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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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清瑤搬去慧園這麼大的事,不用老夫人支會,各房人早從下人哪兒就得知了消息。冉氏更是攜手駱清禮兄妹前來給她送喬遷禮物,一對釉彩花瓶。有禮物收,駱清瑤豈會拒絕,當即讓紅俏接過,並招呼冉氏她們進屋坐,來看看她的新居。
冉氏也真是能裝,果真進屋坐了會兒,眼神淨往她屋裏重新添置的擺件上瞧,這是在察看她又從老夫人哪兒得了什麼寶貝嗎?
駱清瑤讓丫鬟上了四杯白開水,並十分愧疚的對冉氏道:“剛來,也沒有好茶水招待你們”。
“無妨,是我欠考慮了,稍後我就讓人送些過來。以後有什麼缺的,盡管告訴大伯夫”冉氏好心關愛道。
“瑤兒在這兒沒什麼缺的,謝謝大伯夫關心”。
“應該的。時候也不早了,你早些安置,我們就不打擾了”冉氏起身告辭道。
“瑤兒送大伯夫”駱清瑤起身欲要相送。
“不了,幾步路而已,你先忙吧”冉氏帶著全程打醬油的駱清禮兄妹先走了。
接著二房和三房也都來探情況送了禮物,二房送了一幅春日桃花圖,美其名曰讓她裝點新居所用,三房送了幾盒茶葉,說是路上遇到冉氏,聽說她這兒沒有,便投其所好送她幾盒。
駱清瑤一一笑著收下了,並邀請他們進屋觀賞,拿白開水招待他們,三房周氏送的茶葉她叫紅俏收起來沒舍得給他們用。
待一切收拾妥當後,福榮居的丫鬟們跟著於嬤嬤回去,瞬間院裏隻剩下她,柳嬤嬤,紅俏和紅香五個人。
晚飯是老夫人派人送來的,駱清瑤既已搬出福榮居,便不能再隨意去福榮居吃飯了,以後她得在自己院子裏吃飯。幸虧駱清瑤早想到這個吃飯問題,央求祖母給她派個廚藝精湛的麼麼,萬萬不能委屈了她的胃。
於嬤嬤回福榮居將各房派人來探望送禮的事告訴了老夫人,老夫人神情一冷,各房起了什麼心思她豈會不知,唯恐她這個老太婆把好東西分給了瑤兒。她還沒作古,他們就惦記著自己手裏的東西,真當駱府是她們的了。
“瑤兒怎麼樣?可有說什麼?”比起各房人,老夫人更關心孫女的心思。
“清瑤小姐沒說什麼,她應對的很好”於嬤嬤笑道,隨即將駱清瑤用白開水招待他們的事說了出來。
“瑤兒這孩子”老夫人莞爾。
“奴婢瞧清瑤小姐是個有主見的”於嬤嬤說道。
“她像如慧,打小就聰明”老夫人誇讚道。
“還有一事,奴婢不知當不當講”於嬤嬤猶豫道。
“說吧”。
“清瑤小姐身邊是不是該添置些丫鬟仆人”畢竟慧園離福榮居遠,若清瑤小姐發生什麼事,鞭長莫及。
“對,你提醒我了,是該添些人。明天你讓牙坊帶些小丫鬟們來給清瑤挑”老夫人道。
“老夫人不親自挑選?”於嬤嬤疑惑道,讓五小姐自己挑選怕是不妥。
“你去幫她掌掌眼”老夫人隨意道。
“這……”於嬤嬤犯難了。
“你要相信她”老夫人胸有成竹道。
“好,奴婢知道了”於嬤嬤點頭道。
第二天張管事便領著牙坊童掌事和二十幾個丫鬟們進了府,先去稟告了老夫人,於嬤嬤叫丫鬟去請駱清瑤來前院挑人,她先去看看這批丫鬟們的品性。
今早吳麼麼被老夫人派人送來,說是今後由他負責清瑤小姐院裏的飲食。對待掌握自己五髒廟的人,駱清瑤一概優待,熱情的將人迎進來,安排在廚房旁邊的屋子裏住下。吳麼麼原本在大廚房裏幹活,他妻主是桂嬤嬤的女兒桂管事手下的采辦,這次聽說五小姐這裏缺廚子,她妻主便向桂管事提了提,想不到最後老夫人同意了。
吳麼麼是個勤快的人,放下包袱就開始給大家做早飯,駱清瑤昨夜認床沒睡好,早早起來在院子裏散步,聞著廚房傳來的粥米香,肚子咕咕作響。
剛吃過早飯,就有丫鬟來傳話說於嬤嬤請她去前院挑人。昨夜得到信兒的駱清瑤立馬帶著柳嬤嬤和紅俏去前院,她終於要培養自己的心腹大臣了,駱清瑤興奮的搓手手。
一進院門,就瞧見二十幾個女孩兒齊刷刷分排站在院中央,於嬤嬤在台階上等她。
剛於嬤嬤已經跟牙坊童掌事說了今兒是給駱府五小姐挑選丫鬟,童掌事也略知縣裏各府的事,這位五小姐她也有耳聞,但真人是今天第一天見。
瞧著約莫五歲,卻頗有主見,聽說丫鬟得她親自來挑才行,長得倒是白淨,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瞧著精神氣十足,是個機靈的小姑娘。
老夫人讓她選四個貼身丫鬟,駱清瑤站在台階上仔細瞧,末了問於嬤嬤她能不能走近去看看。於嬤嬤自是不肯,萬一走近誰出手傷了她,那可就麻煩了,要知道這些人並沒有接受過府裏管事嬤嬤的教導。
“讓我去嘛,走近我才能看清楚啊”駱清瑤扯著於嬤嬤的衣袖撒嬌道。
於嬤嬤拿她沒辦法,隻好親自陪她下去,要是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傷她,她便能第一時間護著她。
駱清瑤一排一排走過,看似在盯著人臉上瞧,其實在全方位打量她的生活習慣,留長指甲,衣服胸口有油漬的,鞋子髒亂的,眼睛亂瞟的,站姿畏縮的,她一概不考慮。她要找的心腹大臣必須是愛幹淨,脾氣好,眼神正直的,最好能長得清秀可愛,以後帶在身邊也養眼不是。
駱清瑤選了第一個,是站在第二排末尾的一個高挑的女孩兒,皮膚有些黑,但眼睛大而明亮,看她過來還對她傻笑,率真的性子很對駱清瑤胃口,最重要的是她愛幹淨,身上的衣服雖破舊,但被漿洗得很幹淨,靠近還能聞到皂角的清香。
“你叫什麼名字?”駱清瑤問道。
“回小姐,奴婢叫高蓮”。
聲音也清脆,中氣十足,一點都不怯場。
“嬤嬤,我要她”駱清瑤對於嬤嬤道,其實駱清瑤還想問她願不願意,但考慮到人多眼雜,她還是放棄了友好協商這一步。
“好”於嬤嬤也對這個女孩滿意,指著高蓮道:“你先出列站到一旁”。
駱清瑤繼續看,第三排有個很白皙清秀的女孩子,單眼皮卻有卷翹濃密的睫毛,駱清瑤湊近看發現她長得十分柔弱,纖細的身子似乎掛不住身上的衣服,輕飄飄的穿在身上,但她的背挺得筆直,雙手緊緊交握在身前。駱清瑤看見她的手上有很多細小的傷口,似乎是用針戳的。
駱清瑤停下腳步,望著她道:“你叫什麼名字?”。
隻見她緊張的說道:“我叫,啊!不是,奴婢叫王玉”磕磕絆絆總算回完了話。
“你多大?”駱清瑤又問道。
“奴婢今年九歲”說完頭都快埋進脖子裏了。
這麼害羞?但長得是真耐看,聲音也溫溫柔柔的,駱清瑤罕見的為美色動搖了。
“嬤嬤,我要她”。
於嬤嬤皺眉看著眼前的女孩兒,身子單薄,弱不禁風的樣子真能當好丫鬟嗎?但還是依駱清瑤的意思叫她出列站到一旁。
最後一排有駱清瑤在台階上就看中的女孩兒,她個子比高蓮還高,長得也十分壯實,讓人一看就很有安全感。駱清瑤走到她麵前仔細瞧她,嗯,手指甲幹淨,鞋麵也剛刷過的,眼神也溫和,便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許華”。
開口波瀾不驚,不卑不亢,聲音低沉,完全不像是幾歲的小女孩。
“你多大?”。
“十一”。
哇哦,夠酷,有性格,她喜歡。
“你會功夫嗎?”駱清瑤見她板正結實,且十分有氣勢,便問道。
這下許華拿正眼看她了,不過依舊言簡意賅:“學過”。
哇,她撿到寶啦,她如今的境地正需要一位強有力的保鏢呀,駱清瑤頓時心花怒放,但為了穩妥起見,駱清瑤打算對她使用友好協商。
“你願意做我的丫鬟嗎?”。
“管吃飽飯嗎?”。
“管”駱清瑤眼神一亮道。
話音剛落,許華就自動出列站到一旁去了,都不用於嬤嬤吩咐。
正待挑選第四位,院門口就傳來冉氏的聲音:“喲,瑤兒選丫鬟也不知會我們一聲,我們也好幫著相看相看”。跟冉氏一道的除了駱清姝駱清雅還有二房的周氏,以及周氏身邊的駱清雪和駱清柔。
敢情府裏小姐都來了,駱清瑤無語的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真不知道她選丫鬟又礙著他們什麼事了?
“喲,已經選好啦”冉氏看到旁邊站著三位女孩兒說道。
“還差一位就好了”駱清瑤脆生生回道,她要用小孩的天真打敗成人的虛偽。
“你要選四個?”冉氏問道。
“嗯”駱清瑤認真的點頭。
“於嬤嬤,府裏小姐的丫鬟都是三個,你不知嗎?”冉氏轉頭質問於嬤嬤道。
“知道,所以老夫人發話讓府裏其他小姐也再挑選一位丫鬟”於嬤嬤四兩撥千斤的回道。
“此事我未曾聽說”冉氏厲聲道。
“老夫人今早吩咐的”於嬤嬤平穩恭敬道。
什麼今早吩咐的,分明是在提防他前來打攪駱清瑤選人,這老夫人真是對她嗬護關心的很!
“既然是老夫人的吩咐,雪兒,雅兒,你們便選一個”。
周氏見狀也對駱清雪和駱清柔道:“你們也去選一個吧”。
“爹爹,好的都被她選了,我們還選什麼”駱清雅不滿道,憑什麼讓她們選她剩下的。
駱清瑤一聽立馬跑過去大張雙手護住那三位女孩兒,護犢子道:“先到先得,是我先來的”。
“爹爹,你看”駱清雅扯著嗓子叫喚。
駱清瑤不等冉氏回話,立馬拉過離她最近的一位女孩兒,湊成四個,對於嬤嬤喊道:“嬤嬤,我選好了”。
於嬤嬤忍住笑意,轉身對牙坊的童掌事道:“這四個丫鬟五小姐要了”。
冉氏本想借此打壓打壓駱清瑤的銳氣,那知這丫頭機靈得很,直接堵了她欲說出口的話。
“還不快去選,想撿更剩下的嗎?”冉氏沒好氣的對駱清雅說道。
駱清雅再有不甘,也隻得去挑選。
駱清瑤一直守在她的未來心腹大臣前麵,用行動詮釋什麼叫護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