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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紫菊就問道，“林太夫人怎麼說的？”
    琨劬就皺了皺眉，“昨兒晚上派去的人回進來了，老太太不行了。”
    “那你得看看去才好。”
    “可不是得去嘛，後半晌就去，不然趕著午飯晚飯人家還得留飯，別添那亂了。”
    “沒有空手兒去的理兒，得備些東西。”
    “麻煩死了。你現在傳人去喬大管家那裏，叫他看著備吧。”
    “知道了，要傳跟的人嗎？”
    “不用，我叫兩個當班兒的得了。”
    琨劬這裏過了午時才動身往林府去了，沒兩個時辰也就回來了。竹喧伺候著琨劬洗了澡換了衣裳，趁機回道，“督工的任管家說有事要回，著人來問幾回了，什麼時候叫他？”
    琨劬就又懶在涼塌，命紫菊給他捶打著腿，手裏拿了本詩集看著，“現在傳去吧。”
    搬到這裏不久時，琨劬就在後罩房與後花園之間又辟了一個東西細長的院子出來，整個院子做為自己藏書用，親命名為“萬卷庭”，尚未改造好，一眾人正趕工呢。琨劬不僅喜歡藏書，各種奇珍古玩精巧器物他也都喜歡，把這些早都集了無數；隻是若擺一院子還是不夠，琨劬恨不得到時把整個院子都塞得滿滿當當的呢。
    任官家來了竹喧和紫菊就往後麵去了，叫兩個小丫頭在這裏答應著。兩人坐在後麵的廊下輕聲說著話兒。因紫菊提到了昨兒晚上源兒伺候琨劬過夜的事兒，就歎了聲，“這裏林公子剛有事幾天不能來，他便換了人了，不肯落一天的空兒呢。”
    竹喧有些木然地笑了笑，“咱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的性子了……他自然可以由著他的性子來。對了，今兒是秋月的周年，我偷偷備了些紙錢，回頭月亮上來，咱們一起拿去背淨的地方燒了吧，也算咱們對她的一點兒舊情。”
    紫菊就一楞，隨即歎道，“可不是嗎，這一轉眼就一年了，還是姐姐的心細呀……”
    秋月原先也是和竹喧紫菊她們是一夥的，得了琨劬的寵愛受了孕，打胎時大出血搭了命——琨劬有令，不許任何懷孕的丫頭把孩子生下來，直到他正式娶妻入府。
    前邊琨劬和任管家說了好一會子的話，然後琨劬又叫了源兒進來陪著，把別人遣散。
    這裏竹喧和紫菊才結伴找了一處安全僻靜的地方把紙燒了。
    第二天一早琨劬一起床就悶悶的樣子不大說話，也不用人陪，用完早飯後就一直自己看著書，倒像是有些心事，也沒人敢問。臨近午飯的時候柱兒進來回那二十個官奴的事，問琨劬把他們怎麼安排，他們入府也有幾日了。
    琨劬就道，“他們裏年二十以下尚未婚配的女子有幾個？”
    “回爺，七個。”
    “行，把她們收拾幹淨了，帶來我瞅瞅，看有沒有能看得過去的充到我院子裏幹我身邊的活兒吧。”
    柱兒就笑著回道，“是，奴才這就去。”
    沒一會兒柱兒就領了七個丫頭都帶進來了。一並七個女孩子進來，俱是姿色平常，沒有一眼就相中的；琨劬倚在涼塌上看了又看，隻得勉強選出一個身材略顯豐腴，皮膚白淨，麵容端正的小丫頭。
    “這個留下，剩下的出去吧。”於是竹喧領剩了的六個出去了。
    琨劬看著柱兒，“回頭你跟喬大管家說，把剛剛那六個丫頭賞了給咱們家尚未婚配的小子做老婆，不夠分的話就按年紀來，給年紀最大的六個。然後每人賞一百兩銀子，賜他們外頭成家去吧，以後讓這群小子按時辰來府裏當差就得了。”
    柱兒就笑了，“我替他們謝謝爺了，真是洪恩。剩下的那些人呢？”
    “這個你跟老官老柴他們商量去吧，看哪個行當裏缺人就填進去，一應起居跟咱們家原先的人一樣；還有，年紀大的就派些輕差，別讓人外人看著咱們府裏作踐下人。”
    “是。”柱兒笑著，“爺的這慈悲善心外頭的人是早有頌揚的。”說著下去了。
    這裏琨劬就對著低頭站在那裏明顯緊張的小丫頭道，“不用怕，你過來。”
    小丫頭就蹭了過來，低頭站在塌前，身體不停地抖。
    “叫什麼？”琨劬的聲音是很溫柔的。
    “蘭兒。”小丫頭的聲音都在抖。
    “多大了？”
    “十五歲。”
    琨劬就起來，過來，走到女孩子麵前——女孩子身量未足，雖是豐腴，卻仍是小小一隻。“把頭抬起來，不用怕成這樣。”說著伸手抬頭小丫頭的下巴來，細看她的長相。
    小丫頭嚇得直磕牙，眼睛垂著，不敢看琨劬。琨劬鬆開手，然後沿著小丫頭的脖子向下，一直撫到那上麵，揉了揉，笑道，“才十五歲，便生得這樣豐瑩了。”
    小丫頭緊張至極，一下子癱坐到地上，然後翻身磕頭如搗蒜，哭道，“七皇子饒命！”
    琨劬便笑著蹲了下來，撫上小丫頭的肩，“等你以後慢慢熟悉我就好了。起來，一會兒跟你竹喧姐姐進去，給你安排房間下處。”
    說著竹喧進來了，看著眼前的情形，就看著琨劬，然後扶起小丫頭來進去了。小丫頭路都走不全了，一路磕磕拌拌地跟著竹喧去了。
    果然不到晚飯時柱兒就領著六個小子過來給琨劬磕頭謝恩了。琨劬坐在正廳，小子們一溜跪在外麵廊下磕頭。
    “銀子賞了嗎？”琨劬道。
    柱兒忙回頭，“賞了。”
    琨劬抻抻懶腰，問竹喧道，“去林府的人還沒回來嗎？你讓人到前麵問問，這都一個時辰了，怎麼還沒動靜？”
    竹喧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