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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了下，皇上轉了話題，“你把桌子上那兩本折子看看吧。”
    於是靜安王就放下果盤子，先拿過一張折子來展開，看了看，然後又拿另一張。
    “皇上決定了嗎？到底往南打不打？若打，現在這個時候正好，若等到三四月間天熱了，那裏的瘴氣兵士們怕是受不得。”
    皇上點頭，“打。明兒早朝太子會力諫出兵南進，你早些來，助他，朕好有個出兵的理由，畢竟咱們是越境而動，師出雖有名，但也總不那麼夠道義；這個上有你和太子就足夠了，不用他人再來助了。”
    “知道了，皇兄隻管放心吧。”
    皇上就又點頭，“不想劬兒倒還得用，竟有這一番勇義肝膽，實在出乎朕的意料。”
    靜安王就笑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還有幾分意氣呢！更何況他是皇子，哪有不為家國考慮的道理？況且他手裏抓著一手好牌，打不輸的。”
    皇上就又換了話題，“東南那邊怎麼樣？要不要把人放回去？那些小藩國既已示弱，把海賊送過來憑咱們處置，要不要大度些？警告他們看好自己的人就得了。”
    這裏靜安王就略想了想，哼笑道，“那些個弱國小邦，讓他們看他們的海盜別來滋擾，他們看得住嗎？”
    “那皇弟要怎樣？”
    “這事我也想有些日子了，有事兒咱們現往那裏千裏迢迢地派人，太被動了，不如就地招募兵勇，訓練了，由他們自己護自己的近海，豈不比咱們現派人強？隻是要多花些銀子而已。”
    “那可又是好大一筆開銷啊。”
    “這個我也想到了，倒有個法子解決。”
    “快說。”
    “在當地解了海禁，辟出兩個港口來，由他們自由泊船貿易；然後由當地收稅，再用於當地的護海兵勇的支出，綽綽有餘啊。”
    皇上聽完就沉默了一會兒，“開海禁可不是小事啊。”
    靜安王就道，“凡事有利就有弊，依時依勢吧。這事兒行與不行還得皇兄自己拿主意。”
    這裏正說著就有太監來回，“太子來了。”
    轉眼琨勱進來，跪地給父皇和九叔問了安。
    “這會子過來什麼事？不是在你母後宮中忙著過年的事兒呢嗎？”皇上看著太子道。
    琨勱就笑回道，“母後在太後宮裏呢，我一直在旁邊跟著聽，嘴都插不上。太後說她老人家有個主意，要跟父皇商量商量，讓我來看看父皇什麼時候得空，去趟金薇宮，她老人家親口跟您說。”
    皇上就笑道，“快去回太後，朕這就過去。”
    “是！”琨勱笑著就往出退。
    皇上這裏吩咐人更衣，對靜安王道，“一起去吧。”
    靜安王丟了手裏的果盤，“我不去，皇兄自己去吧。”說著起身，“我走了，拜托皇兄的事別忘了，我可等著呢，皇兄不給他個確切身份我不好安排他。”
    “不敢忘，就這一二日。”
    “那我走了，我府裏也得過年呢。”
    “你等等，這還有句話問你呢。”說著催太監快點兒穿，“勱兒說他跟你回了玨兒的事，你問他沒有？他自己怎麼說的？”
    靜安王一麵整理著自己的衣服一麵哼道，“皇兄還問呢，我一說他就炸了，在我和他母親麵前又磕頭又哭，說不願意娶親。我不過嗬斥了兩句，又嚇唬他兩句，他就跑老太太那裏去告我的狀了。今兒一早我給老太太去請安，老太太拿著拐棍子對我就是一頓打，打得我現在這胳膊身上還疼呢！”
    這話說得皇上也笑了，看著靜安王，“打你不會跑啊！”
    “我也得敢！”說著抬腳就出來了。
    外間恪兒見靜安王出來了，也就忙站了起來，過來。
    “走吧，回家。剛剛公子看見太子了嗎？”
    恪兒就跟著靜安王往殿外走，“看見了。太子揚著臉兒進裏頭去了，沒看見我，我也沒敢給太子請安。太子出來時我也沒敢看太子，不知道太子看沒看見我。”
    兩人出來殿外。
    靜安王就看著恪兒，“十年沒進來了，還都記得？”
    恪兒沒抬頭四處看，低頭回道，“奴才不敢四處亂看，沒看。”
    靜安王就笑了，沒再說什麼，領著恪兒走到配殿，沿側路而行，一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