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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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事就說吧。”
溫末玉倚靠在椅背上,單手手肘撐在茶桌上。
“在下隻是來替老爺來了解一些情況。”說話的是站立在一旁的老者,沉穩和藹的麵容。他正是在大廳假扮莫佩的管家。支走了服侍的下人,房間隻剩下被燭火映照的倆人。
溫末玉抬頭看著他沒有說話,身穿豔紅的喜服,連妝容也變的分外妖嬈。不過如果不是一開口就讓人詫異的男聲誰也不會認為他是個男人。
“溫公子是什麼時候恢複記憶的?”
“一個月前。”溫末玉淡淡的回道。
“溫公子再次回來這裏難道沒有吸取上次的教訓嗎?”管家的口氣依然客氣,可勾起溫末玉不太好的記憶。
“我不記得我有做過什麼讓自己後悔到不該來的事。”溫末玉裝傻。
“那溫公子這是選擇性失憶吧。”
“哼…”溫末玉不滿的出聲“那個老頭子在哪?我要和他談。”
“溫公子放心吧,老爺說已經不在管你和少爺的事了。”
“真的?”溫末玉疑惑的看著他不太相信的又問“他是那麼豁達的人嗎?之前不是還雇了兩個白癡來對付我嗎?”
“就是因為想放手老爺才會雇了兩個那樣的人,不過那時我們並不能確定公子到底記得多少。”
“這個…”溫末玉想說什麼又被管家中氣十足的聲音打斷。
“也許這樣說沒有什麼資格,但公子應該很明白,你和少爺在一起也不會幸福的。”
溫末玉抿著嘴沒有話。
“我從小看著少爺長大,他和我們是不同的。”
“…這個我知道。”溫末玉低喃著。
幸福往往就象煙花一樣燦爛又短暫,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我想抓住它,即使隻是一瞬間的美麗,我也隻想要它為我綻放。
見溫末玉沒有接話,管家繼續說道。
“看來溫公子心意很堅決麻,必竟比起漫長的生命在一個人身上浪費時間又算得了什麼呢。”溫和的麵容終於變成了露骨的嘲諷,管家毫不在意的說著。
“怎麼?我放手大家就幸福了嗎?那又算什麼,我是不會放手的!”
管家平靜的看著不悅的溫末玉,凝視片刻後從衣袖裏拿出了一瓶呈圓柱體的白瓷藥罐。輕放到溫末玉一旁的桌子上,沒有忽略他浮現的驚恐神色管家不急不慢的開口。
“七曉公子說,早就料到溫公子會這樣說。如果不希望少爺死掉的話就給他吃這個。”
“他做了什麼?”溫末玉激動的站起身來,他認的這瓶東西,那是給讓人墮入妖道的密藥。
“我不知道。”管家一副平靜的樣子,讓人懷疑他之前勸說的話是不是出自真心的。
“你們難道就隻有眼睜睜的看著嗎?”
“老爺已經說過不在管這件事了…而且溫公子不覺的說到底你才是應該負上最大責任的嗎?”管家說出溫末玉無法反駁的事實。
仿佛失去全身力氣般的坐回在椅子上,看著桌上的那瓶藥沒有言語。
“還有,七曉公子要我傳句話給溫公子。”管家看著溫末玉說道。
溫末玉皺著眉看著將要開口的管家。
“你的這張臉有夠難看,難道不會做張更好的嗎?”
麵對著連語氣都入木三分的傳話,似乎七曉的臉都馬上浮現眼前。
溫末玉先是一怔馬上又露出一絲扭曲的苦笑,手也慢慢撫上自己的臉頰。
夜空就象被墨汁浸泡過一樣漆黑,連星星也沒有的夜晚正預示著危險的氣息。
空無一人的長廊有一個正在移動的人影,墨黑如寶石一般的瞳孔此時正焦急的半眯著。
在大廳之上看見的男子,是無法預知的危險。為了找到宓妃從幾個時辰時辰偷偷潛入這個大宅開始,就像步入一個沒有盡頭的迷宮般找不到正確的出口。不僅如此,路上連一個人也沒看見。
這樣的的感覺實在詭異。
“到底怎麼回事?”在發現自己又在度轉回了剛才做過標記的地方,洛楚著急的喊了一句。
看著周圍不過是很平凡的房屋就是感到不安感漸漸從指尖漫到腳底。
“看來有人施了術。”
低沉的聲音從低地傳來,洛楚前方的陰影裏慢慢浮現出一撮銅黃色的動物絨毛,接著是一個如獅子樣貌的怪獸的頭部直到全部顯現出來是一個全身布滿豹紋的妖魔,它就是宓妃的使令蒼魄。
“有人故意要困住我們。”
宓妃拐過一個走廊的轉角就看見了對麵被喜慶的紅色裝飾過得屋門,被仆人帶下下去後溫末玉被幾個侍女帶到這來說是要準備晚上的衣妝,而宓妃被以是男子為由派到別的地方去臨時工作。可到了天色變暗時,中途她胡亂編了一個借口脫身,一路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這裏。
告訴他自己隻能幫他到這了,剩下的就隻能靠他自己了。這樣想著的宓妃不由的止住腳步,因為這裏遠離大廳的關係所以基本上是沒有什麼人會在的,所以當宓妃看見窗口蹲趴著兩個不懷好意的背影時,不自覺的皺了下眉。
“大哥,他們的對話好奇怪哦。”
“這又不是重點!記住我們來的目的。”
“是的大哥,我們的目的是接大嫂回家。”
“是…等等…”大哥對剛剛的話感到不對勁。
“大哥,我已經想到一個絕世妙計了。我們先衝進去,在用大哥的魅力把大嫂迷倒,再搶回去!”
沉浸在完美計劃的小弟沒看見大哥扭曲的臉。
“你弄錯了,我們是要—”大哥的話再次被處於燃燒狀態的小弟打破。
“大哥,就全都交給我吧。我一定會幫你把大嫂給你搶過來的。”
“你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大哥被小弟氣得咬牙切齒,怕還沒報仇就被他氣死了。就在大哥要好好教訓這個正蠢才時一個尖銳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你們兩個在鬼鬼祟祟的幹什麼!”
趴在窗戶下的兩人心裏一驚,回頭看見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正對他們怒目而視。
眼見事跡敗露,大哥嚇得就要招呼小弟逃跑。可還沒抬手就看見小弟不知死活的站起來,抬頭挺胸大聲回應深怕別人聽不見。
“我們正要在搶人!”
“什麼?”宓妃沒有反應過來。
“你家的小姐被我大哥看中了,我們正要—誒?大哥,你幹嘛拉著我跑啊?”
大哥連白眼都懶得給被自己拖著跑得白癡小弟,眼前逃命要緊。
“唯!你們別跑!”宓妃不明所以,但覺的這倆人既然衝著溫末玉來說不定有陰謀,這個可不能不管。
“該死,追過來了。”
追逐的身影漸漸看不到,宓妃當發現自己把那兩人追丟了不禁懊惱的原地跺了下腳。
怎麼也想不到那兩個人腿不長跑的到挺快的麻。剛想轉身沿原路回去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之前還想也許是自己走的太遠了,可走了一段時間不對勁的感覺越發強烈。
不管自己走了多久都好像是在原地打轉,四周的景物不僅與不久前才走出的地方十分相似。而且到現在連一個人也沒有看見,就象誤入了一個荒郊古宅,宓妃感到一陣心慌,心中立馬湧出不好的想法。
“這位小姐好像迷路了,需不需要在下幫忙啊?”劃破寂靜的輕笑聲讓宓妃突的打了一個寒顫,聲源就是從背後傳來。她慢慢的轉過身果然在走廊的另一端看見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借著月光看清了擋在走廊正中的人影,白色的絨袍,銀色的麵具在夜色裏劃出冷清的弧度,露出來的臉龐正在對宓妃微笑,就象狐狸一樣。
“你到底是誰,少來拐彎抹角的!”宓妃看清他的樣子直接把話挑明。
“看來那些普通的東西並不能傷到小姐,對於小姐的身份在下正是感到好奇。”七曉說著向前移動幾步,宓妃頓時也僵直的退後了幾步。
“這也是我想問的問題。你為何對洛楚這麼感興趣?”
“疑問我很樂意給小姐解答,”七曉說著雙手伸進白袍的側邊的裏衣裏,眼露寒光“不過我隻說給死人聽。”
“你?”宓妃看著他從衣服裏抽出一把長柄的短刀,奇特的是刀片是黑色的。宓妃認得這把刀,這是專門針對強大的妖魔和仙人所鑄的武器名叫黑尾。
“鑒於上次的教訓,對於小姐我特別提前準備了一下,心想總會有派上用場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這把黑尾還有特別的地方,就是一但被割傷傷口就會瞬間腐壞。”
宓妃聽著他的話倒吸了一口冷氣,心想這下糟了。這次對方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看出宓妃害怕表情的七曉滿意的微扯嘴角,單手握著刀慢慢逼近。
“不抵抗的話,也許我會下手快點。”
“變態!”宓妃低罵一句,看見七曉眼裏一絲戲虐的目光。
原本是渡布而來卻又忽然提快了腳步,雙手握刀舉過頭頂整個人壓迫而來。對於根本無法躲避的局麵,宓妃的身體比思想先行一步,雙腿發軟的跌坐在地上,看著就要從頭頂而落的快刀,宓妃覺忽的停止了呼氣。
乒!刀劍碰撞的聲音把宓妃從恐懼中救了下來,等她定下神來隻見不知從哪來的身影正和七曉對拚。本來第一個反應也許是洛楚,可看清那個人的背影絕對是個少年。
七曉被突然殺出的幫手擊的措手不及,麵對對方淩厲狠絕的攻勢他被逼的節節後退。隻見就快退到走廊的盡頭,走廊之外就是池塘了。七曉使勁回擊一記,起身向上一個輕盈的後空翻和少年拉開距離後躍跳與左側屋頂的瓦吏之上。少年雙眼肅厲的瞪著站在屋頂的七曉,似乎不急於追上去。
空氣彌漫著隻有宓妃自己才能體會到的抵觸氣息,雖然自己敏感的程度對此的感覺遠沒有以前來的強烈,可聞到了還是會引起胸口難以平靜的起伏,有妖魔的味道。
不假思索的就要懷疑那個戴著麵具的男人,因為上次他如此自如的操控著妖獸的事讓自己不能釋懷。
宓妃忍受著沒什麼大礙的不適也看清了少年的模樣,正是自己在大廳之上看見坐在州府身邊的那個少年。
她並不知道這位少年就是柳川的州府莫佩。
七曉安靜的俯視著少年,隱藏在夜裏的表情比空氣的溫度還陰冷幾分。對於明明就要殺掉的獵物卻遲遲不能得手的現況,七曉的心裏浮現煩躁的怒氣,可他從不把心中所想表現在臉上。
“對於阻擋在前的人總是優先付出代價,你認為呢?”
莫佩眉頭一皺,抬手將手中的長劍向七曉的所在投去。七曉見狀再次一個後空翻輕鬆避開,停穩在之前站立的幾不之遠而原來站過的地方已經被長劍劃到左右分裂開來,周圍四散著細碎的瓦片。
“快滾。”莫佩的聲音沒有起伏。
看著對話的兩人,雖然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宓妃覺得他們難道認識。為什麼對方會出手相救?可對於眼前的少年自己可是一點印象也沒有啊。
“真是難得,你也有發火的時候,”
七曉並沒有對莫佩的威脅退讓,反而是挑釁的象他宣道。
“對我下命令,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莫佩一聽,生氣的瞪著七曉。起身也躍到屋頂上,站立在七曉的正對麵也就是那柄插立於屋頂的長劍旁。
“那我隻好把你請走了。”莫佩話一出口就拔起長劍象七曉砍去。
七曉象早料到的般用短刀應對莫佩的劍招,沒有馬上還擊的七曉雖然連連後退但還是一臉悠閑的表情。這不禁讓看著的莫佩火大同時感到些許不安,自己的攻擊根本沒有給他放在眼裏。
防衛式的不斷退後在快要到達屋頂的邊緣終於開始回擊,在莫佩將長劍打橫的揮砍向七曉時他忽的蹲下身體。莫佩還沒反應過來七曉就突然消失不見了,下一妙就感受到身後竄起的溫度莫佩又手握著劍往後用力一揮。
反應更快的七曉快速退後躲開了攻擊,不過還是劃破了袖口。冷冽的風從長長的口子裏灌入衣服裏,不過本人感受不到寒冷也許是本身比起冬季的溫度有著顆麻木的心的關係。
七曉突然又從屋頂上跳下走廊,眼見他好向要朝宓妃的所在衝去。莫佩驚覺自己大意也急追過去,結果才降到一半就發現本來應該在前麵的七曉不見了。身子還停在半空中,眼睛左右掃視也沒看見。
混雜著黑夜的恐懼在莫佩的心突然間抽搐了一下。
“我在這裏呢。”
猶如鬼魅的聲音在背後輕響的那刻莫佩連呼吸也瀕臨停止了。
感覺到自己的後衣領被抓起,整個人就被猛的一提就被馬上翻轉到頭朝下的姿勢狠狠的摔了下去,隱約間還看見一道銀光閃過。聽到布料裂開的聲音,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中刀了可卻一點反抗的力氣也使不出來。
摔下去的瞬間就看見七曉的臉,從來沒有覺得他的樣子如此令人恐懼。
身體就像是被他陰冷的視線控製到不能動彈,直到撞上頂梁的柱子莫佩才從全身遭受劇痛的衝擊中緩解了被麻木的感覺。七曉不僅對他進行了身體的攻擊還用了心術,不安的涼意從皮膚滲入骨頭。比起全身猶如散架的疼痛左手的手臂更是傳來一陣鑽心的痛楚,不禁讓莫佩呻吟出聲。
沒有給莫佩多餘的喘氣時間,在他落地後七曉又馬上衝了下去,雙手握緊短刀的臉上是興奮不已的表情。
在七曉落地時要進行下一步時頓的停住,他感到腳下冒起了一股象蒸汽似的白色煙霧。七曉看著白色的霧氣從圍繞著腳底象是被吸走似的聚集到了自己的正前方,慢慢呈螺旋狀的象上升起。每當從低處開始升起的煙霧每上升一點就會顯現出一點相應大小的輪廓,當白色的煙霧升到七曉一般高已經有一個穿著暗紅衣裙的女子站在他的麵前。
“今天見到的人還真多。”七曉對著她笑著說,完全感覺不到剛剛的狂亂模樣。
“那個女人也要活捉。”紅蛛沒有表情的臉配合著冷冰冰的話,並沒有看向不遠處的宓妃“炎說讓你回去,這裏有我們就可以了。”
“你們?”七曉習慣的挑眉,看著躺在一旁倒地捂著手臂呻吟的莫佩。鮮血橫流的傷口已經開始發黑,如果不及時處理這隻手就會廢了“就怕他會變成叛徒。”
“不要為你想殺人找理由了,您可以回去了。”紅蛛冷冷的開始趕人。
“為什麼我感覺你是在幫這小子求情呢?”七曉露出驚訝的表情,不過馬上又無所謂的聳肩“不過遊戲長一點才好玩吧。”
“我會期待下次的見麵的。”七曉意味深長的對少年作著臨別告解,眯著眼看了一眼宓妃方向低喃道。
他起身躍入了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