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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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蓮走後,駱清瑤起身道:“嬤嬤在此喝茶,我去買點東西”。
於嬤嬤點頭。
駱清瑤帶著無雙出了茶樓,她想去首飾鋪買件禮物。
“客官,想買什麼?本店剛到了一批上好的玉佩”店鋪小二熱情的接待她們。
“我看看發簪”。
“請問客官是自戴還是送人?”。
“送人”。
話音剛落,小二就拿出十幾款不同的發簪供她挑選。
“客官,這些都是本店上好的發簪”。
駱清瑤拿起幾支看過後都覺得不滿意,太過豔麗了,鑲金點翠,有的甚至做得比女式發簪還要華麗。
“還有其他的嗎?簡單一點的”駱清瑤問道。
“有”小二又拿出一批款式稍素淨的發簪。
“客官,你看這有你喜歡的嗎?”。
駱清瑤也沒看中,對比她懷裏的那支發簪,這些都不好看。
小二看出她不滿意,便道:“如若送心上人,客官不如看看發帶”。
駱清瑤小臉一紅,眼神飄向別處,誰說她送心上人了。
“發帶拿出來看看”無雙替害羞得找不到地的小姐道。
小二見狀笑道:“好咧”。
發帶做得也十分精致,除了單一的刺繡款式,還多了不少帶裝飾品的發帶。駱清瑤看中兩款,一款帶玉訣的雲紋青色發帶,一款帶波浪金片的繡平安結圖案的藍色發帶。這兩款她覺得好看又別致,遲遲沒法下定決心要哪一條。
小二見她挑中了,便道:“客官既都看中了,不如好事成雙,兩條都買了吧”。
駱清瑤聞言義正嚴辭道:“我隻想買一條”。
那嚴肅正經的模樣弄得小二不知如何接話,分明這兩條她都喜歡啊!
無雙在旁悶笑道:“那小姐選一條吧”。
駱清瑤猶豫不決。
無雙見狀對小二道:“這兩條多少錢?”。
“我還沒說要呢”駱清瑤不滿道。
“先問問價格再做定奪”在外給小姐留點麵子。
小二麻溜的拿過算盤,撥得劈啪作響:“青色鑲玉雲紋五兩三錢銀子,藍色金片平安結六兩七錢銀子,兩條合計十二兩銀子”。
兩條發帶要十二銀子,還有零有正,這勳州的物價比府城還高。
駱清瑤當下不作聲,她還在糾結買哪條。
店小二在首飾鋪接待過許多形形色色的客人,早就練就出了識人的本領。他瞧駱清瑤她們衣著不俗,佩戴的玉佩也是水頭極好的行貨,連府裏的丫鬟都穿的是雲杭細棉,便對駱清瑤的財力有所了解。
“若客官買兩條,本店再附送兩條純色的發帶”小二遊說道。
“小姐,嬤嬤還在等我們”無雙催促道,一直猶而不決也不是個辦法。
“純色的我也要藍色和青色的”駱清瑤開口道。
小二一聽臉上笑開了花:“好的”,轉身從旁邊櫃子拿出兩條純色發帶。
駱清瑤一臉平靜的付了錢,將裝發帶的盒子揣進袖兜,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那瀟灑離去的身影仿佛她沒來過一樣。
無雙也一臉淡然的跟在她身後。
首飾鋪的小二看著兩人買完東西一臉平靜的樣子,不由的懷疑是買給心上人的嗎?
駱清瑤接著又逛了兩家首飾鋪,都沒有看到中意的發簪。
無雙對她這股執著勁兒表示不解:“小姐為何執意要送發簪?”不是已經買好發帶了嗎?
“不送的話,這個發簪怎麼辦?”總不能原路帶回壓箱底吧。
“留著以後送”反正機會多的是,不急於這一會兒。
“算了,還是送了吧”駱清瑤一向更在乎腳踏實地的當下,而不是充滿變數的將來。
無雙見她心意已決,便不再勸說,繼續陪她一家一家看首飾。
將街上最後一家首飾鋪看完,駱清瑤滿臉失落的走了出來,選一支合適的發簪怎麼就這麼難!
“街上攤位也有賣,不如去看看”無雙提議道。
駱清瑤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走過去,一眼就看中了其中一支木簪。它的造型是一個鏤空的雲紋翅膀,線條流暢,造型別致,顏色是原木色,拿到手裏近看還有細小的木紋。
“老板,這什麼木做的?”駱清瑤問道。
“客官好眼力,這可是百年檀木做的,你聞聞還有香氣呢”老板極力推薦道。
駱清瑤拿到鼻間一聞,確實有淡淡的檀香。
“這支木簪多少錢?”。
“十八兩銀子”老板比了個手勢道。
“我誠心要,你說個公道價給我”十八兩你咋不去搶呢。
“客官,真沒喊價,這可是百年檀木做的,百年才長一顆樹,物超所值”老板誠懇道。
“八兩銀子”駱清瑤砍價道。
“客官,沒有這個價的”老板為難道。
“七兩”駱清瑤淡定道。
“哎呦,客官你怎麼越出越少了”老板大喊道。
“賣還是不賣?”駱清瑤問道。
“好歹再加點嘛”老板請求道。
“六兩”駱清瑤不為所動繼續砍價。
“哎呦,客官,這價真賣不了”老板急忙道。
“一口價,七兩,賣不賣?你也有得賺”駱清瑤道。
“誒,此木簪跟客官有緣,便賣給客官。小的可從未見過客官這般能還價的人”老板一臉惜敗道。
明明是你要價太高,她才不得不還價,說得像她占了多大便宜一樣,不過漂亮話誰都會說:“棋逢對手,謝老板成全”。
買到中意的發簪,駱清瑤還去買了些其他東西,才拎著東西返回茶樓。
小蓮已經辦好遊船的事回來了,隻是臉上悶悶不樂的。
“怎麼了?”駱清瑤落座問道。
“去晚了,大船都被訂完了,隻剩小船,還有人跟我們搶”更重要的是沒搶過對方,讓她訂走了那艘名為清風舟的船。
“看樣子沒搶過是吧?”駱清瑤笑道。
“有一艘名叫清風舟的船,我原想定來著,卻被別人搶了先”小蓮憤憤道。
“那最後我們定了什麼船?”這裏的遊船還有名字,駱清瑤好奇道。
“晚楓舟”。
“聽名字還不錯啊”駱清瑤道。深秋晚楓,熱情似火。
小蓮表情有一瞬的欲言又止,最後隻說了一句:“小姐喜歡就好”。
駱清瑤沒仔細聽其中的語氣,但無雙看了小蓮一眼,小蓮回她一個無奈的笑容。
第二天接了路家兩位公子到碼頭時,駱清瑤才看到晚楓舟的全貌。和她想象中的詩情畫意高雅的遊船完全不一樣,它船身上畫滿了紅似火的楓葉,船艙入口處還掛著幾串楓葉的裝飾品。
這船的主人到底是有多喜歡楓葉,整個船遠看就是一座移動的楓樹,駱清瑤偏頭去看小蓮,她昨兒怎麼不說清楚船長這樣?
小蓮心虛的回避小姐的視線,船長這樣,她也沒辦法呀!
“想不到你定了這艘船”路辰亮笑道。
駱清瑤一聽忙問道:“此船可有什麼不妥?”要是有不妥就不遊船了。
“沒,隻是顯眼了一點而已”平日這艘船他們兒郎都是不定的,也就她們女子喜歡。
駱清瑤聞言提起的心放了下去,她還真怕有什麼不妥,浪費她後麵的精心安排。
一行人上了船,進屋看見裏麵各處的楓葉擺件和屏風,駱清瑤已經見怪不怪了,船主人愛楓就要各處都裝點上楓的氣息。
落座,路辰星和路辰亮這次各帶了一位麼麼,兩位小廝,駱清瑤這邊於嬤嬤和無雙陪著,張管事和小蓮去外麵準備午間的膳食。
打開船艙兩邊的窗戶,荷心湖的景色盡收眼底。荷心湖正中央有一個涼亭,四周種滿了荷花,夏秋這裏應該是一片粉紅嫩綠的景象,如今正月天寒地凍,隻留下一地枯葉莖稈,實在沒有什麼可觀賞的。所幸沿岸四周有正在盛開的梅花,才為這空曠荒涼的景象增添一抹色彩。
“夏秋荷花盛開的時候,這裏一定很美吧”駱清瑤主動聊起話題。
“嗯,那時沿岸的花也會開,景色很美”路辰星回道。
“不像現在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路辰亮心直口快道。
話音剛落,他旁邊的麼麼就咳嗽了一聲,似是在提醒他。
“看景確實單調了些,不如我們來玩投壺吧”駱清瑤預備了幾個遊戲。
“好啊!”路辰亮高興道,玩遊戲他最擅長了。
無雙在前麵擺好合適距離的花瓶,駱清瑤和路辰星路辰亮手裏各分得十支羽箭,在開始前,駱清瑤遊戲精神來了:“既然是玩遊戲,就有輸贏,設置一個獎懲,可以嗎?”。
“好啊!你說”有獎懲,路辰亮頓時來精神了。
“獎勵是這盞花燈,懲罰是等會吃飯幫忙涮菜”那盞兔子花燈派上了用場。
“這花燈有什麼奇特之處?”路辰亮左看右看沒發現這盞花燈有值得拿來當獎勵的特別之處。
駱清瑤轉過花燈背麵:“這裏題了一首詩”。
一首經典詠荷的詩句:“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為何沒有詩題?”路辰星問道。
“不知,買來就是無題”駱清瑤麵不改色的說假話,此詩出自宋代詩人楊萬裏的《曉出淨慈寺送林子方》,她讀小學時就能全文背誦。
路辰星有些惋惜,如此好的詩卻不能知它的全貌。
路辰亮不愛鑽研詩詞歌賦,所以興趣缺缺,對他而言題了一首詩的花燈依舊是一盞花燈,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那我們開始吧”駱清瑤宣布道。
路辰亮雖然對花燈沒興趣,但他對遊戲的勝負十分看重,路辰星對這盞花燈有興趣,所以難得起了勝負欲。
賽製五局三勝,前兩名再賽五局,評出最終勝者。
駱清瑤是來這裏才開始玩這類投壺遊戲,經驗值不高,十投六中的幾率。路辰星投中的幾率比她還要低,十投四中,而路辰亮不愧是習武之人,手腕有力,投中的幾率竟有十投八中。
“看來我贏的機會比較大”路辰亮笑道。
路辰星握住羽箭嚐試找手感,而駱清瑤並不在意這場輸贏,但玩遊戲就要有競技精神,便對路辰亮嗆聲道:“輸贏還不一定呢”。
“那再來”路辰亮喊話道。
“來就來”駱清瑤先擲出一箭,中了!
“看我的”路辰亮抬手擲出一箭,沒中,打在了花瓶上。
駱清瑤笑了,歪頭道:“看,我說輸贏不一定吧”。
路辰亮定定的看著她,臉上帶有不服,但眼睛裏全是她巧笑倩兮的模樣。
輪到路辰星,他輕輕擲出,中了!
駱清瑤見狀給他鼓掌:“厲害”第一次投就中了,上幾輪他後期投擲才會中呢。
“哼!”一旁的路辰亮見她誇獎哥哥,走過去再投,投壺他還沒輸過呢。
駱清瑤見激起了他的勝負心,不由的笑了,這性子真是率真果敢。
兩位麼麼在一旁看著他們投壺,注意力都在駱清瑤身上,見她行事磊落,對兩位公子也照顧有加,不由得在心中點頭。主夫的眼光沒有錯,她確實品行端正,為人和善,是值得將公子托付給她的人。
投壺遊戲不出意外的路辰亮獲得了最終勝利,贏得了那盞兔子花燈,但路辰亮轉手遞給他哥:“放你那兒吧”這東西放他房間過幾日便找不到了。
駱清瑤居中,不輸不贏,正好是她想要的位置,所以中午吃湯鍋子時,駱清瑤特意沒坐主位,將位置讓給路辰亮,今天他贏了。
路辰星果真替路辰亮涮起菜來,駱清瑤在一旁自個涮自個的,久違的火鍋讓她感受到了異國他鄉的極致想念。
“你的看起來好好吃”路辰亮見她碗裏紅亮亮的,將她的唇都染上一片紅潤。
“這是我自己調的蘸碟,要我幫你弄一個嗎?”駱清瑤問道。
路辰亮舔了舔嘴唇道:“那你弄一個吧”。
“你要嗎?”駱清瑤看向路辰星問道。
路辰星點頭。
駱清瑤端著兩碗調好的蘸碟放到他們麵前:“有點辣,但很好吃”。
路辰星用筷子嚐了一下,舌尖頓時冒起火來,原來她喜歡吃辣。
路辰亮比他哥能吃辣,嚐了一下也覺得辣,但瞧見她低頭吃的歡快,便夾起一塊菌菇放進蘸碟裏,嚐試的吃了起來。
等駱清瑤再抬頭時,發現兩人辣得額頭冒汗,不住的喝茶。
“可是太辣了?”。
路辰亮含著茶水點頭,太辣了,嘴裏像著火一樣。
駱清瑤立馬起身給他們夾了一些薄荷:“嚼這個會好一點”特意為他們覺得辣準備的。
吃過暖洋洋的湯鍋子,駱清瑤出了船艙,將空間留給他們休息。她坐在船頭釣魚,但釣著釣著她就歪頭靠在無雙身上睡著了。
無雙十分淡定的任由她靠著自己的肩膀睡覺,她家小姐午睡的習慣每天雷打不動的到點就困。
路辰亮吃飽精力充沛,想出去看駱清瑤釣魚,卻被隨行的麼麼製止,不準他出去。無奈,隻得在屋子裏跟他哥喝茶休息。
駱清瑤醒來時,看見桶裏的魚,對無雙道:“什麼時辰了?”。
“未時三刻”無雙一抖魚竿又釣起一條魚。
“我睡了這麼久”駱清瑤站起身來伸展四肢。
轉頭看向船艙,依舊門簾緊閉。
沒多久船艙傳來響動,路辰亮走了出來,瞧見桶裏的魚道:“你釣了這麼多?”。
“都是無雙釣的”駱清瑤不貪功。
“那你的呢?”路辰亮問道。
“我一條都沒釣上來”駱清瑤擺手道。
路辰亮瞪著眼睛明顯不信。
這邊無雙收了魚竿,抬手將木桶裏的魚倒回湖裏,留下空桶放在駱清瑤腳邊。用助攻的方式表示駱清瑤所言為真。
下午路辰星提議玩圍棋,駱清瑤棋藝不精,連戰連敗,後來加上路辰亮兩人聯手都下不過路辰星。
這下棋也是有懲罰的,輸的人要在衣服上貼紙條,駱清瑤和路辰亮衣服上都貼了,隻有路辰星衣服上依舊幹幹淨淨。
駱清瑤為了挽回敗績,提出換一種玩法。
“什麼玩法?”路辰亮也想讓他哥貼紙條。
“這玩法叫五子棋,兩方各執黑白,先連成五子為勝”駱清瑤邊說邊在棋盤上演示。
“這個好,沒那麼難”路辰亮盯著棋盤眼前一亮道。
路辰星也點頭道:“可以”。
三人又換成五子棋廝殺,最終還是路辰星技高一籌勝出,但終於在他衣服上貼了一條。
貼完時,駱清瑤轉頭對路辰亮舉手擊掌,以示慶祝他們反擊成功。
路辰亮看著她近在咫尺的笑臉,緩緩抬起手來跟她對掌。
動作太快,旁邊的麼麼都沒來得及提醒自家公子,就被駱清瑤占了他家公子的便宜。
路辰星將他倆親密的動作看在眼裏,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