,而她的妹妹…那就更是心中無法解開的迷了。
“少爺?”
“恩…”
“旗隊來報,王上一行人已經離開了滄州。”
“是嗎?”棋雅慢慢從窗台處轉回身來看著來報的下屬。
“據收集的情報,和王上在一起的有青官和恭少爺派去的女子,還有一名少年。”
“少年?”
“是的,暫時無法查出身份。在他們離開的同時,柳州的州府也報上易號,說是州府莫佩因病去世了。”
死了?棋雅心中覺得蹊蹺。
“還有來報,說是有看見過恭侯的騎兵在洛皎皇子隱居的銀姚府出沒。”
“是嗎?”棋雅沉下一口氣“傳信下去,要他們趕快趕去銀姚府,見到王上就保護回來京都。”
“是。”
棋雅慢慢合上疲憊的眼皮繼續說道。
“等一下給我準備馬車。我要去恭府一趟。”
有些事情既然發生,那隻有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