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狂熱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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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法蘭大陸的各方勢力蠢蠢欲動的時候,教廷和薔薇帝國的王室突然將吉爾成為聖子的消息散播了出去,當然,他們也沒忘了在其中加上吉爾是光明神的神眷者的消息。
原本還有些躁動的各方勢力突然安靜了下來,他們不約而同的開始思考這件事的真實性和其中夾雜的信息,畢竟這個消息出現的時機實在是太巧妙了,教廷剛剛才對外宣布光明神神降的事,現在就宣布吉爾成為聖子的事,所以說叫教廷和王室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他們到底是要打還是要和?
教廷和王室的曖昧態度讓其他人完全摸不著頭腦,但是也正是因為這一份不確定,反而讓局麵詭異的穩定了下來,就在這個空擋,詹森以雷霆手段揪出了將神降消息散播出去的罪魁禍首,出乎詹森和教皇預料的是,這人竟然是紅衣主教助祭伊凡斯的手筆。
知道這個消息後,教皇沉默了許久,畢竟伊凡斯作為教廷中僅有的三位紅衣主教之一的助祭,一直都是教皇比較信任的人,或者說,教廷中所有人都覺得伊凡斯是個老好人。
不說伊凡斯平凡而又憨厚的長相,就說伊凡斯平日裏的待人處事,無論是對誰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有時候一些地位低於他的人,也敢占他的便宜,但是伊凡斯卻從來都不生氣,隻說在神明麵前,他將會以寬容待人,這讓算計他的人都覺得不好意思再對他出手。
所以在這件事情發生前,教廷上下一直認為,伊凡斯就是教廷真正的良心,但是現在,教皇卻不得不深思,之前所有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伊凡斯故意做出來的假象呢?
雖然教皇對詹森的辦事能力很放心,但是麵對這樣的答案,他還是忍不住問:“真的沒有弄錯嗎?這其中會不會有人將罪責推到了伊凡斯身上?”
麵對教皇的質疑詹森並不生氣,因為他自己本身也不相信這個答案,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哪怕詹森再怎麼深入調查,也隻調查出這個結果。
詹森的沉默給了教皇答案,教皇沉默了一會兒問:“那伊凡斯有說過什麼嗎?他有沒有為自己辯解?”
“沒有,伊凡斯自從被抓後就一直沒有和任何人說話,他一直在禱告,到現在都沒有停止。”詹森搖了搖頭說。
其實在詹森帶人去抓捕伊凡斯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禱告了,再見到他後,伊凡斯的臉上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甚至不等詹森開口,伊凡斯就自覺的起身跟隨詹森去往了禁閉室,這讓詹森覺得,伊凡斯似乎早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天。
事實上,這次事件的調查,詹森一直認為順利的過頭了,而等見到伊凡斯後,詹森的這種感覺瞬間達到了頂峰,伊凡斯根本就沒有遮掩他做的這件事,所以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詹森將自己的疑問告知了教皇,教皇對此也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幹脆去問問伊凡斯好了,反正因為伊凡斯的身份問題,教皇也不可能隨隨便便的處置他。
於是教皇就帶著詹森一起去了禁閉室,那個教廷原本用來懺悔和關押瀆神者的地方,而現在,那裏已經變成了教廷解決敵人,關押罪人,以及處理暗中髒汙的地方。
教皇以前想過將這個地方拆除,但是當他說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卻遭到了除詹森外的所有人的反對,最後,連詹森都頂不住壓力勸說教皇放棄,於是最後,教皇隻能對這個禁閉室視而不見,而這一次,也是教皇第一次進入禁閉室。
禁閉室位於教廷的一個偏遠的角落裏,整個建築出了門,就沒有任何可以出入的地方,當然,也沒有窗戶,所以禁閉室裏常年點著蠟燭,但即便是這樣,禁閉室裏的光線還是昏暗的可怕。
被關進禁閉室的人會因為裏麵昏暗的光線失去對時間的感知,再加上每個監房都是隔音的,所以被關進這裏的人往往會在黑暗和寂靜中被逼瘋,而這還是禁閉室地上的部分。
禁閉室底下的部分是用來處決犯人的,走進這裏的犯人根本不會有出去的機會,甚至連屍體也不例外,等他們被處決後,他們的屍體就會被裏麵的處決者直接燒成灰,然後輕輕一吹,就了無蹤跡了。
教皇對禁閉室真的是深惡痛絕,他覺得在信奉光明神的教廷中有這麼肮髒的地方就是對光明神的褻瀆,但是其他人卻覺得,正是有了禁閉室的存在,教廷中的人才會對神明,對教廷心懷敬畏,所以禁閉室是絕對必不可少的存在。
詹森帶著教皇來到了禁閉室的最深處,門內的陰暗處,穿著紅衣主教長袍的伊凡斯神情平靜的跪在地上,雙眼緊閉的握著手中小小的光明神的神像祈禱著,似乎完全沒有發現教皇和詹森的到來。
教皇神色不明的看著伊凡斯,身後的詹森輕輕地關上了門,就在門被關上的這一瞬間,伊凡斯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但是他的神情卻還是沒有任何變化,就隻是靜靜的跪著。
“伊凡斯,你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教皇看著伊凡斯的背影問。
麵對教皇的詢問,伊凡斯依舊沒有要開口的意思,這讓詹森不滿的皺了皺眉,但因為教皇的存在,他並沒有出口嗬斥,隻是等待著教皇的反應。
教皇似乎已經預料到了伊凡斯的反應,所以他並沒有任何的不悅,反而開口說起了另一個話題:“你知道吾神為什麼會神降嗎?”
此話一出,伊凡斯立刻扭頭看向了教皇,但是教皇卻像是沒看到他的反應一樣,繼續平靜的說:“之前在王宮中保護聖子的聖行者赫伯特來教廷尋求幫助,因為他發現自己會無知無覺的昏睡,然後身體被不知名的存在侵占。”
“詹森為他檢查身體後發現他的身上並沒有黑暗魔法或是詛咒的痕跡,甚至他身體內的暗傷都全部被治愈了,就在我和詹森猜測到底是什麼人做的這件事的時候,吾神出現了,說的就是這件事。”
教皇說著低下頭,看著伊凡斯驟然蒼白的臉色問:“現在你知道了嗎?”
“你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是,吾神的降臨,就隻是為了那個孩子?!”伊凡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教皇,似乎很想從教皇口中得到否定的回答。
但是教皇卻隻是看著他笑而不語,伊凡斯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也消失了,他癱坐在地上,就像是失去了支撐一樣喃喃自語:“我都做了什麼,我都做了什麼……”
“所以,你這麼做果然是為了和王室宣戰嗎?”教皇神色冷凝的問。
伊凡斯失態的從地上爬起說:“我隻是想要宣揚吾神的存在罷了,我隻是想讓更多的人信仰吾神,想要吾神的光輝灑遍法拉大陸的每一寸土地,我隻是,我隻是……”
隻是沒想到光明神竟然這麼看重吉爾,沒想到自己竟然在無意中差點傷害到光明神的眷屬,沒想到差點讓教廷失去這份神眷!
教皇看著伊凡斯許久沒有說話,他定定的看了伊凡斯好一會兒,轉身就直接離開了。
伊凡斯看著教皇離去的背影,眼中的懊惱後悔立刻被狂熱所取代,他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物,笑著說:“原來如此。”
出了禁閉室的教皇神色複雜,但是他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總覺得哪裏怪怪的,而詹森則是在感歎,畢竟他沒想到伊凡斯竟然會因為狂熱的信仰而做出這樣的事,可這麼看,伊凡斯的行為,似乎沒有錯?
果然,沒過幾天,伊凡斯就完好無損的被從禁閉室裏放了出來,教皇甚至都沒來得及對伊凡斯進行審判,教廷內的其他勢力就聯合對教皇施壓,讓他將人無罪釋放,而他們的這番舉動差點沒把教皇氣死。
教皇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聯手將伊凡斯救出來,但是因為這件事,教皇已經沒辦法再輕視伊凡斯的存在,而在這之後,教皇終於意識到是哪裏不對了。
雖然伊凡斯狂熱的信仰光明神,但是也不應該會因為他說的話,就那麼輕易的承認罪行才是,所以伊凡斯的所作所為自始至終就隻是為了從他這裏套出光明神神降的原因!
伊凡斯竟然為了這件事而設下了這樣一個局,甚至不惜到禁閉室中走一趟,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也太瘋狂了,這家夥到底想做什麼?!
而被教皇深深忌憚的伊凡斯現在在做什麼呢?他現在正在自己的房間中瘋狂的禱告,而在這次的禱告和以往不同,他這次的禱告內容是懺悔自己對王室出手,懺悔自己做了錯事,差點傷害到吉爾。
因為伊凡斯禱告中提到了吉爾的緣故,所以他成功的引起了光明神的注意,不過因為伊凡斯是在懺悔,而這件事又涉及吉爾的緣故,所以光明神順手給了伊凡斯一點懲罰。
熾熱的光芒從神像上照射在伊凡斯的臉上,伊凡斯的臉上頓時被燒去了大麵積的皮膚,但是伊凡斯卻沒有感覺到疼痛,而是目光瘋狂而熾熱的看著神像,緩緩地說出了四個字。
“感謝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