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寡夫郎  19開解白安平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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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本把鋪子的問題解決了,顧安然心情頗好地往家走去,他這兩天在想一個問題,是繼續住在這小鎮上,還是換個地方。
    如果按照“顧安然”的意願,他肯定是想要繼續送白安平去讀書,可顧安然不認為這個鎮上有好先生,不然白有輝為什麼要想方設法送他兒子去縣城的學堂。
    白安平今年才十歲,以他現在的個性去縣城,很大概率會被別人欺負得骨頭都不剩,如果一家人都搬去縣城,以這個家庭目前的條件而言不現實。
    最重要的一件事——沒錢。
    租房子要錢,吃飯要錢,筆墨要錢,到了縣城還可能會有各式各樣的花費,顧安然手上就十兩銀子,交了高昂的束脩之後剩不下多少。
    而且白向嶺留下來的果園位於新柳鎮附近的沈家村,如果他們一家搬去縣城住,果園就沒有人打理了,用腳指頭想都能知道白家人肯定趁此機會將果園占了。
    所以,這個兒子到底要怎麼教才能教好,以達到消除“顧安然”怨氣的目的完成任務,顧安然認為他還需要再考慮考慮,反正鎮上的私塾夫子要等到正月十五過了重新開學。
    回到家,白安晴在窗邊用回禮和做被子、衣裳剩下的料子縫荷包,顧安然看了一眼,他還做得挺有意思。
    把布料剪成小塊然後拚接縫合,雖然沒有正經地學過繡花,但白安晴自己琢磨著在荷包接縫的地方用不同顏色繡了點小花朵,看著半成品還是挺好看的。
    不打擾白安晴做東西,顧安然走到另一邊,白安平像往常一樣,正拿著一本三字經在沙盤上寫寫畫畫,練習寫字。
    顧安然把白安平喊到一旁:“安平,阿爸想聽你完整地讀一遍,可以嗎?”
    白安平有些為難:“阿爸,夫子還沒有教完,我後麵的不會。”
    “不會沒關係,你把前麵夫子教了的讀給我聽就行。”顧安然拿過書,裝模作樣地翻看了幾眼。
    這個世界的文字顧安然已經確定了,就是繁體字,雖然他以前沒有係統地學過,但是簡單的他認識,複雜的連蒙帶猜也大概能知道。
    確定了這本開蒙的《三字經》上的內容也是自己知道的後,顧安然將書還給了白安平。
    白安平才學了三個月,是秋收之後才進的私塾,同他一起的還有五個孩子,平時夫子不怎麼管他們,每天早上就帶著他們讀一句話、十二個字,然後就讓他們自己看書,自己練習寫字。
    所以,書中的內容白安平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那些字為什麼要這樣寫。
    這本《三字經》夫子教過的部分全靠他死記硬背記下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記錯的,硬著頭皮拿過書讀起來。
    顧安然在一旁沒有安安靜靜地聽,他時不時會打斷一下,這樣做不是故意刁難白安平,就是想看看這孩子的水平怎麼樣,順便了解下私塾夫子是怎麼教的。
    可顧安然的打斷讓白安平讀得更加磕巴了,心想他是不是真的就像四堂伯說的那樣,沒有讀書天分,去私塾是浪費錢。
    有了這樣的想法,白安平讀著讀著眼眶就紅了,聲音也越來越小。
    顧安然發現了白安平的情緒不對勁,尷尬地想自己是不是做得過了,問道:“安平,你怎麼了?要是記不住後麵的內容了沒關係,你才去學了三個月,等元宵節過了夫子繼續教學,你拿記不住的東西去問夫子就行。”
    “不是記不住了。”白安平鼻子有些堵,他甕聲甕氣地搖了搖頭。
    顧安然摸了摸他的腦袋:“那是阿爸打斷你讀書,讓你想不起後麵的內容了?”
    “沒有。”白安平還是搖頭。
    顧安然耐著性子繼續問:“那你怎麼了?遇到了你覺得難過、解決不了的事,你告訴阿爸,阿爸和你一起想法辦法。”
    “我、我……”白安平吞吞吐吐的,不敢說出他的想法。
    看到他這樣,顧安然的耐心減少,他坐回凳子上直起腰看向白安平,麵色淡淡的:“安平,你有什麼說什麼,吞吞吐吐的沒有人會知道你在想什麼。”
    白安平的猶豫被顧安然的冷淡嚇走,他腦子一空就把心底的話說了出來:“阿爸,是我太笨,都去私塾讀了三個月了,還是記不住書上的內容,我要不以後不浪費錢讀書了。”
    讀了三個月,死記硬背了接近一千個複雜的繁體字,還是在完全不了解字含義的情況下,顧安然不認為白安平笨。
    那他為什麼會認為他自己笨呢?是在私塾被同學嘲笑了,還是有人在這孩子耳邊說了什麼。
    顧安然問他:“誰說的你笨?”
    白安平又搖頭:“沒有誰說我笨。”
    顧安然覺得奇了怪了:“那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白安平老老實實地說:“四堂伯那天聽我讀書後說了幾句。”
    說完他抬頭不安地看向顧安然,他聽哥哥說,自家和二麽麼一家關係好像不大好。
    原來是白有輝在背後搞鬼,這人說的肯定不會是好話,顧安然眯了眯眼,他沒有生氣,更沒有罵孩子的意思,依舊很平靜:“你四堂伯說了些什麼?”
    “過年之前,四堂伯問我在私塾學了什麼,學得怎麼樣,我說了之後他說我學得有些慢,可能在讀書一道欠了些天分,不過勤能補拙,多加努力應該也能行,還讓我以後好好孝順阿爸,說現在就你一個人繼續供我讀書不容易。”白安平說著,心裏難受極了。
    嗬嗬!
    果然是這種冠名堂皇的偽君子會出說的,打擊了孩子讀書的積極性不說,對外還能說成是他關心侄子。
    顧安然等白安平說完了,才再度開口:“安平,你還記不記得今天上午我們去邊西巷時,阿爸告訴你們的話?”
    看著白安平,顧安然一字一頓地說:“人活著,最重要的一件事是腦子清醒,對任何人、任何事你都要有自己的判斷,不能聽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
    “那麼,阿爸現在問你,你覺得你四堂伯說你讀書慢、沒天分是對的嗎?”
    顧安然問了這句話,白安平愣住了,他的嘴唇動了動,話沒有說出口。
    看這孩子這個樣子,顯然他是認為白有輝說得沒錯,顧安然咂了下舌:“那你說說你為什麼相信你四堂伯的話吧?”
    這個問題白安平能回答,他想了想,小聲地說:“二麽麼總說四堂伯是咱們白家最能讀書的人,他能考中秀才,而且四堂伯讀了這麼多年書,他說的應該不會錯吧。”
    顧安然嫌他說話聲音太小了:“大聲點說,聽不到。”
    白安平提高音量重複了一遍,這一次他說得比剛才那下遲疑了些。
    顧安然覺得有戲,這孩子有白向嶺做榜樣,沒有像“顧安然”那樣笨到根子裏,就讓他再重複一遍。
    一句話連說了三遍,白安平突然覺得自己這句話好像有些奇怪,但哪裏奇怪他又說不上來。
    顧安然乘熱打鐵:“安平,你四堂伯讀了這麼多年書都沒考過秀才,他有什麼好厲害的,他錯的地方多了去了。”
    “你二麽麼總說他聰明,那是因為你四堂伯是你二麽麼的兒子,他說的當然都是你四堂伯的好話了。”
    “安平,在我眼裏,你和你哥哥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最聽話、最乖巧、最懂事的孩子,你剛才讀書那會兒讀得特別好。”顧安然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了這番膩死人的話。
    白安平被誇得麵紅耳赤,他哪有阿麼說的這麼好,他讀了這麼久的書才勉強認識《三字經》一半的字。
    想到了什麼,顧安然突然問:“安平,和你一起進私塾的其他人學得怎麼樣?你們誰問誰問題比較多?”
    已經有十來天沒有見過他的那幾個小同窗,白安平回憶了一下他們平日在夫子那裏讀書是怎麼樣的,說道:“大家學得挺好的,大多數時候是張雨生他們問我問題。”
    白安平這樣說顧安然更覺有底了,他再問:“他們問你的問題都有些什麼?你都能答上嗎?”
    這一次不用再回憶,白安平直接就答了上來:“就是問書上某句話是怎麼讀的,找我看字寫對了沒有。”
    顧安然鄭重其事地說:“安平,你們一起受夫子教導,學的東西一樣,他們遇到了不會的問東西會問你,這就已經足以說明你學得比他們好,你能明白嗎?”
    “所以,阿爸說的沒錯,你真的很有讀書天分,你一點都不笨,不要自己看輕了自己。”顧安然一副我兒子好厲害、我非常驕傲的樣子拍了拍白安平的腦袋。“安平,你已經十歲了,你四堂伯說的話是好是歹、是對是錯,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要隻相信表麵的話。”
    說完,顧安然就走開了,把空間留給白安平安靜地想事情,從這孩子神情的變化可以看出他這會兒正在動腦子想,這是個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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