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我問你，你有沒有覺得那具屍體活著的時候，跟正常人相比有哪裏不同？”
    “這……實話說，我覺得這家夥渾身上下不正常的地方太多了，他……”
    白蓮沉默片刻，道：
    “就比方說，他能碰到阿綠，明明正常人都碰不到，不信你看白球。”
    說著，白蓮示意，白球伸手在阿綠半透明的肩膀上一拍，果然，落了個空。
    蘇以斐清冷的目光緩緩從阿綠身上掃過，接著他輕歎一聲，揣起手手道：
    “那就不錯了，這人果正一身靈氣。”
    “靈氣？喲我還以為你要說他一身正氣呢……”
    “靈氣。”蘇以斐將一隻手從袍子裏抽出，指了指阿綠，“就是他身上有的，靈氣。”
    眾人目光一齊順去，阿綠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靦腆一笑，不禁也低頭看著自己身體。
    “所以靈物一旦吸收了人身上的靈氣，身體就會發生變化是嗎？”白球小聲問。
    “嗯。”
    “真神了。”白球不由感歎，瞅著阿綠仍一副乖巧模樣，眼神中不免帶上一抹惋惜之色，道：
    “這回可惜了，阿綠要是當時不鬧騰，沒被陸大哥打暈就好了……”
    “哼，什麼鬧騰？”白蓮一聲冷笑，“他明明就是故意的！那個心機男人……”
    冷嘲熱諷一番過後，就對阿綠道：
    “別難過！下次！下次有機會，老大如果再遇到有靈氣的家夥，就堅決不會放過！”
    說著白蓮嘿嘿一笑，似乎是想讓人放心，還伸手用力拍了下阿綠肩膀。
    “一定綁來給你！”
    ……
    眾人突然沉默。
    白蓮神經敏銳，感受到了周圍氣氛的微變，便立馬收住了笑，歪頭問：
    “喂！你們咋了都？”
    “額……師父你……”白球圓目微瞪，支支吾吾半天，話還未出口，卻被蘇以斐道明。
    “你居然也能碰到阿綠？”蘇以斐挑眉，“嗬嗬看來是在下之前疏忽了，竟沒注意到這……”
    瞬間，白蓮恍如如夢初醒，經他人一句話這才反應過來，他猛地抬起一隻手，端詳起來。而白球則似乎是好奇心突然躁動，衝上去也不等白蓮作何反應，抓起他的手就往阿綠身子上摸了一把。
    “白老大能碰到阿綠，證明完畢。”
    “喂！反了啊你！”
    白球條件反射地一縮脖子，但還是伸出根手指悄悄一指阿綠。
    “……唉行了！明白你意思了。”
    白蓮沒好氣道，隨即轉向阿綠。
    “外人都說我白蓮是讓人避之不及的洪水猛獸，老子其實也很委屈好吧？”白蓮一指自己那張格外清秀的白皙臉龐，“就不說別的，你就看我長相，像那種……什麼地痞流氓嗎？”
    “不像不像……”阿綠連連道，其實這也不是啥違心話，先前他一路跟李某人過來時，就聽過街坊臨裏流傳的有關白蓮的流言蜚語，眾人皆道盛創集團總裁家裏有個不尋常的男孩子，年紀輕輕就好偷雞摸狗，打架鬥毆，就差吃喝嫖賭了，家境優渥卻走上了一條歪路，成為西市市民笑柄……
    由於當時各種添油加醋的零碎描述，阿綠在見到本尊之前還以為白蓮是一個身高八尺的紋身魁梧摳腳大漢……
    “哼！不管怎麼說，這回就當給我一個做好人的機會，既然我也有靈氣，你就別客氣，來吧！”
    “這……真的可以嗎……謝謝老大！”阿綠語無倫次，可僅僅激動了片刻，就又陷入為難狀，“來……來……我咋來啊？”
    眾人不由望向這裏最最專業之士，卻見蘇以斐突然直起身子，正色了一句：
    “不行！”
    “喂！這又是為啥？”白蓮道。
    “你們這幫小孩，腦袋不大嗬裏麵的鬼主意倒不少。”蘇以斐冷冷一笑，“那在下就直說了，白蓮在沒死之前，除非他身體遭遇了什麼致死傷害，否則你們沒法獲取他體內一絲一毫之靈氣。”
    “不信你們試試。”接著又補充了一句。
    “……”
    這下，三人隻好沉默。
    “所以僅憑人道主義，你們就不能在他人還活著的時候獲取其靈力。”
    聞言，白蓮驀地想起李某人死前的身上的種種傷痕累累，新傷舊傷累加，真怎一個殘字了得……
    “喂！那我是不是……死後屍體也會這樣莫名其妙消失？”
    白蓮語氣故作輕鬆，蘇以斐看了他一眼，默認了。
    “為什麼是我？怎不見白球有靈力？”
    “在下學識有限，這就……不好說了。”
    白蓮無奈，隻好看了眼在一旁聽得入神的阿綠，道：
    “不好意思啊，要不你再等個幾十年吧，等我死了，我的靈力就都給你了。”
    阿綠抬起腦袋，漂亮的眼睛裏充滿笑意，他感激地點了點頭。
    “陸九卿要再敢跟你搶，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他！”
    大家齊聲笑了。
    蘇以斐手指摩挲著那把鑄金桃木劍的劍把，一臉麵無表情，緩緩道：
    “何必如此麻煩，直接去收屍者那裏問問不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