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謎 45天欲雨,此地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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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聖人問劍大會在已經滅亡的楚國舉行,而霍剛是前楚的人,也算老馬識途,便由他驅車趕往林權師叔所在地,四人經過之處,皆被戰亂紛擾,楚國的人民流離失所,百廢待興,但是不久之後,這片領土就要劃分為燕國,也就是說,這是最後一批楚國人,此後他們的後代便是燕國的人。
四人此番前去的是一個叫做葫蘆村的地方,楚國幾個大城市的路線,霍剛還是明白的,可一旦涉及到鄉鎮,霍剛也隻能走走停停,時不時還得問路。
這晚,因為沒有到達下一個城鎮,四人隻好在野外過夜,霍剛身為傭兵,常年在外做任務,野外生存技能點滿,不一會兒便抓了兩隻野雞烤上了,四人圍著篝火,各有心事。
阿強與蘇炎景隔著一個身位,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蘇炎景看阿強是獄長看著犯人,阿強看蘇炎景則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明滅不定的光印著兩人的臉上,看不出這是一對鬧情緒的情侶,還是愁人見麵分外眼紅。
蘇炎景突然道:“你看我幹嘛?”
阿強道:“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霍剛撕下一隻雞腿給林權,林權看著散發著香味,外表焦黃的雞腿,眼下隻有他與自己一條陣線上,也不好意思推辭,於是接了過來。
阿強道:“老霍,給我們兩個也來一點。”
霍剛對蘇炎景並不存在好感,對阿強更是喜恨交雜,於是道:“想吃自己來拿,難道還要我遞過去給你們?”
阿強知道他嘴硬心軟,即便餓了自己也不能餓了他兄弟的身體,便伸手將整隻雞拿了過去。阿強也撕下一隻雞腿,然後遞給蘇炎景,沒想到蘇炎景並不領情,緩緩閉起眼睛打坐練功。
時間一分分過去,篝火也漸漸變成一堆紅炭,霍剛起身道:“我去找一些柴火來。”
此時,遠處傳來鈴鐺之聲,鈴鐺搖一陣,停一陣,並且伴隨著人聲:“天欲雨,此地等君,陰差借道,陽人退避!”
隨之而來的是整齊的步伐聲,難道是某個軍隊夜晚行軍?但這腳步聲非常輕盈且緩慢,並不像軍隊那般鏗鏘有力。
林權道:“師兄,我們要回避一下嗎?”
蘇炎景道:“普通的趕屍隊而已,楚國戰亂將近尾聲,應該有不少戰死的士兵,如是正義之士護送士兵遺體返回故鄉,就不用擔心。”
趕屍隊?而且要從自己麵前經過?即便經曆過一次生死,阿強還是震驚不已,這不比墳前蹦迪刺激!
阿強問:“什……麼是趕屍隊?”
霍剛又驚又奇道:“聽說過,但……沒親眼見過。”
林權道:“魂師原本是以趕屍為主業,替那些客死他鄉之人,運送遺體回老家,因為他們能操控屍體自由行走,像驅趕動物一般,所以叫他們趕屍人,但是現在的魂師卻操控他人軀體為己用,所以便用魂師與趕屍人區別他們。”
蘇炎景道:“你倆若是害怕,捂住耳朵,閉上眼睛。”
霍剛虛微道:“我怎麼會害怕?”
阿強道:“你倆不害怕嗎?”
不過想了想,蘇炎景與自己在玉靈尊者漆黑的山洞中,他那股勇往直前氣勢,這個世上恐怕沒什麼能嚇到他。
阿強往霍剛身邊靠了靠,兩人的手居然默默抓在一起,貌似在說:誰跑誰孫子!
整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阿強與霍剛兩人同時眼睛緊閉,大氣不敢喘一下,任由腳步聲從自己跟前走過。
然而,屍隊的腳步聲越發響亮之際,突然有人喊了一聲:停!
屍隊霎時停在了四人麵前,整齊的屍隊裏麵鑽出一個身著黑色麻衣之人,“天欲雨,我在此地等人,陰差借道,還望四位莫怪。”
蘇炎景道:“不知閣下等何人?”
身穿黑色麻衣之人道:“我暫時也不知,受人所托而已。”
等人到別處等去,怎麼就將一大批死人停在了這裏,阿強敢怒卻不敢敢言,偷偷張開一絲眼縫,隻見屍體全部身穿黑色布衣,而且屍體的臉上有一塊黑布罩著,阿強這才鬆了一口氣。
阿強順便看了一眼這個兩班倒,黑眼圈極重的趕屍人,像極了電子廠流水線上的工人。
阿強道:“你也是魂師?”
“不敢,我一個無名之輩,子承父業,趕屍混口飯吃。”
“那你注意休息,黑眼圈都出來了,而且大晚上還加班。”
那人遲疑了一下,似乎聽懂阿強的話,於是回了一句:“晚上更宜趕屍,不會驚擾到他人。”那人又看了一眼阿強,問了一句:“為何你身上的死氣比活氣重,這是我趕屍十多年來第一次見,不知你遭遇過何種變故?”
阿強道:“一句話說不過來,我叫阿強,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顧小尻,但我更喜歡別人叫我阿九。”
林權遞了一個眼神給阿強,示意他別與趕屍人說話,但是阿強壓根就沒看懂,繼續和阿九聊著,“你說趕屍十幾年,看你樣子不過才十七八歲。”
阿九尷尬一笑:“我有記憶起,便幫著父親趕屍,若是不做這行,我都不知道幹什麼,你們是做什麼的,大半夜在此停留。”
兩人正聊著,黑暗中,突然有一人跌跌撞撞朝著屍隊跑了過來,虛弱喊道:“阿九道爺在否?天欲雨,不見不散。”
阿九回了一句:“天欲雨,此地等君,你就是鄧昆侖?屍體帶來了嗎?”
鄧昆侖道:“帶來了。”
阿九忙問:“在哪?”
然而,眾人卻隻看到他孑然一身,並瞧他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多半都猜到了,屍體大概是他本人。
阿九驚疑道:“你這是?”
鄧昆侖有氣無力道:“雖我為母親取得靈草,卻被妖獸重傷,已無多日,如今被三個歹徒盯上,若是不能將靈草送回,我母親多半也活不成,所以花錢重托阿九道爺將我遺體與靈草一並送回去。”
阿九見他死氣布滿全身,活氣隻剩一絲半屢,這口氣全憑這一股執念吊著,一旦自己答應他,他心願已了,便會立即斃命,於是道:“我……不能答應你。”
鄧昆侖吃驚道:“難道是我錢給的不夠多嗎?若是不夠,你將我遺體送回,再向我家裏人要。”
阿九道:“並……並不是,隻是……”阿九想說他還有一線生機,沒想到卻被突然出現的三人打斷。
“趕屍人收大活人,真是稀奇,你若收了這人,我便將你這屍隊當西瓜砍了!”
鄧昆侖聽了氣到極點,若不是他們在自己與妖獸爭奪靈草時,出手暗害,自己也不會受此重的傷,如今自己危在旦夕,靈草即將被搶,加上這個趕屍人竟然不收活人,血氣攻心,一口暗紅的血噴了出來。
“你們三個卑鄙無恥之人!”
“交出靈草,留你個全屍。”
林權小聲道:“師兄,怎麼辦?”
蘇炎景道:“先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阿強道:“看什麼看,都要出人命了。”
鄧昆侖道:“既然你不收活人,我隻好……”
說完拔出劍,紮入了心髒裏麵,事發突然,阿強隻能眼看著鄧昆侖自我了結,卻無力幫忙,頓時對蘇炎景的那句話“先看看”感到極為氣憤。
阿九在鄧昆侖身邊緩緩蹲下,替他合上雙眼,歎了一口氣道:“陰差不攬陽間活,我做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即便死了,靈草也是我們先看上的,你給我滾開!”三人中的一人說完便朝著鄧昆侖的屍體走去。
沒想到那人剛剛伸手摸進鄧昆侖的衣服裏,突如其來的鈴鐺之聲,將鄧昆侖喚了起來,鄧昆侖突然將之前插入心髒部位的劍拔了出來,並一劍將那人的手臂削斷了。
“靠!”阿強忍不住喊了一句。
那人還未回過神來,等到阿強“靠”字喊完,他手臂上才傳來虛無之感,並且伴著劇烈的疼痛,撕心裂肺的淒慘聲頓時響遍了整個夜空。
鄧昆侖一腳將斷手之人踢飛,提起劍朝著另外二人刺去。
阿九手裏的鈴鐺搖個不停,鄧昆侖猶如一個殺伐果斷的機器,對著二人發起猛攻,本以為這兩人是什麼厲害角色,沒想到完全被鄧昆侖來無影去無蹤的劍法壓製住。
“操控傀儡之術!那個趕屍人操控鄧昆侖的身體,我攔住屍體,你去把那個趕屍人剁了!”
兩人分出一人對付阿九,阿九從褲兜裏拿出一塊黑布蓋在自己頭上,原地輕輕一跳,混入屍隊之中,於此同時,鈴鐺之聲再次從屍隊裏傳出,所有屍體有節奏地跳動,加上全部身穿黑色布衣,讓人難以分辨。
阿九作為趕屍之人,日夜與屍體作伴,早已熟悉屍體的跳動方式,即便自己如何搖晃手裏的鈴鐺,對方也隻能根據聲音聽出一個方位,卻不能辨別出哪個是自己,於是專心操控鄧昆侖的身體對付另外一個人。
林權這時再也不征求蘇炎景的意見,從符盒中抽了一張符咒出來。
那人見狀道:“我是孫不仁、另外兩位是我孫不義、孫不善兩兄弟,你們最好不要多管閑事!”
斷手那人此時停止了慘叫,捂住手狂笑道:“從來隻有我們暗算別人,沒想到會被這個趕屍的小道士暗算一把,我真是太喜歡這個人了,不義你可千萬別把他殺了,我要拿他做我練功的爐鼎。”
阿強聽不懂什麼是爐鼎,不過從孫不善嘴裏說出來的定不是什麼好事,於是問了一句:“什麼是爐鼎?”
霍剛疑惑道:“爐鼎是什麼?”
林權的臉刷一下紅了,支支吾吾道:“就是……修煉者的身體,也指代……”
霍剛與阿強菊花一緊,豁然明了。
蘇炎景仍舊一言不發,此時他的內心十分糾結,阿九將鄧昆侖的靈魂收入了鈴鐺之中,並且操控他的身體與孫不義戰鬥,此等邪技不入正道,若是幫了阿九,與正道相違背,若是不幫,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好人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