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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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親結束,老夫人在勳州待了一天便回去了,駱清瑤在離府城的路上跟老夫人分開,她要回學院繼續讀書,而路家送的回禮,老夫人讓她選幾件帶走,其他帶回駱府。
如今駱清瑤也是有未婚夫的人了,精心準備了半年的好事成了,心裏不由的舒展開來,小滿瞧見小姐都愜意的哼起歌來,忙趁機討賞錢:“恭喜小姐定親,好事將近”。
駱清瑤瞅她滿臉笑容的盯著自己腰間的荷包,隨手一扯扔給她:“賞,都賞”。
小滿歡喜的接過,打開看裏麵有銀票和碎銀子,銀票不敢動,隻拿了塊最大的銀子放進自己荷包,接著給從裏麵給無雙,紅俏發賞錢。
得了賞,小滿高興道:“小姐,定了親,那姑爺是不是快來府城了?”。
沒等駱清瑤回,紅俏先道:“沒那麼快,這才剛定親,至少要下月了”。
“下月好,下月小姐有探親假,可以陪姑爺”。
“你倒是機靈”紅俏笑道。
來府城應該沒那麼容易,何時來得看她嶽母何時得空,沒她護送,是決計不會讓辰星和辰亮來的,駱清瑤在心裏想到。
定親沒幾天,一位貴客姍姍來遲,隻見他帶著小侍氣衝衝的下了馬車就往府裏走去。
守門的小廝見他來了,連忙上前迎接,不料這位貴客揮了揮袖子不用人帶路,他知道怎麼走。
待他們的身影一離開,另一邊守門的小廝好奇地問道:“這位是?”。
那位上前迎接的小廝瞟了下周圍,小聲道:“他便是家主那位嫁去省城的弟弟路七公子”。
路家的根底在離省城很近的泰州,路老夫人一生風流無數,娶了六位夫郎,膝下共七女九子。其中路薇和路七公子路征是正夫崔氏所生,後麵因為一些緣故,路薇放棄了泰州的家主之位,帶著夫郎孩子來到勳州定居,而路征那時尚還年幼,便養在路老夫人膝下。
路征二十歲嫁給了當時的泰州府丞梁孟傾做續弦。梁孟傾的元配夫郎在生下嫡子梁鈺後,不到兩年便因病故去。梁孟傾十分鍾情元配何氏,他們自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兩家往來親密,何氏成年後便嫁給了她,兩人極為相愛,可惜天妒紅顏,何氏在生產時落下了病根,英年早逝。何氏故去後,梁孟傾並沒有再娶,而是獨自一人把兒郎帶大,但縱使她再小心嗬護,也有顧及不到的地方。
在梁鈺五歲時,夜裏突發高燒吵鬧不停,而梁孟傾恰巧在前院處理公文,未在往常時辰回後院休息,粗心的麼麼以為小少爺是因為家主未歸才哭鬧,抱在懷裏哄了許久都不見安靜下來,又不敢擅自去前院,隻好抱著小少爺去找後院管事。中途可能見了風,額頭燒得更厲害了,等到驚動前院的梁孟傾,著急請來郎中,卻是寒氣入體,落下了病根,身子骨羸弱畏寒。冬日隻能待在炭火燒熱的屋子裏,等天氣暖和點才能外出,加之爹爹去的早,府裏又沒有年齡相仿的玩伴,梁鈺變得越發不愛出門,隻喜在自己的院子裏走走。為此梁孟傾也曾十分擔憂,想勸他多出府結交朋友,但都未果,而她平日裏公務繁忙,較少有時間陪他,隻能不斷從旁的地方多多補償他。
在梁鈺年滿十三歲時,梁家主為他舉辦了隆重的生辰禮。作為還差兩年就要成年的兒郎,家中長輩會舉辦生辰宴會邀請親朋好友到場慶祝,並借此告訴人們可以上門說親了。往年的生辰在梁鈺的要求下都是極簡,今年卻是不能了。
人們都知道泰州府丞家有位深居簡出的小公子,但對其容貌才情卻不甚了解,於是前來賀喜的人大多都想一睹府丞公子的風采。今日一見果真相貌端美,絕色無雙,雖身子單薄了些,但抵不住這富貴的身份,府丞獨子,若成就了好事,不就意味著傍上了府丞這顆大樹,前途一片光明。另外他外祖母家可是泰州赫赫有名的何賢莊,當年他爹爹的八十八抬嫁妝至今都是泰州老百姓津津樂道的羨慕事,所以誰娶了府丞家的公子,便直接將仕途錢財美嬌郎全部收入囊中,平步青雲,一朝翻身。
在場的都是人精,一想到這等好事,看梁鈺的眼神就像看見天大的好機會一樣,紛紛熱絡寒暄起來,圍著梁鈺問長問短。梁鈺身為府丞之子,自幼便習得四書五經,熟讀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更是請了專人到府裏教學,周身氣質出塵,清風高雅,他正襟端坐在椅子上回答賓客們的好奇。梁家主看著應對眾人絲毫不落怯的兒郎,在心裏欣慰滿意極了。
宴席過後,賓客們紛紛散去,隻餘下族裏的親戚們,在見過梁鈺的相貌才情後,有意向的族人紛紛向梁孟傾舉薦自己家裏的適婚女兒。梁家主一一記下,並不急著給答複,推說要與兒郎商議。
期間一位德高望重的族老提到一件現下需要盡快解決的事,梁鈺的婚事需得一位宅內人出麵操持。梁府已有十多年未有主夫掌家,府中大小事務皆由梁孟傾定奪,身邊沒有個知冷知熱的人照顧和幫她掌管內院之事,總歸是欠妥當。
梁孟傾在何氏故去後便已打算後半輩子終身不娶,故想推脫族老的好意,但族老的一句話將他掛在嘴邊的拒絕給擋了回去:“亭知,你可知你為何在這府丞之位久留不遷任”。亭知是梁家主的字。
當今聖上治國有方,國泰民安,便主張多子多福,鼓勵天下百姓生育,最近幾年更是頒布了不少律例關於婚喪嫁娶以及對育兒果的種植和保護。
梁孟傾久居官場,立馬便明白了族老的意思,晚間就在前院跟幕僚相談此事。最後梁孟傾被說動決定再娶,雖然愧對於心中對何氏的承諾,但為了仕途和梁氏一族的興旺,也不容得他堅持自己的私心。
沒過幾天,梁家主借著跟梁鈺討論他未來擇妻標準時,將此事告訴了他。
梁家主道:“鈺兒,再過兩年,你便成年了,眼下也要開始準備相看你的婚事了。原本這兒女之事不該我來問你,但你爹爹去的早,便隻能我親自問你,你對你的婚事是什麼想法?”。
梁鈺不答,對未來他從未有過清晰的藍圖。
梁家主好像知曉他內心的困惑,又緩緩道:“你的終身大事我不願多加幹涉,隻盼你能嫁給如意妻主,和和美美的過日子。我和你爹爹便是青梅竹馬,情投意合結的姻緣,所以我私心想著你也能找個自己中意的妻主。對婚事你心裏如何想的,不妨告訴母親”。
“謝母親為我這般體貼著想,但孩兒久在深閨,對兒女之事尚且懵懂,望母親能夠答應讓我自己選擇妻主”梁鈺柔聲請求道。
這世上所有兒郎都盼著能有個好歸宿,能擇自己喜歡的人終老,梁鈺也不例外,雖然他懂得不多,但話本裏神仙眷侶的愛情他也心生向往,所以他希望母親能夠同意讓他自己挑選妻主。
“你從小性子就靜,萬事都自己做主,半點不求於我。本來這婚姻大事我也不便插手太多,我知你心中有自己的一杆秤,那這事我便允了你,讓你自己挑選人家,但不可肆意妄為,明白嗎?”。
“孩兒明白”梁鈺應道。
見此事有了結果,梁家主便說起另一件事:“今日來還有件事要與你說,前幾日你生辰,族老們提議讓我再娶一門繼室來掌管內院,也好出麵操辦和商量你的婚事。母親想了許久,雖此舉愧對我對你爹爹的諾言,但為了家族著想,我想應下,同意再娶,此時告訴你也是想聽聽你的想法”梁家主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如實告訴了梁鈺。
“此事我沒有意見,母親這麼多年為了爹爹一直未娶,此時再娶想必爹爹也不會怪罪,加之日後我若出了府,母親身邊便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孩兒也會愧對為人子的孝道。偌大的府裏也需要有人來掌管了”。
“你能這樣想,母親深感欣慰。時候不早了,我稍後要去前院議事,你先休息吧”見他同意,梁家主便起身離開了。
“好的,母親辛苦了,母親慢走”梁鈺起身送到門口才折返回屋裏。
站在一旁的小廝文鬆機靈的上前服侍梁鈺到貴妃榻上休息,跪坐在墊子上同他說話:“公子,你這般爽快就同意了家主另娶,心裏定是不好受吧”。
梁鈺閉上眼沒有說話,他腦海中依稀還記得爹爹的樣子,不絕心中悲痛。
文鬆見公子沒打斷,繼續道:“要是主夫還在該多好,和家主琴瑟和鳴,公子的婚事也有人操辦。如今家主另娶,公子卻要自個操心自己的婚事”文鬆都心疼起自家公子來。
文鬆打小就陪在自己身邊貼身照顧,梁鈺沒有怪他言語不敬,反而將眼眶裏打轉的眼淚逼了回去,平靜道:“母親另娶是早晚的事,能為爹爹守了這麼多年,母親對得起爹爹。而且母親的考慮也是在理的,如今府內確實需要有人來主事,我的婚事也要仰仗一位府丞主夫來相看”。
文鬆怎會不懂家主另娶是大勢所趨,他剛才隻不過是為公子鳴不平而已,見公子心中通透,他便附和道:“隻希望新來的主夫是個和氣的人,能為公子挑選一門好親事”。
“但願吧,我有些乏了,你下去吧,我睡會兒”梁鈺困乏道。
文鬆為他捏了捏被角,退下了。
這府丞家的新夫郎便是路征了,他是由梁氏族裏和梁孟傾的嶽家何賢莊共同商議的人選。路家的嫡小公子,有個在勳州開鏢局的姐姐,身份沒越過元配,性子聽聞也是極和氣的,又是正經上過學的人,想必是個識大體懂禮數的人,兩家合看後,生辰八字相符,便訂下了這門親事。
作者閑話:
新男主閃現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