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澤回到營賬。按住程偌冰又檢查了一下傷口。還好隻是皮外傷並沒有傷筋動骨。
    “我沒事兒養幾天就好了。他是我親爹，他不會要我命的。”
    “就算親爹也下手也不能這麼狠呀！你這風寒才好沒多久。”長孫擇碎碎念後悔自己反應太慢沒有及時攔住師傅。
    程幼兵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在他周圍人眼裏，他就是一個瓷娃娃，摸不得碰不得，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裏都怕摔了。
    因為程爹的到來。全新兵營的士氣高漲。管理的中郎將，也趁著這個機會，讓老兵教授新兵一些簡單的。刺殺衝鋒的本領。到戰場起碼做到不站著挨砍。不做到殺敵也能進行簡單的應急反應，保住這條命。沒有見過血的新兵。隻有經曆過戰爭。才會得到成長。再多的訓練也隻是保命的手段。中郎將見過很多新兵，見過他們在訓練的時候躊躇滿誌。甚至各項訓練都名列前茅。但是拿上刀劍，一到戰場就膽怯了。他非常理解，殺人不像是殺雞殺鴨或者殺豬牛羊。新兵拿起刀槍。在真正下手依然會膽怯，中將理解這種膽怯。他也是從這種時候過來的。同樣活蹦亂跳的人出現在你麵前，手會不自覺的抖起來。狠下心，砍下第一刀，然後腦中一片空白，慢慢就會殺紅了眼。隻知道機械的沒有目的，看到眼前的人就會揮刀砍下去。停下來的時候，看著滿手鮮血的。會接連做好幾天的噩夢。等幾天。就會慢慢習慣。才會慢慢成長為一個成熟的戰士。隨著時間的推移，雖然偶爾還會被噩夢驚醒。但慢慢成會為老兵油子。時間長了。也會懼怕戰鼓的敲響。因為戰鼓響起時，就是廝殺拚命之時。
    所以中郎將。沒有強迫要求。程偌冰參加新兵的訓練。因為他知道。作為程家最寶貴的。人。程偌冰是不會被派到前鋒軍的。有些人生下來。就注定了，他不需要付出多少努力，就能得到其他人付出幾年努力，甚至生命的代價才能換回的東西。程偌冰的出身就注定了他不用經曆普通士兵經曆的這些。但出乎意料程偌冰依然堅持著和士兵一同進行訓練。
    “怎麼了？出事了嗎？”
    程偌冰跑進了將帳緊張焦急地問他父親，他得到通知就一個人急忙跑了過來，說是有重要的消息要告知他。
    “你祖父被刺殺了。”
    “祖父有沒有事”
    “沒有什麼事，隻是受了一點皮外傷。已經讓聖人接走進了宮。”程阿爹有些擔心老父親。
    “估計是哪個皇子的手筆最近聖人年紀大了。這些年長的皇子也都開始蠢蠢欲動了”程偌冰分析著，當今聖人年事已高雖然早早立了李承乾為太子，太子也從小聰慧，大了雖然有些剛愎自用，也還算賢明。加上長孫家的支持，如果不出意外那個位置已定，但聖人有12子，成年的兒子就有六七位，哪一個也不願屈居人後。否則四殿下李泰也不會這個時候回來，估計也有長孫皇後的意思。長年吃齋念佛的皇後娘娘也知道形勢危急，擔心長子出事。
    現在戰事將起程家駐兵前線。程老爹掛帥，程家下一代為將。他的幾個堂叔也總有實權，分別駐守邊城。程家手裏的士兵占了全朝士兵一半。如果程家公開支持其他皇子，皇太子的位置就不穩了。聖人將程祖父留在都城就是為了以他為質限製程家軍。如果程祖父出事，少了權衡，程家人易反。程家忠於聖人不隨意站隊，就是對皇太子最好的局麵。程家和長孫家因為他和長孫擇的關係私交不錯，太子要是不傻就隻會保護程祖父，不會讓程祖父受傷。而其他殿下不傻也不會下手。隻會拉攏。
    “調查到了太子身上，太子手下一個知事擔下了罪責。太子在聖人麵前大呼冤枉，被聖人嗬斥幽閉皇太子府。”
    “這次事情不簡單，估計是針對皇太子的陰謀，隻要皇太子不傻，就知道程家軍現在的重要地位。”
    “哎！我也希望皇太子是被冤枉的，如果是皇太子手筆，那天下堪憂。我們成家軍也堪憂。”程阿爹感歎，聖人的位置誘人呀，
    “父親，程家隻能做純臣，誰得到那個位置。誰就能得到陳家軍的忠誠。當一個純臣。才能在這次爭鬥中保全。”程偌冰聽出程阿爹的打算。
    “對！是阿爹想偏了，從龍之功，弄不好會是殺身之禍”
    “行，那我先回去了。”程幼兵憂心忡忡地回來，今天的事也說明了一件事，太子的地位可能不穩。而長孫家和他現在的關係。會影響程家。都說一將功成萬骨枯。一步走錯，可能滿盤皆輸。程偌冰之前的不學無術。多少也是學習了師傅長孫無忌，藏拙對於現在功高蓋主的程家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聖人不需要程家人都有本事，因為程家有本事的人太多。而程家孫子，他的哥哥程偌水已經很有本事，小小年紀。就有程家的雷厲風行的作風。作為嫡子繼承人。他的哥哥做的很好。而他如果也鋒芒畢露，會讓人忌憚。可能會影響程家的大好發展。從未被重用的哥哥就是最好的例子。聖人寧願啟用旁支他的堂叔兄弟。所以現在程偌林能高升到將軍的位置。他哥哥在兵部當一個小小的中郎將。還是虛職，沒有兵權。聖人有意扶持程家旁支，打壓嫡係。
    而太子此次獲罪曾祖父被接進宮。就是一個開始的預兆。今冬這場仗不好打了。程偌冰滿懷心事地回到了帳中。
    長孫擇早已等在那裏。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已經接到消息了。你不要妄想把我調走。此次戰役。聖人有意拿程家開刀。削弱兵權，否則的話，你也不會被迫從軍。這次可能九死一生，就讓我陪在你身邊吧。說我死心眼也好。說我幼稚也好。不管你說什麼理由。我都不會離開的。長孫家也早有準備。長孫皇後所出三子呢”程偌冰聽出長孫擇的言外之意。長孫皇後所出三子，不管誰上位，都是名正言順的嫡子。隻是當今聖人偏愛三子。皇太子不得聖心。出現這次刺殺的事情，直接被幽閉自己府邸。看來長孫家押的寶。又要偏移了。隻是不知道這一次。壓在在四皇子身上。還是在年紀最小的九皇子身上。九皇子李治年紀雖小，但初見崢嶸。四皇子常年隨皇後禮佛，但性格暴躁。尤其是曾經調戲程偌冰的事情。更是不得聖心。三殿下最得聖心。殺伐果斷，很有當年聖人的風範。一切未明朗的前提下。成家，現在就坐在火上。被炙烤著。每一步都要小心謹慎。
    “我了解師傅，師傅也知道我的脾氣，不會調走我的。”
    “我了解我爹，估計你得換個營帳了”程偌冰話音未落，士兵報告進入。
    “程將軍有命，讓我們幫長孫監軍收拾東西，調去程將軍旁邊的軍帳方便行事。”說完就開始搬東西。程偌冰聳聳肩，看還是我了解我爹吧。順便裹緊被子，一副我不會把被子分給你的模樣。長孫擇蹭住的打算被識破，認命的在士兵的注視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