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偌冰哥真來過？我怎麼感覺是我昨天睡蒙了的錯覺。”
    程若風看著和平時一模一樣的府邸，除了少了一些下人，其他都正常不能再正常，剛剛還遇見了王虎，他竟然還親切的和他打招呼。好像昨天狠厲決絕的男人不是他一樣。
    “昨天我睡了，不知道。”
    “？”程偌風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昨天夢遊了嗎？
    長孫擇終於騰出空來看程偌冰。看他又在下棋。一個人執白執黑自己和自己下。下到緊要關頭，正捏著黑子出神。長孫擇沒有打擾，湊上去看棋盤。黑白膠著狀態，不過明顯白子更勝一籌，黑子不管落哪裏。白子都會勝，確實是個難題。程偌冰沉思一會，突然將黑子落下，白子將一大片黑子吃掉。黑子卻不管敗局，另一邊布局將白子圍堵，幾步操作最後黑子顯勝半子。
    “好一招以退為進，置之死地而後生。你的棋道越來越詭變了。”常說棋品看人品，程偌冰這麼無害的人，下棋喜歡兵行險著。
    “死局本就舍棄一部分才能求得生機。帶兵亦如此。怎麼閑下來了？”
    “無聊了？忙過這陣子我陪你去四處逛逛。”
    “你閑不下來了，戰事就是這幾天的事了。爹爹還是不同意我參戰？”
    “師父也是為你好。”
    “程家人浴血疆城才是最好，再說哥哥都能去我不能去太不公平了。”程偌冰嘟嘴抱怨到。把玩著手中的棋子。
    長孫擇知道他是小孩子脾氣一會就好，轉身去收拾他的東西，在程家有下人丫鬟收拾，在軍營一切起居都是長孫擇操辦不假手於人。長孫擇也樂在其中。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自從程偌水來了以後，他需要順帶將他的衣服一起洗掉。程若水從不阻止，也樂得看長孫澤淪落成小廝。長孫擇看著手裏早上程偌冰穿的衣服鞋襪，雖然質地相似但他能肯定不是早上程偌冰穿的那套，鞋底還有些黏土也不像附近能踩到的。長孫擇也沒多想隻是以為他又偷溜出去玩了。一起拿出去洗了。程偌冰偷摸留意長孫擇見他沒有說什麼，鬆了口氣，他終於不用糾結編好的幾個理由選哪個才能讓長孫擇相信。
    一晃一星期過去了。
    “敵襲！”
    伴隨著一聲叫喊。還有通天的鼓聲。安靜的夜晚被打破了戰爭開始了。所有士兵急急忙忙的穿好自己的衣服，拿好裝備。程偌冰看著程偌水套好盔甲，跨馬出營，一馬當先衝了出去。整合的大部隊緊緊跟上。羨慕的他恨不得插上翅膀跟上去。長孫擇這次不參加戰事，而是第一時間來到了程偌冰的軍營。拽住一臉躍躍欲試的程偌冰。拉回營帳中，強迫他套上一件薄鎧甲。鎧甲不知道是什麼材質。輕薄但異常堅硬，程偌冰好奇的拿匕首戳了自己好多刀，雖然有點鈍痛但是竟然沒有戳破。
    長孫擇奪下匕首，說到，“這件盔甲是師傅特意秘密定製的。最近才會拿到。就趕忙送過來。一會兒你可以遠遠的看到戰事，不能偷跑去我會一直盯著你。”
    程偌冰冷著臉也不回答。看出很不高興。事情緊急，長孫澤也無法顧及他的小脾氣。堅持拉住他，不讓他衝上戰場的。兩人騎上馬，長孫澤帶著程若冰向相反方向跑去。那是去主營的方向。主力部隊臨近駐紮在邊城附近。有堅固的城牆做防衛。附近也都是平原。不會擔心伏擊。進可攻，退可守。一個時辰後，兩人順利進入了邊城。九殿下早已等在城門口。因為最近戰事吃緊。九殿下和那群紈絝子弟全被打包送到了這裏。這裏駐守的是程偌冰的嫡親叔叔。程處傑。而程家軍最有名的十二飛騎隊。就隸屬於程處傑的。
    程偌冰堅持去城牆看。遠處戰鼓如雷，距離太遠看不清局勢，但突厥多數為騎兵以快著稱。己方多配備弓弩，長槍，遠距離攻擊有優勢，膠著的局勢不利於我方發揮優勢。聽說程偌冰來了的紈絝子弟也和程偌冰上了城牆，遠處火光衝天，廝殺震天，養尊處優的二世祖哪裏見過這場麵，多少有些腿軟。尉遲寶琳是見過廝殺的，早就不懼怕，眼神也格外好。指著遠處說到。
    “看，那是突厥戰旗，來的是突厥可汗帳下的鷹師，戰鬥力比不上虎師豹師，但是善常騎襲，反應快，得利就撤。這場突襲應該很快就能結束。”
    “你們怎麼在這裏？回去睡覺吧！估計一會就會結束。”程處傑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過來了，囑咐眾人。
    “城主好！”
    “城主好！”
    “世叔好！”
    “程將軍好！”各種叫法此起彼伏，眾人上前行禮。
    程處傑向九殿下行禮。
    程處傑打完招呼看程偌冰耷拉著臉叫了聲叔叔好。
    “你父親也是為你好，你自小體弱，他會格外擔心你出事，乖乖的聽話讓他安心對敵。”
    “知道了叔叔。可是我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在我眼裏你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都回去吧。早點睡，明天恐怕不會有安心覺睡了。”
    “諾！”眾人聽命下樓，一路上嘰嘰喳喳的討論著。
    “小孩子就應該回去吃奶，”一直和程偌冰不對付的李樹。他是聖人表叔的兒子。算是皇親國戚。說話又直又愣。這次也是被家裏也打包。送來主要是，跟著九皇子多少也有站隊的意味。平時就因為琴師歌姬和程偌冰各種爭風吃醋。為人有點小心眼，處處和程偌冰不對付，但也不是多壞的人。就是喜歡時不時刺激程偌冰一下。總是想壓程偌冰一頭，但每次都铩羽而歸，處處都被壓製。
    看程偌冰沒有反應，還想說些酸話，尉遲寶琳早就想揍李樹一頓，捋胳膊挽袖子就衝上去。
    “你個弱雞說誰呢？”
    “有沒有說你，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老子看不慣你。你多說一句我打的你滿臉開花。”
    “行了，別吵了，有本事明天別慫。”程偌冰從思考中回過神來，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話沒有搭理兩人，直接就走了。
    “裝什麼深沉，不知所雲。”李樹說完甩袖子走人。其他人也不願蹚渾水，各自回了自己，安排的房間。
    “你在想什麼？”長孫擇問道。
    程偌冰突然壞笑，“明天有好戲看，早點起來。”
    各位回到自己房間的紈絝子弟突然背後一寒。總感覺有人在算計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戰事影響，這一晚上，這群紈絝子弟誰也沒有睡實。雖然半夜的時候，戰鼓聲停了。但是還是輾轉反側的睡不著，程偌冰睡得格外香。
    早上起床。也看到其他房間都打開了，陸陸續續走出來的人都打著哈欠，然後眼圈兒有一些黑就知道他們因為昨天的事情沒有睡好，匆匆吃了早飯，又匆匆回到房間睡回籠覺去了。程偌冰沒有睡覺，而是將戰甲穿好，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武器裝備。沒有什麼問題都歸類佩戴到身上，當他穿戴整齊出來。戰鼓響起。街上擺攤的人員緊急收攏著自己的東西，快速回到家裏。
    傳令兵一馬飛馳邊喊著
    “敵襲。個人歸家不得外出。一旦發現有人走動，一律格殺。”
    邊城的百姓已經習慣了時不時來的戰爭。淡定迅速地回家。沒有一炷香。整個邊長安靜了下來，每家每戶都儲備著一些應急的糧食。也不擔心因為封城。吃不上飯。也因為程家軍的驍勇。不戰到最後一刻不會放棄，百姓其實不算太擔心敵襲，各自在家中小聲的聊著天兒。
    還在補眠的紈絝子弟，被尉遲寶琳破鑼嗓子的叫喊驚醒。
    “敵襲！敵襲迎敵了”
    眾人從夢中驚醒。才反應過來說的是什麼？急急忙忙。穿好衣服衝出了門。尉遲寶林看著他們狼狽的樣子。高興的哈哈大笑。程偌冰太壞了。給他的這個任務也太好玩了。
    另一邊的城門。可不像他們這樣樂觀。雖然昨天，程處傑已經做過安排。但是，外族的攻勢比想象中的還要猛，圍牆阻擋突厥人的進攻。但還是，有源源不斷的人。向著城牆上麵爬。守城的士兵。不停的用滾石。阻擋進攻的進攻。敵人慘叫著從城牆上掉了下去。但是，這些突厥人像是殺紅了眼。依然不停的進攻著。喊殺聲。叫喊聲。傳遍整座城。在這時候人命顯得那麼不值錢。守城的敵軍嘶吼著。城牆上的士兵麻木地揮舞著刀槍。突厥的一小隊人馬突破了攻防線，生生的撕出一個口子，一點不留戀衝進了街道。這一對人一看就是精英。個個身手矯健。也不戀戰。也不傷害平平。直接直奔城主府，十二飛騎，隻留四人駐守。其他人已經緊急調配，分散到四處布防。聽到消息，有兩人已經率領士兵阻擋進入街道的突厥人。這對人似乎早就有了準備，裝備精良，而且格外驍勇。雖然隻有十人。除了飛騎隊的高手，其他的士兵上去都是白領。
    剛剛接到消息的程偌冰。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如果不能，阻擋這隻小分隊，讓他進去城主府，等不到援軍來，邊城就會失守。突厥人也懂的道理擒賊先擒王。長孫澤也明白事情的嚴重，兩人騎上馬準備衝出去。裝備整齊的紈絝子弟也被激發出了血性。畢竟都是年輕人。而且全都是出自軍人世家，懂得現在不是退縮的時候，哪一個不是家裏的霸王。爭先恐後的打算和程若冰一起去出去。路上程若冰說了事情的嚴重性，生死不論。當然，守城的士兵也不可能光看著。幾人去送死。還是有一小隊30人跟著程偌冰等人出發了。所有人五人一組，五人攻擊一個人，紈絝子弟遲疑了一下，依然把刀衝了上去。很快就有人受傷退了下來，這時他們才發現，一直看不起的程偌冰手持短刀一人。正對付著一個突厥人。長孫澤也發現了。他一直以為自己對付的才是敵軍首領，但現在看來，首領故意隱藏在隊伍中。讓自己變得不起眼。程偌冰肯定已經發現了端倪故意對上。長孫擇隻能盡快解決眼前人，然後去幫助程若冰。但是眼前人格外難纏，也知道他的意圖。躲避的動作多於殺招。糾纏著長孫澤不讓他出手回去幫助程偌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