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昱目光注視著那道背影。
    顧問清？
    要是換了平時，他一定會厚著臉皮跟上去，可今晚，他卻沒那個心情。
    想到今晚包廂裏的那一出，喬昱就頓時覺得無地自容，自家神仙砸了場子，自己哪還有臉出現在顧問清麵前？
    喬昱咬牙，忍不住瞪了眼神仙，並示意他到自己車上等。
    然後，快步上前。
    一步，兩步……眼瞅伸手就能碰到顧問清背的程度，喬昱故作鎮定拍了下他。
    “顧問清，我……我有話要跟你說。”
    腳步不急不緩，聞聲止步，恰到好處，卻許久毫無回應。喬昱心一沉，鼓起勇氣剛要伸手再次觸碰，那麵前咫尺處的修長提拔背影此時卻緩慢地，轉了過來。
    時間仿佛凝滯。伴隨著動作，那微眯的眸角緩緩展露，再是高挺的鼻梁，薄唇，最後則是自衣領蜿蜒攀上脖頸的一道曲紋……
    一道陌生的視線自頭頂而下，這人正一臉慵懶地睨著喬昱，使他不由後退一步。
    居然認錯人了！
    不是顧問清，喬昱略顯失望，可內心卻無任何尷尬，碰上這種狀況他便一如既往，皮笑肉不笑，微微頷首，以表歉意。
    “不好意思先生，我認錯人了。”
    說完，轉身便走。
    “幹嘛要穿得跟他這麼像？害我浪費時間……”喬昱小聲嘀咕著，快步回到車裏，然後驅車載著神仙離開。
    目光追隨著直到離開，男人自始至終一言不發，等到轎車從視野裏消失，他才懶懶打了個哈欠，挪動腳步，隻見他繞到車一頭，打了個響指，剛才不知隱匿於何處的身影便立即現身。
    “莫總。”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是他麼？”
    “是的，您要的東西現在就在他車裏。”
    ……
    喬昱家。
    門一關，鎖一上，之後就是秋後算賬的時間。
    “你給我到沙發上乖乖坐好！”
    喬昱一聲令下，神仙就趕緊小跑至沙發，坐下後便微微揚起腦袋，一臉可憐巴巴地望著喬昱，那俊美的容貌上帶有一絲委屈。
    “哥哥，對不起。”
    “喲怎麼還開始道歉了？剛剛揚言死也不道歉的……”喬昱一挑眉，“不知是誰呢？”
    腦海中不愉快的經曆再次浮現，神仙立馬變臉，似乎再無心情玩這種乖寶寶遊戲。隻見他突然“噌”一下起身，讓人頓覺空氣壓迫。
    他逼近到喬昱身前，微微俯身，咬著牙一字一句道：
    “我說不道歉的是指孔卻幽那個混蛋！”
    語氣激動，那張仙氣逼人的麵龐隱約流露憎惡。半晌，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失態，那緊鎖的眉宇才逐漸舒緩。
    鼻尖似有淡雅芷蘭香飄過，下一秒，神仙溫柔的話語便縈繞耳畔。
    “是我讓你人在那個人麵前為難了，對不起。但假如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保護你。”大撕命露出一抹攝人心魄的微笑，“也許這就是我的天性。”
    喬昱一怔。
    大撕命見喬昱垂眸，趕緊緊緊擁住了他。
    “別……別瞎想！保護人類，不就是神仙的天性嘛？”
    喬昱沒再說什麼，隻是心中卻莫名地，冒出了一句話。
    “我其實都看見了，隻是懶得管而已。”
    瞬間，這出自己所愛之人的話語，猶如一層寒霜，漸漸冰封一顆熾熱的心，此刻突然想起，略微琢磨，心中酸澀便由淡轉濃，再也遮掩不住。
    何處此言呢？
    不過貌似這人從一開始，對自己便是如此。這麼多年了，人對人的態度，哪會是相遇後這一朝一夕可以改變呢？
    如此冷淡，如此滿不在乎。
    從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喬昱自嘲一笑，恍惚間他發覺自己已抬高手臂，而手掌正輕輕覆蓋於神仙側臉之上。
    宛如觸電般，喬昱趕緊收回了手，輕咳一聲。
    “哥哥！”大撕命萬般驚喜，“你不生氣啦？”
    喬昱別開臉，卻又連忙抬手擋在胸前，以防某人毫無節製的靠近。
    “你離我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