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上前撿起手機，竟發現手機音量不止何時已被人調至最大！
    調低音量，他壯著膽子道：
    “誰啊你？”
    語氣不善，電話那頭的男人明顯遲疑了片刻。
    “在下九峰山青雲觀道長蘇以斐，您是？”
    男人聲音是一板一眼的有禮，卻不帶有一絲波瀾，冷冽而平淡，想必說話之人平日裏也是清心寡欲慣的…
    等等！他說他是道長？白蓮頓時恍然大悟。
    “你就是那個道士？那個夜壹的老同學？”
    “嗯，您是？”
    “白球師父白蓮，白球呢？讓他滾過來接電話！”
    聽到電話裏如此直接的命令，蘇以斐微眯雙眸，眉宇間更透出一絲清冷，目光掃過旁邊的白球，他正趴在桌子上，頭埋在臂彎裏似乎是睡著了。
    “他睡了。”
    “他睡了？他為什麼會睡你那兒？我操！你倆咋回事啊？”
    電話裏傳來的一連串嘴炮讓平時聽慣慢聲細語的蘇以斐有些頭疼，這時白球突然起身衝過來，一把拿過電話。
    朝蘇以斐尷尬一笑，他才對電話裏解釋起來。
    “蘇道長他…他不肯坐交通工具，他非要走回來，我…我也沒辦法呀。”
    白球一邊說著，一邊小心地瞅了眼一旁的蘇以斐，見他表情絲毫未變，才鬆了一口氣。
    “走回來？我靠這人他媽的有毛病吧…”白蓮腦海裏冷不丁地冒出夜壹的話，這人好像討厭這些現代科技……
    “那你們現在走到什麼地方了？”
    “您家附近。”
    “……”
    無語間，白蓮突然又想起剛才電話裏那瘮人的雜音，說實話他還真有些後怕這聲音會再次冒出來。
    “我問你，剛才電話裏那跟鬼嚎一樣的雜音是咋回事？”
    “雜音？我沒聽到什麼雜音啊。”白球聲音裏透出一股茫然，“我一直能聽見師傅您說話，但您好像聽不清我的，剛才一直喂喂喂啥的……”
    這麼有溝通障礙的嗎？
    白蓮心生疑惑，刹那間想起那奇怪的電話號嗎。
    “現在打的不是你手機吧？”
    “不是，唉別提了，我手機不知為啥一進這破樓就沒信號了，幸好這房間裏有一台古董電話機還能打……”
    一聽古董兩字，白蓮由於職業關係頓時來了興趣，趕緊詢問起來。
    “對！就是那種老式手搖電話，表麵漆都快掉光了哎呦居然還能用！我都驚了……”
    白蓮仔細聽著，了解到白球和道長現在住進了郊外的一家民房內，聽著聽著，卻不知為何心中突然產生一種異樣感。
    有沒有可能怪聲是電話自己發出來的？這電話莫非是……
    正心忖著，電話那頭白球聲音又漸漸被“沙沙”的詭異雜音湮沒，注意力被強行拉回，白蓮內心猛地一顫，瞬間將手機拿開耳旁。
    掛斷前，他不忘拋下一句“在那兒等我過來”。
    難以置信，那電話怪聲就仿佛有魔性一般，接下來的幾小時，伴隨著那不斷回響於腦中的怪聲，白蓮睜著眼等到了東方魚肚白。
    早上。
    眾人給幹屍草草蓋上一塊白布，一行人就出發前往孔攸寧公司。
    公司位於新城中央CBD的一座高檔寫字樓內，經營範疇類屬造型時尚領域，旗下包含平麵攝影，造型定製，模特等等，從這邊打車過去大概要一小時左右。
    此刻坐在的士上，陸不知為何，渾身上下竟散發出一股迷之歡愉，白蓮感覺連周圍空氣都變得酣甜，細想之下，他貌似明白了什麼。
    切！得瑟個屁！不就是去見個孔攸寧嘛……
    阿綠則乖乖待在瓶子裏，一動不動，似乎是對當前的氣氛嗤之以鼻。
    到了目的地，眾人下車還要走一小段路，可遠遠望去，白蓮就感覺到有哪不對勁。
    寫字樓外觀還是原來的玻璃幕牆，可門前卻有如瑟瑟秋風掃萎葉般淒清，入口處搭滿了手腳架，工人們正忙活著搭防塵濾布，中間放了張藤椅，一位看門大爺正威武坐著。
    還不等白蓮他們靠近，那大爺就叫起來。
    “誒你倆站住！幹嘛的？”
    被人喝製住，白蓮愣在原地，不過看著眼前的光景，他頓時明白過來。
    孔攸寧的公司破產了。
    正當他感歎世態炎涼之時，看門大爺對陸發話了。
    “你是公司旗下的模特吧，公司最近搬遷，裏麵已經搬空了，以後去新地址吧。”
    聞言，白蓮狐疑地看向陸九卿，他還是一身古裝打扮，這正印照了那句“鮮衣怒馬少年時”，劍眉星目，麵如冠玉，應該是被當成cosplay模特了。
    兩人隨即詢問了新地址，正要離開，陸目光卻似乎不經意間掃到了什麼。
    隻見在三樓的窗戶那兒，有道黑影霎時閃過。
    “樓上有人！”
    白蓮聞言望去，並無任何發現，正要反駁時，卻見陸已朝大樓另一側快速走去。
    白蓮趕緊跟上，很快兩人來到一處極不起眼的小門前。
    推了推門，發現門已鎖上，白蓮於是二話不說，掏出兩把螺絲刀就開始撬鎖。
    陸在一邊看著，卻絲毫沒有催促的意思，因為白蓮動作實在嫻熟，一看就是慣犯，再看他的包，瓶子下麵盡是些錐子起子，老虎鉗，鑽頭扳手之類的玩意兒……
    陸和阿綠都無話可說。
    很快門鎖開了，一進去，一股濃烈的裝修煙塵味兒就撲麵而來，在空無一人的昏暗樓道裏，頭頂的燈全被肢解開來，角落裏躺了一地的布簾和斑駁的油漆桶，牆皮已被人無情地扯去一半，內部的鋼筋水泥暴露無遺，周圍靜得可怕，隻可聽聞自己的腳步聲。
    曾經富有活力且運行自如的寫字樓，如今簡直成了一片破敗的末日殘垣……
    擅自闖樓，阿綠由於做賊心虛顯得有些畏首畏尾，白蓮就不同了，仍舊雄赳赳氣昂昂地前進著。
    “你剛剛說有人？你看到的該不會是工人吧？”白蓮邊問邊看向陸，卻見他神色十分古怪。
    “我感覺…我剛才看到了攸寧。”
    “哈？孔攸寧這個大老板怎會還在這棟廢墟裏？”白蓮顯然不信。
    話音剛落，一行人也來到前方轉角處，然而就在轉彎的那一瞬間，白蓮腳下閃過一道黑影。
    “哎呦臥槽！”
    白蓮一慌，霎時止步，後麵跟著的兩人都差點撞了上來。
    平複下來，定睛一看，腳邊竟不知從哪兒竄出了隻長相古怪的黑貓……

    作者閑話：

    哎呦我去，連城封麵咋老傳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