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章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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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日子無聊的人不止駱清瑤一個,九皇子李玄清今天正百無聊賴地坐在臨街茶樓裏喝茶,恰巧讓他看見了這一幕。良辰美景兩相逢,一位是人美詩更美的新科駱進士,一位是最近聲名鵲起的鈺公子。瞧情形,兩人應是舊相識,恐怕還不止是相識那般簡單,那個鈺公子的小廝有些意思。
今天一天見到兩位絕色男子,駱清瑤都不知這是不是老天爺給她的甜頭,讓她在最鬱悶煩躁的時候,遇到賞心悅目的人。
但這次她沒敢久看,對梁鈺那是建立在兩人認識的基礎上,而對陌生兒郎,她還是哪個風度儒雅的駱清瑤。
見她避開自己的視線欲走,李玄清轉頭示意晉安上前問話。晉安也是無奈,但他隻能上前對下麵那人喊道:“我家主子問,酒好喝嗎?”。
李玄清聞言,笑看了晉安一眼,讓他問話可沒讓他加前麵那句啊。
縱使大街上人來人往,車馬鼎沸,駱清瑤依舊清晰地聽到了那句問話,頓時停步抬頭望向那人,明亮的眼神讓她驚慌。她不記得自己跟此人有過照麵,可他饒有興趣的眼神分明在說他見過自己,甚至對她很了解。看他周身的氣質和不懼人言的大膽,應是京城某個達官貴人家的兒郎。但他對自己感興趣可不是什麼好事,駱清瑤當即轉頭對平安耳語了幾聲,然後立馬拐彎走近了巷道裏。
晉安瞧人半點禮數都無,正想添油加醋好好說道一番,就見她其中一個侍女正往他們這邊來。
“主子,你看”派個侍女過來算怎麼回事?那幾壇秋月白真是糟蹋了。
“無妨”他到要看看她打得什麼算盤。
平安臨到跟前時,被守在門口的侍衛給攔住了,詢問她為何而來,替誰辦事。
饒是跟著小姐來京城住了些許時日,見了不少市麵,可平安依舊畏懼官家的人,就算穿著便裝,她們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讓人不敢靠近的威嚴。
晉安聽見門外的動靜,也不吱聲,讓侍女替自己來見主子,實在不合禮數,是為大不敬。
“行了,讓人進來”李玄清開口道,他是平易近人的皇子,不是仗勢欺人的惡霸。
晉安不情不願地上前開了門,讓侍衛放她進來。
剛才遙遙相看,他撤了帷帽,大方自得,如今見平安卻戴上了帷帽,想來他也並非所見的那般恣意張揚。
“公子好,我家小姐命我來返還酒錢”平安恭敬地雙手遞出一個荷包道。
“你!”晉安頓時怒視平安,還錢?她將主子看作什麼了?
平安進屋就低著個頭,全然看不到晉安的氣憤,她小心踱到旁邊,將荷包放在矮櫃上,禮貌地告辭道:“還請公子收下”。說完便倒退著出了門,那腳步走得輕盈又飛快。
攏共就說了兩句話,說完就走,這簡直沒把主子放在眼裏,難怪她不敢親自來,隻派了侍女來。
“主子,她實在欺人太甚”晉安抱不平道。
李玄清嘴角上揚,摘了帷帽道:“有趣”。
讓晉安將那荷包拿來,入手輕飄飄的,打開來看,果然是一張銀票,五百兩。荷包看著也像剛從鋪子裏買來的,嶄新的麵料,光滑的文竹刺繡,隻這手感摸起來像是放在櫃台上售賣的普通荷包。
舍得還五百兩銀子,卻舍不得自己的荷包,當真是斷得清清楚楚,不想與他有聯係。
李玄清摩挲著竹葉,將那五百兩的銀票放進了荷包,就在晉安以為他會順手將荷包交由自己保管時,李玄清卻勾起玩味十足的笑容,將荷包放進了自己腰帶裏。
走出茶樓的平安一路小跑,來到彙合的地方,就見小姐埋頭在無雙肩膀上,看身形軟綿無力,以為小姐怎麼了,忙氣喘籲籲地問道:“小姐,這是怎麼了?”。
“還了錢,正傷心呢”剛給的時候有多爽快,過後回想就有多傷心。那五百兩銀票還是找店鋪老板換的,非要用五張一百兩的銀票去換張整的還給人家。
平安欲言又止,感覺什麼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口,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就算是小姐傷心,這錢也是要還的呀。
駱清瑤扭頭露出一張生無可戀的臉,問道:“他收了嗎?”。
“不知道,我放下便跑走了”平安搖頭道。
駱清瑤從無雙的肩膀上挺直身子起來,臉上還帶著鬱悶,酒周慧和雲涵也喝了,可酒錢卻要她一個人還,這不公平!她不開心!
臨要走時,駱清瑤背對著她們,小聲問了句:“人好看嗎?”。
無雙一聽,微眯了眼睛,小姐她這是什麼意思?
平安倒沒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回道:“戴著帷帽,看不清楚,也不敢看”他門口那兩個氣勢壓人的侍衛和屋內小廝緊盯的眼神,讓她不敢抬頭看。
“走吧”那等俊美的男子,想必也不會再見了。
連著幾天,駱清瑤都去禮部衙門問自己的任命書的情況,可眼看著其他二甲進士都如願領到了自己的任命書,她的卻遲遲沒有消息。駱清瑤就差拽著人家禮部文員的衣襟,問怎麼回事了。
起初她還以為是自己二甲名次靠後,任命書順次發放,她領的晚。可這也太晚了,自從上次見了一位美人,損失了五百兩銀子後,她就不想在京城久待了,她要離開這個傷心地。
要不是自己費勁千辛萬苦才考上的貢士,得來不易,駱清瑤真想不理這任命書,快馬加鞭的趕回去成親。京城離勳州實在太遠了,寄回去的書信,要十幾日才能收到回信,加上自己托周慧帶回去的口信,她從未如此迫切的希望自己能早日回府城。
這日,她又去禮部衙門詢問,遠遠就瞧見門口的守衛,麵露喜色的看著她。駱清瑤去得勤,早跟她們熟絡起來,又聽說了她的情況後,守衛們便幫她留意著,畢竟巴結二甲進士的好事,可不多見,指不定今日受了你的情,改日升官發財帶上一把,這就叫機遇!這不,任命書一下來,守衛便想著今天她會不會來。
真見她來,便喜形於色。於是駱清瑤遠遠瞧見她們,便知今天有收獲,不會空手而返了。
“恭喜駱進士”守衛低聲賀喜道,語氣十分激動,弄得駱清瑤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塞了銀子給她辦事,不然,怎麼會如此熱情。
“嗯,趕明一起喝酒”駱清瑤道。
“好咧,就先恭喜駱進士了”守衛笑的十分開心,還對她抱拳恭喜,駱清瑤隻好回抱拳,十分有江湖女子的豪爽。
等進了門,發放任命書的文書對她的態度也比之前和氣,遠遠見著她在院子裏就招呼上了。要知道,因為駱清瑤每天來問,她一度沒給過她好臉色,問話也是愛搭不理,曾經還暗中諷刺過她的二甲名次。
如今這轉變,不可謂不大。如此反常,定是有事發生,不然她們一個二個的怎麼會對自己如此熱情。
帶著疑惑的心情,駱清瑤走進屋內,想要拿她的任命書。
“估摸著你也該到了,正巧今日下來了”那禮部文書從身前的案桌上抽出一本紅色的折子,上麵燙金的三個大字:任命書。
駱清瑤歡喜地接過,她等這一刻可太久了。打開一看:”奉天承運,皇帝昭曰,特命新科二甲進士駱清瑤,任命戶部文書一職,即刻上任,欽此。”
駱清瑤定睛看了兩次,戶部文書一職?她怎麼會任命戶部文書?她不該任命為府城的府丞或者臨夏縣的知縣嗎?怎麼還成京官了?
麵對這份任命書駱清瑤滿頭的問號,這與她的意願,背道而馳呀?她不稀罕在京城做官,也不稀罕在戶部任職,她隻想一切按照她的預想來走。
“這是我的任命書嗎?是不是搞錯了?”駱清瑤不禁問道。
“上麵寫有你的名字”禮部文書道。
“可我怎麼到戶部任職了?”以她的名次,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留京任職,更惶是在油水豐足的戶部。
“上麵的批複,你履職便是,多問無益”。
好嘛,剛才還說她和顏悅色,才問兩句,便原形畢露。
“那任命書可以改嗎?”。
此言一出,那禮部文書立馬一個白眼瞟來:“你沒看清上麵的字嗎?”前麵那八個大字代表的意義她不知道?
駱清瑤也知自己問了一句蠢話,可那是她情不自禁,下意識的真實想法,她真不想當什麼京官,她隻想回府城,回勳州,回臨夏縣。
“那這即刻上任,是不是錯了?”她怎麼記得別人的任命書上都會有上任日期,一般都是往後推十五至一個月的時間,好讓她們返鄉探親再打馬赴任。
“上麵怎麼寫就是什麼意思”那禮部文書,頗有點不耐煩的意思。恐怕不是看在她領到了戶部的職,後麵這幾句話都不會搭理她。
駱清瑤還待問,那禮部文書直接喚了文司務過來,讓她來跟駱清瑤交接,解答她的諸多疑惑。
走出禮部衙門時,駱清瑤心情一點都不愉快,這份日日期盼的任命書,此時像個燙手山芋一樣,讓她左右為難。
接了任命書,不在期限內上任,是為大不敬,會被取消科舉名次,罷免她的進士身份,嚴重者還有可能判刑。可真即刻上任,那她和辰星,辰亮的婚事怎麼辦?說好考完回去就成親,如今回不去,讓辰星,辰亮他們怎麼辦?曾經改婚期,辜負過他們的期待,如今又要毀諾,這讓她如何對得起他們的默默等待和無私支持?
這次陪駱清瑤一同前來的是無雙,她性子沉穩,遇到這麼大的事,依舊不發一言,要是平安在,此時定在積極踴躍地為小姐出謀劃策。
“無雙,你怎麼看?”駱清瑤實在難以決斷,想聽聽旁人的看法。
“順勢而為,隨心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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