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大王尋歡禦湯苑紅粉多情意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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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七月,天大澇。洪水肆虐冀州大地。大雨不斷,莊稼被淹,死的死,蔫的蔫。田野裏野草叢,野獸亂穿。
大王冀鳳鳴鮮少問政,尋歡如常。為消暑氣,冀鳳鳴天天泡在泳池中,隻關心湯苑內的泳池是否加了五香(石葉香、雄麝香、蘅蕪香文石香、百和香)。
禦湯苑,池水自王宮門西的水渠流入,冀鳳鳴命宮女煮了五香,取汁入池,香池流香,水波蕩漾,荷葉亭亭,鶯燕淺唱,紅肥綠瘦的美人們,弄水嬉戲,熱鬧非常。
冀鳳鳴喜歡這樣的場麵。
冀鳳鳴赤裸著上身,在肉林中穿梭。池邊的酒樽,盛著美酒。池邊的瓷盤,裝著鮮果。池中美人,有的燕語鶯聲,有的嗲聲嗲氣,爭搶著獻媚於冀鳳鳴,把酒樽和水果遞到冀鳳鳴的手中。冀鳳鳴興高采烈地笑納,吃了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舉杯仰望蒼穹,感慨道:寡人要是萬年都能這樣,那該多好啊!
晚霞染天,晚風習習。冀鳳鳴有了幾分醉意,見池邊一隅,有美人獨自賞荷。美人身姿婀娜,舉止輕盈,纖纖嫩指觸於綠荷如蜻蜓點水。冀鳳鳴遊至美人身旁,柔聲道:“美人,寡人記得你。你叫齊彤彤,是大覡齊蘅秋的女兒。寡人可記錯否?”
齊美人麵露羞怯,搖頭不語。
冀鳳鳴隨手摘下一朵浮於池麵的白色芙蓉花,低語道:“寡人看到這朵芙蓉花,就想起了你。寡人還記得那一晚,你為寡人唱的《芙蓉》。
冀鳳鳴清了清嗓子,唱到:“生,不擇湖河渠塘;長,不懼霧霾泥漿。白荷聖潔泛清流,紅荷似火勝扶桑…。。”
“黃荷怒放壓秋菊,紫荷吐氣比蘭香。花開花謝兮,寵辱不驚;去留隨意兮,不忘初衷……。”齊美人也隨著唱了起來。
“還是美人唱得好聽……”冀鳳鳴望著局促不安的齊美人,目光柔情似水。
齊美人的眼眸中一絲憂慮神情閃過,欲言又止。
冀鳳鳴拉著齊美人的手,問道:“美人,有什麼心事啊?盡管告訴寡人無妨!”
“大王,妾有一事,不知該講不該講……”
冀鳳鳴見齊彤彤麵若桃花,羞羞答答,性情溫柔,眼會說話,心中更加喜歡。
冀鳳鳴正欲答話,卻見後宮管事鴻翱翔神色匆匆而來,下跪道:“啟稟大王,天色不早,大王也該回寢宮歇息了,按排序,今晚侍寢的是王後。”
聽到“王後”二字,冀鳳鳴本能的鬆開了齊美人的芊芊玉指,高興的臉色突然陰沉下來。
冀鳳鳴含情默默地看了齊彤彤一眼,悻悻地上了岸。
兩個侍女急忙為冀鳳鳴擦身、更衣。
冀鳳鳴剛想轉身離去,突然看到了站在池邊上楚楚生情的齊美人,正在淚眼相望。他的那顆心頃刻間又被她抓了去,情不自禁地搖頭歎息,自言自語:“這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與齊美人再次相見。寡人雖然有佳麗若幹,可入我心者能有幾何?”
冀鳳鳴雖然風流成性,卻始終想體驗一段真正的人間情愛,不願意隻是為了冀州繁衍子孫而做一匹高級的種馬。
那個夜晚,冀鳳鳴初次臨幸了齊彤彤,冀鳳鳴不僅記住了齊彤彤的容貌,而且她的體香讓他難以忘懷。冀鳳鳴第一次為了一位心儀的女子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王後的名字叫熊優璿。熊優璿在冀鳳鳴的心目中,早已配不上母儀天下的王後稱謂,熊優璿因長期的工於心計而失去了溫和柔媚的麵容,眉宇間處處彰顯著盛氣淩人的姿態。
冀鳳鳴想到晚上要與熊優璿耳鬢廝磨,心中莫名其妙地升起一股惆悵。他非常清楚明白,這種相聚,更多的是一種儀式,與溫柔賢淑的齊美人相比,熊優璿的咄咄逼人讓他的脊背感到陣陣發涼。
後宮是冀鳳鳴與妃姬們的居所。齊美人因受到冀鳳鳴的恩寵而住進了後宮的迎春殿。雖是盛夏,迎春殿庭院裏的茉莉花和睡蓮卻因雨水的澆灌而恣意盛開。侍女荷香一身翠綠衣衫,一張稚氣未脫的娃娃臉,笑吟吟的迎候在了殿門口。
齊美人接二連三地打噴嚏。荷香急忙給她添了一件上衣,關切地說:“娘娘要多為肚子裏的孩子想想,別再淋雨了,當心著了涼。”
荷香手腳麻利的端來了一碗大棗湯,又想起了什麼:“娘娘為何沒有將懷孕的事情告訴大王呢?畢竟娘娘懷的是大王的王子啊!”
齊美人搖了搖頭,輕聲細語地說:“那日在湯苑池邊,我本來是想告訴大王的,不料被後宮管事鴻翱翔給衝了。現在仔細想想,還是不說為好。”
荷香點上油燈,油燈發出悠悠的綠光,嫋嫋青煙,彌漫了粉色的帷帳。
臥榻上,齊美人撫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自言自語:“這裏麵孕育著一個生命,是我與大王共同孕育的結晶,可是,於我而言,這並非是幸運和幸福的光顧……”她隱約感到,這肚子裏的生命,將會為她帶來前所未有的災難。
她有些惆悵與不安。
齊美人起身,離開臥榻,走到古琴前,心想,“唯有撥弄琴弦,彈唱一曲,才能驅趕自己心中的鬱悶。”
於是,齊美人撫琴一曲,餘音繞梁。
琴聲戛然而止。
荷香小心翼翼地俯首在齊美人左右,時刻聽候齊美人的召喚。她知道,齊娘娘的心裏裝著心事。
荷香見齊美人怔怔的坐在古琴旁,玉指僵持在那裏,仿佛一尊雕塑,問道:“娘娘,你有什麼心事就說給奴婢聽好嗎?憋在心裏會生病的。”
“荷香,你知道嗎,我十四歲那年父親將我嫁入後宮,我就一直把後宮當作自己的家。特別是大王的百般恩寵,荷香妹妹無微不至的體貼照顧,更讓我找到了一種幸福的歸屬感。如今,我有了大王的孩子,我覺得我是後宮裏最幸運的女人。”齊美人起身離開古琴,邊走邊說,“隻是,這後宮裏,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荷香揚起清澈的眸子,驚訝地看著齊美人,似懂非懂地嘟囔:“娘娘,難道連你的親骨肉也保不住嗎?”
“隻怪我兒來的不是時候……”齊美人喃喃自語。
荷香不知道齊彤彤的心裏究竟想的是什麼,但從她的默念中感到一種不祥的預感。
夜幕籠罩著迎春殿,風側柔和,燈火婆娑。齊美人沉默許久,鎮定自若地對荷香說:“荷香,我決定將我兒墮掉…。。”
荷香吃驚的看著齊美人,一時不知如何應答。齊美人的臉龐在燈光的映射下,模糊的棱角卻顯得無比剛毅。
“娘娘,您肚子裏懷的可是大王的骨肉啊,您做出這樣的決定是不是太草率了呀?您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麼呀?難道……難道娘娘就不怕大王知道了怪罪嗎?”荷香情緒激動,圓臉漲得通紅。
齊美人目光遲疑地看著荷香,咬了一下嘴唇,說:“什麼話都不要再說了,明天你就去月霞巫那裏取一些草藥熬成湯……其實,我比你更清楚母憑子貴的道理,正因為我是大王的女人,我才身不由己啊!”
“性命關天,娘娘是否再考慮考慮?”荷香跪在齊彤彤麵前,繼續勸解著齊彤彤。
齊彤彤打了一個手勢,堅定地說:“我的主意已定,與其讓他出生來到這個世上受苦,還不如讓他早日升天……”
齊彤彤見荷香跪在地上不起,心有不忍,便扶起了荷香,有些乞求地說:“荷香,你若是真為我好,趕明一早你就去找月霞巫吧!”
“可是娘娘,荷香始終弄不明白,為什麼王後生下兒子就是王子,生下女兒就是公主,而娘娘們生下的孩子就如同小民,甚至連生下孩子的權利都沒有?明明都是大王的骨血,為什麼會有天壤之別?”荷香憤憤不平。
齊美人無奈地歎息了一聲,苦笑道:“貴為王後,其子嗣就是嫡子,我等妃姬的孩子隻不過是庶子罷了。今年,王後的嫡長子昌兒才八歲,雖然被太行山的神仙領了去暫不住在宮裏,卻是真正的王子。王後盼兒歸心切卻不知兒何日歸來,眼下又不見再次有孕在身,怎容的下她人添丁添口。在這個節骨眼上,我等妃姬們若懷上了大王的孩子,其結果將會是怎樣的呢?荷香,答案明擺著,還用明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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