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昭歌 第六百七十章:榮幸感溢滿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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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輦一路到了皇宮門口,因為皇上在車上,百靈和海燕對車外的情況尤為集中注意力,一個在車前窗一個在車後窗,均瞪大美瞳警惕而細致地觀察著……
首先,在前窗觀察的百靈驚奇發現,帶著幾個錐騎士兵徜徉在宮門口的葛一戟,見到車輦遠遠的就開始挺身立正敬禮,隨著車輪緩緩滾動,臨近一看,百靈發現葛一戟臉上的神情崇敬有加,這讓她感到十分驚訝,由於皇上在車上,百靈自然不作吱聲,隻能在心中琢磨。
心忖一定是因為救了小元的事讓葛一戟感動了?
當車輦出了皇宮大門走了一段路將要進入街口時,百靈更加驚奇地看到,亭亭立於街口的竟是郭雲襄,且正在向車輦優雅招手……
見郭雲襄對著車輦招手,百靈不得不回頭向依著皇兄昵昵而坐的纖繡微笑輕問,“八妹妹,郭雲襄在街口招手,是不是停車問問她何事?”
略感意外的纖繡柳眉一展連忙說,“五姐姐,快讓老丁停車。”
其實纖繡曾想,讓郭雲襄冷靜一兩日後再安排百靈或隱身悄悄進入郭府通知郭雲襄出來聊聊,因為郭雲襄口中的消息對纖繡而言太有誘惑力了,總覺得在郭雲襄那能得到更多自己尚未探明的較為機密消息。
不一會兒,車輦慢慢停下,纖繡跟皇兄說了聲“請哥稍等,繡繡下車跟朋友說句話。”
皇帝目光中閃過一抹驚訝,覺得如今的妹妹幾乎已經是廣交天下朋友了,在路上居然也能遇上朋友!注視妹妹下車輦的皇帝,無奈地微微搖搖頭。
對皇帝施以一福後的百靈,隨即便跟著纖繡下車去了。
海燕依然在後窗盯視;寧兒未動,挽著皇兄臂彎搜尋話題打算與皇兄聊天,把皇兄的注意岔開,她知道纖繡下車許是會耽擱些時間,她怕皇兄七想八想的擔憂纖繡。
郭雲襄從一早就獨自在街口等待公主殿下的車輦出現,到了中午餓得不行時,一個淑女居然在挎籃小販那買食物充饑,這是她長這麼大以來唯有的一次,因為她怕去店裏用餐從而錯過公主的車輦。
見到纖繡和百靈下車來的郭雲襄,激動地小跑兩三步又忽地駐足,顯然她意識到自己略已失態,下意識中本想擁抱公主殿下的她,知趣地改為對公主和百靈燦爛一笑躬身道,“臣女拜見殿下,見過百靈妹妹!”
纖繡連忙伸手托住其手,“雲襄姐姐快快平身,妹妹說過了,姐妹間日後無需多禮!”
郭雲襄兩頰飛紅,羞赧說,“殿下妹妹如此待見臣女,臣女怕日後無以為報,甚感澀然。”
“雲襄姐姐不必客氣,能成為姐妹是上天的安排,你我雖然萍水相逢,可姐姐的風采讓妹妹景仰,所以,姐姐要是再客氣,妹妹可就不知所以然嘍!”
不得不這麼說的纖繡,十分理解官宦人家的女兒們,屬於知書達禮那一類型的,都非常注重禮節,尤其麵對的是皇室成員,她們的一言一行都會呈現出一份尊重,因為她們知道,口中差池或許會給在朝為官的或父或兄帶來甚至不好的後果,所以從女孩家細膩心思出發,盡力會給皇室中人一份尊重,同時也顯示出自己具備著良好的家教。
可令郭雲襄未知的是,年少皇帝此時正在車輦上呢!否則,此時她的心才會更加激動。
郭雲襄聽公主殿下都那麼說了,扭捏了下嫣然道,“那好吧,姐姐就遵旨了,隻是太過委曲妹妹了!”
一旁的百靈眨巴了下星瞳,覺得淑女是挺重禮節,但總感覺在這不適宜的大街上也挺囉嗦的,便笑笑說,“我家殿下看重姐姐,姐姐就別客氣了,有什麼事敬請直言。”
百靈對郭雲襄來說可算是第一手的救命恩人,在她被姚勁壇施以餓刑折磨得全身發軟,正當腸胃貓抓之時,百靈出現了,不但安慰了她,還為她弄來食物,那一刻,無論百靈是不是神,在郭雲襄心中都是女神!
雖然感覺百靈話中略有煩意,但百靈是誰阿?女神哦!
郭雲襄粲然一笑道,“百靈妹妹說得是,姐姐太小家子氣了!”隨即,她從挎包中抽出一份文件遞給纖繡,低聲說,“妹妹,這是家父昨兒連夜整理出來的,是他手上所經賬目,涉及蕭黨轉移國帑的鐵證,也是部分國帑去向的線索,請妹妹收著,希望對妹妹有用。”
纖繡心頭震撼,這是她未曾意識到的速度,有預想或許能夠從郭雲襄口中得到更多很難得到的信息,卻沒想到郭雲襄如此地積極、如此地上心,這讓纖繡倏感郭雲襄一家對皇室是多麼地忠誠!
纖繡很明白,此類的文件,弄不好瞬間就會要了郭雲襄一家滿門的命,但郭雲襄卻是這麼坦然地就把賬目文件交給她,這讓纖繡感動得暗地裏涕淚。
“姐姐……”感慨萬端的纖繡,一手接過文件,另一隻手拉住郭雲襄手,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郭雲襄淡然笑笑,“妹妹,這是姐姐應該作的,父親大人為整理這份文件幾乎徹夜未眠,但父親他很高興,說能為皇家出一份力感到深深榮幸。”
纖繡心潮起伏,把文件遞給百靈後擁住郭雲襄,輕聲道,“請姐姐替妹妹謝過伯父。”
百靈看著兩人親密的樣子,除了欣賞郭雲襄誠誠之心外,也擔心在街上弄得引起銳偵監特務注意,於是笑著低語提示,“姐姐妹妹們,不怕路人眼熱你們倆的親昵勁呀。”
纖繡猛然意識到百靈話中的弦外之音,放開郭雲襄後回眸對百靈一笑,“五姐姐,你陪雲襄姐姐說句話,八妹上車一下就來。”
百靈意會,隨手把文件遞給纖繡。
上了車,纖繡立即把文件遞給皇兄,“哥,看看這文件是不是有用?”
皇帝接過賬目文件翻動幾頁,隨之怒容顯現,好在他一向內斂,未在妹妹麵前表現得過於明顯,但聲調卻忍不住激動問,“繡繡,這哪來的?”
一直以來,為了查清蕭黨集團轉移國帑的證據,皇帝密派英九豪到其所懷疑的幾個地方來來去去暗查了三番五次,始終找不到切入口,令他一直無法下決心與蕭楠融來一次麵對麵攤牌,來堵住蕭楠融每每以國庫空虛為借口,任由黎民百姓流離失所,致使百姓直至如今陷入深深苦難中……
纖繡見哥哥神色慍怒,凝重道,“哥,這是戶部總會計師郭康冒死提供的,郭康的女兒郭雲襄是繡繡如姐妹般的好朋友,她現在就在車下,一早上在這裏一直等待繡繡車輦出宮,真是難為她了!”
“剛才攔車的就是她?”皇帝扭頭目視車窗,似乎想透過車窗很想看一眼郭雲襄。
纖繡見狀,試探問,“哥,要不要讓她上車拜見?”
皇帝想都沒想便點頭道,“好阿,宣郭雲襄。對了繡繡,以後不要跟人家在街上見麵,要懂得為人家一家人的安全作考慮。”
“知道了,哥哥。”皇兄的細心讓纖繡感到溫暖,覺得自己有時還是太過粗心,與郭雲襄在車下還弄得姐妹情泛濫,卻不像皇兄馬上就意識到不妥,這也讓纖繡更加感受到皇兄的不一般。
“雲襄姐姐,來。”纖繡掀開車簾向郭雲襄神秘一笑招招手。
郭雲襄不敢怠慢,優雅踱步到車門邊,“妹妹?”
“姐姐,皇上召見。”纖繡輕聲道。
“阿?”郭雲襄嚇了一跳,雙瞳迷惘注視纖繡,百分八十以為自己聽錯了。
纖繡點點頭,表示確定,“上車吧,姐。”
誠惶誠恐中,上車後的郭雲襄睃瞄一眼車上,反正車上就一個男的,皇帝無疑,倒頭便跪拜,“臣女郭雲襄拜見皇上,願皇上萬福金安!”
“郭小姐平身,看座。”
皇帝口氣溫和,讓郭雲襄的緊張情緒緩了許多,當纖繡和百靈扶起她的時候,神色已然平靜至如現奇跡。
“臣女謝皇上賜座。”
皇帝眼含笑意注視郭雲襄,心頭若有所動,氣質與神態像極了皇甫秀芳的郭雲襄,讓皇帝仿佛看到心愛人的影子就在眼前,一下子對郭雲襄泛起珍惜之心。
性格一向內斂而隨和的歐陽和唯,所喜歡的女子類型一樣是那種淑女型的,淑女型的女子顯然很容易便會喚醒他心底裏的某種愉悅。
“雲襄,你知道你之所為會給你和你的一家人帶來危險嗎?”
皇帝於不經意間已經把郭雲襄的姓省略,這讓郭雲襄倏覺十分感動,瞬間便體會到了皇帝的隨和,同時也覺察到皇帝為了消彌她緊張而為之的細膩,因為在空間較小的車上,並且就坐在皇帝麵前,雖然左有纖繡右有百靈與她同座,但委實還是讓她有著某種無措,皇帝的免姓稱呼,讓她緩解了許多君臨壓力,剩下的緊張,顯然男女之間的因素更多些。
“啟稟陛下,既為臣,應以忠君為本,臣女與父親以及一家人,若能為國家、為百姓幸福而死,死得其所!所以,臣女與父親大人均未作過多思慮。”
郭雲襄的話讓皇帝精神一振,心裏不禁暗自讚道:真是一位難得的奇女子!
但皇帝的語氣卻淡然道,“好!雲襄,你既為繡繡的姐妹,自然也就如朕的兄弟姐妹,此後再見朕,就喊朕一聲皇兄吧。”
纖繡一愣,沒想到皇兄一下子如此待見郭雲襄,知道那份賬目文件對皇兄來說有多麼重要,想到人家郭雲襄肯定年歲比皇兄大,心裏覺得好笑的同時,旋即悟到,皇兄是皇帝,總不能讓皇帝叫朋友般的姐妹為姐姐吧。
皇帝身後的寧兒也牽了牽嘴角在暗笑,百靈和海燕頓有失落感浮上心頭,她倆可是太後親認的女兒,卻還未得到過皇上親口認同為妹妹,此時心底裏難免翻騰起醋味來。
而郭雲襄就不用說了,簡直有那種人生被人改寫的感覺,心房撲通不止,下意識而羞赧地喊出一聲“皇兄”後,俏臉兒緋紅得仿佛已經掛滿各種同色水果。
“好了,繡繡,我們送雲襄先回家,待哪天方便時,哥將召見一次郭大人。”皇帝淡定笑說。
纖繡知道,皇兄在為郭雲襄安全考慮,才主動提出送郭雲襄回家,等於也在暗示她,今後再跟郭雲襄見麵時,要為人家的安全考慮。
百靈連忙起身到前窗,吩咐老丁所去之處,老丁已經熟門熟路,一聲駕,車輦緩緩啟動。
郭雲襄頓感榮幸之至,彎腰低身道,“謝謝皇帝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