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昭歌  第五百六十六章:不忿、不服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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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局麵已顯出糟糕的情況下,尤其因尋找蕭裕隆無果,丞相掠過的那一抹失望眼神,令韓又凱暗暗為之心顫……
    心顫之餘,韓又凱腦海中浮起一股不忿,不忿的根源,來自於小舅子冉斌,想當初,丞相棄冉斌之時是那麼的無情,幹脆利落到根本就不把冉斌當人,好像冉斌就是一隻喪家之犬,根本就跟韓某沒任何關係似的!
    從某種角度而論,蕭裕隆失蹤、即使已經被人殺了,應屬咎由自取;韓又凱不會忘,就蕭裕隆的荒唐作為,他曾經不止一次硬著頭皮向丞相建言,必須當回事地出麵好好管控管控兒子,可丞相你是什麼態度,采納了韓某意見了嗎?
    如果把冉斌和蕭裕隆擺在一起衡量,是,蕭裕隆是你兒子沒錯,親人嘛,可以理解;但是,冉斌怎麼說也是韓某的內弟吧,難道內弟就不是弟了?何況冉斌身上還捆綁著韓某的麵子啊!這些關聯著韓某的家庭安穩以及韓某在朝野中的臉麵,你姓蕭的在乎過嗎?
    這就是韓又凱對蕭楠融的不忿。
    但即便韓又凱心中對蕭楠融再不忿,就眼下如此不堪的局麵而言,韓又凱還不得不承認自己掌控全局的手段明顯存在不力,尤其,每每想起整個偵查處的覆滅,除了感到臉澀外,可謂常常令他恨得心頭泣血,從而,越陽和在韓又凱的腦海中,不知道已經被淹得嗆水咽氣多少次。
    麵對不堪局麵,既已下決心重拳出擊,那就必須對先前的攤子來一次徹底梳理,以便重新調整並作出更高效的策略……
    “小閆,你先停手,通知人去找葛一戟來。”有點無力地撐開眯縫著的眼皮,韓又凱對正在辦公室中做衛生的親兵吩咐道。
    “遵命……監座。”回過身道了聲“遵命”的小閆,發現韓又凱神色中充滿疲憊,感覺到一陣心疼襲過,最後的“監座”出口,猶似歎息。
    無言地為韓又凱重新斟了杯熱水後,小閆抬起心事重重的腳步邁向門外。
    望著小閆離開的背影,韓又凱的神情中似乎被條件所反射,彰顯無奈地眨巴了兩眼。
    把監統的命令傳達給隔壁的通信班之後,小閆回到辦公室,猶豫著想跟明顯承受著心理困擾的監統說說話,囁嚅了下雙唇,卻不知該如何說起……
    一些機密的事小閆不知道,但從最近發生的幾起大的事件裏,小閆感受到了從來都是精神抖擻的監統大人,竟變得常常憂心忡忡;別的小閆不明白,僅書畫院風波加上整個偵查處被戮這兩件大事,不說監統大人承受了多麼嚴重的直接打擊,就他一個小親兵可算為局外人而言,親眼目睹了偵查處士卒在耀日山莊後山那屍橫遍野的慘狀;加上書畫院討要事件麵對亂哄哄的幾乎全朝官員的連番輪攻,隻是跟在監座身邊的小閆,都已經感覺腦袋要爆炸。
    更何況監座大人!
    小閆輕微搖搖頭,暗中歎息。
    尤其是,偵查處全處覆滅後上百具屍體中唯獨缺了處長汪進挺屍體,這給整個案子布上了一層疑雲,是汪進挺和越陽和為了共享藏寶圖密謀滅了偵查處、還是汪進挺被越陽和所扣押從而有著更大更進一步的圖謀?
    兩件驚天大事發生後,弄得小閆得空時便為之琢磨思忖。
    看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史來總結,是有著科學道理的。本來就因為老實巴交少言寡語,才被韓又凱看上選為親兵的小閆,跟了韓又凱一段時間後,小腦袋已經變得遇事愛琢磨並具備了一定的分析能力。
    ……
    “報告監座,屬下領命來到!”辦公室門口,葛一戟挺身敬禮。
    精神一振,韓又凱微笑招手,“來來,一戟,坐!”
    仿若被一時困於黑屋中正設法逃生的韓又凱,見到得力心腹幹將葛一戟,如同見到透進黑屋的一束光,心頭的確有著豁然開朗之感。
    心懷複雜情緒的葛一戟,進入辦公室後並未坐下,也未如往常般說一聲“屬下不敢”,而是對韓又凱關懷道,“監座大人不可太過勞累,還應多多保重身體才好。”
    “有什麼不敢的,來,坐下說話。本座身體還能頂得住,隻是最近被攪得精神略有疲憊而已。”強撐出一抹笑意,韓又凱淡淡說。
    葛一戟遵命落座。
    拋開忠奸不論,以韓又凱手中所握之權柄,及其自省其身履行職責的態度,和那不貪酒色不斂財的品格,是值得為之稱讚的。
    隻要韓又凱沾上那麼一星半點的貪腐習性,也不用為書畫院那區區三百萬兩銀子而被朝臣們逼到焦頭爛額的地步。
    如果少了書畫院讓他頭昏腦脹的那些日子,局麵應該也不會發展到眼前如此的糟糕,從而他的頭也就不會這麼疼了。
    一邊的小閆下意識停住手上活,蹙著眉回過頭對葛一戟點點頭,沉吟著,第二次欲言又止。
    某種意義上說,小閆對韓又凱的關心,不知不覺如同關心自己的父親,甚至已經勝過父親。
    終於,小閆還是忍不住嘟噥了句,“臉色那麼差,還說……”
    “哼哼小閆,別亂說。”韓又凱慈愛地瞄了一眼親兵,轉對葛一戟道,“你對追殺洛默這件事有何見地?幾個月來,不斷地增派人手,已經損兵折將不下四百戰員,可傳回的報告說,總是踩著洛默尾巴卻從未見其頭臉,讓本座有著那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感覺!”
    掠了眼韓又凱神色,葛一戟心頭騰起驚訝,許久以來,韓又凱的一言一語給葛一戟的感受總是那種具有風雲蓋頂當機立斷、小喝一聲水即成冰的權威性自信,今日聽韓又凱之言,卻是極其少有的充滿著平易近人、還明顯夾雜著某種不自信在其中,讓葛一戟聞之反倒感覺心跳不可阻止地加速……
    很認真地沉吟片刻,葛一戟小心翼翼道,“嗯,好像是六路人馬吧?不會說六路人馬的情狀均相同吧,是不是洛默的畫像有偏差?以至令六路追殺人馬均陷入那種”誤以為是洛默”之中?”
    “這一點,不排除。”韓又凱微歎一口氣,很輕,就連麵前的葛一戟都沒能察覺到那就是歎氣:“之前的畫像是根據本座十年前對洛默其人的印象而述畫的,但是,之後由慕容不勝提供的那幅洛默近期畫像,從兩幅對比的自然顯老看,應該是準確的,可各路追殺人馬照樣被引入陷阱,從而被大批戮殺!本座感覺,我們已經被洛默牽著鼻子鑽入了一場無法抽身的陰謀中!對這種情況,你怎麼看呢一戟?”
    第二次問葛一戟“怎麼看”的韓又凱,到了追殺洛默幾個月後的今天,由於大量的損兵折將,令韓又凱心裏自詡為“機要處”的猶如一所軍校的那個“處”裏,所精心培養的高級特務幾乎已派出十分之三,並已折損四百以上,把韓又凱對洛默恨得幾乎是牙癢癢,但卻是更加地對洛默佩服之至;同時,也使得韓又凱對洛默的追殺越發地欲罷不能……
    雖然已經意識到或許已陷入洛默的某種陰謀中,但從韓又凱長期以來鑄就的常勝業績中,把韓又凱的性格也早已錘煉成不服輸不信邪的誤區中,此刻雖然在對葛一戟問詢看法,心裏卻早已作了不擒住或不殺死洛默不罷休的決定!
    然而,不過幾天時間,受到朝野局勢所刺激從而為之頓悟的葛一戟,回想冉斌事件中冉斌的荒唐,再到蕭裕隆以書畫院為依托騙取朝臣們藏品,奸淫朝臣們家中女眷,從而令葛一戟完全看透了以蕭楠融為首的奸黨集團!
    細思極恐中,葛一戟很後悔自己成了奸黨手中的一杆槍,從而在驚醒之下令他的心境幾乎一百八十度地發生質的變化,心裏的原本信仰已開始快速崩塌,與往日相比早已不可同語。
    對於慕容不勝的行為,葛一戟無法判定他是不是在出賣老師洛默,但從內心而言,葛一戟對慕容不勝的行為總感覺不齒,畢竟怎麼說怎麼看都是一種江湖上所不容的欺師滅祖之舉!
    於是,葛一戟反問韓又凱,“監座,屬下想知道,監座大人到現在是不是還依然完全信得過慕容不勝將軍?”
    見問,韓又凱目光中寫著意外,緊緊盯住葛一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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