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末昏昏噩噩地勉強站起身，往三樓走去。
    三樓第二個教室。
    顧末來的時候已經沒什麼位置，隻有四眼哥幾人旁邊有個空位，便坐下了。
    瞧這顧末坐在旁邊，四眼哥主動來搭話：“你新來的？怎麼平時沒看見你。”
    顧末隻是點頭，默默接受這個並不符合他的新來的身份。
    因為顧末半天不說話，四眼哥直接果斷的認為這是個啞巴，又心裏覺得一小啞巴，長的白白淨淨，待在這地方真是……
    “哦哦，我懂了，你是個啞巴。”四眼哥瞧了瞧周圍，壓低聲音，“你那誰咋拋棄你了？”
    顧末拿著筆猶豫了會兒，半天找不到紙，隻好在手上寫著不知道。他也接受了四眼哥新給他所謂的啞巴身份。
    啞巴就啞巴吧。他心想。
    顧末也確實不知道，到底是誰先拋下誰的，到底是誰先答應誰的，到底一切是什麼時候的。
    四眼哥自顧自地說：“我其實是特正經一直男，也和女生談過戀愛，至於後來的事，反正沒人強迫我來，我自己願意來的，我媽送我來的時候，一直哭一直哭……”
    顧末默默聽著，歎了口氣。
    坐在顧末後麵的人拍了拍顧末的肩，細聲細語：“你怎麼老是和野哥在一塊？”
    四眼哥白了那人一眼，又顧忌顧末啞巴的自尊心，隻好壓低聲音：“他一小啞巴，不喝野哥待一塊兒和誰帶一塊？和火鳥？還是鷗子？”
    那人撇撇嘴，說了句知道了，又叨叨起來：“唉，小啞巴，你知道不。野哥當時也是被父母送進來的，後來他爸媽死了，他可以出去了但他還是一直呆在這。野哥聽到他父母死的時候一滴眼淚都沒掉，我都嚇得不輕，反正野哥這人心是真狠。”
    顧末不知道說什麼，又歎了一口氣。
    要說野真的心狠，那就不會發現顧末口袋裏的東西卻沒有揭發，就不會讓顧末單獨一個房間，就不會每天給一碗糖水，更不在電擊後給幾顆糖…
    野的心思顧末琢磨不透，他沒有心思和多餘的感情給另一個人了，他隻要有江然一個人就足夠了。
    但每一次，顧末都會感到恐慌和深深的壓迫，他怕自己真的對江然不在有感情了，他也怕這一切都隻是自己一個人在痛苦承受。
    葉小麥看著宋淩和江然兩個人吵得不可開交，聽的實在是煩：“你們兩有什麼好吵的？”
    “一個是他好哥們，一個是伴侶，不想想怎麼把人救出來，在這吵什麼？有病吧，是心智沒發育全，還是智商不夠用？顧末在裏麵受罪，你倆還在這吵，吵個屁！”
    葉小麥對於顧末的感情不關心，現在的重點在於怎麼把人救出來，而不是為了點怨氣在這瞎吵。
    被葉小麥這麼一吼，宋淩和江然都冷靜下來。
    宋淩站著窗外，點了一根煙，吐出一圈圈煙霧，眼圈不知怎的就紅了。
    江然腦子裏閃過一個名字，握緊地拳頭又鬆開了，糾結再三，還是撥通了號碼。
    “姐，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