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昭歌 第四百八十二章:頭疼,僅僅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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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尖刀營離開都城來到六福省已經將近五個月,而韓又凱原本隻計劃三至四個月,他認為,在兩位隨軍“磚家”的指導下,以尖刀營一眾軍官的智慧結合尖刀營全體士兵的一向強悍,或許不用很長時間就能出尋寶成果,從而隊伍便可撤回都城,另作取寶安排;所以,當時軍需按計劃隻帶了四個月。
卻因為在山區轉了幾個月一點寶藏頭緒沒有,莫南戈擔心回去後跟韓又凱無法交待,尋寶時間便拖延了下來,想既然作樣子給韓又凱看,幹脆拖個一年回去也好,莫南戈的小心眼裏,是想以時間來換空間,讓韓又凱意識到莫南戈不失吃苦耐勞精神,從而也算是對韓又凱的一種交待。
也因此,前幾天莫南戈已派出軍需官向地方府衙借款,不知是軍需官找不到隊伍位置還是沒借到款,一直遲遲未歸。
現實是,已經欠了將士們一個月軍餉未發放,一個月軍餉不多,也就二三千兩銀子,可問題在於,倘若軍需官再不回營,整個尖刀營上千號將士的夥食就成問題了。
按這麼說,尹田送來的這筆款項,對莫南戈來說遠遠不止於雪中送炭。
當尹田道出為了尖刀營能夠順利過渡部隊性質,在軍餉上將給予尖刀營士兵們實惠,除了每人每月軍餉提高至四兩銀子以外,今日每人立即發給五十兩銀子予以安撫。
這自然很令莫南戈感到驚詫不已,別看每個士兵每月隻是提高一兩銀子,整營算下來一年也是不少,他不知道尹田錢從那裏來,是不是會後續無繼,他甚至有點懷疑,尹田是不是已經找到了傳說中的寶藏?
於是,莫南戈似是試探道,“哥,這錢是哪來的呀?給了我,會不會影響遊刃獨立營的生活?”
莫南戈很明白,軍隊中軍需軍餉的重要性,一旦缺乏,將直接影響到軍心穩定,除了略為試探外,他也在為尹田考慮。
尹田明白莫南戈話中意思,他笑笑說,“弟弟,愚兄的遊刃獨立營和你的尖刀營有所不同,遊刃的弟兄們隻要不餓肚子,即便欠發一年軍餉,軍心依然穩定,並且弟兄們毫無怨言。”
“是嗎?兄長,你真是帶兵有方啊!”莫南戈驚訝,目光中透出不可思議。
“怎麼說呢,因為愚兄的這支隊伍在性質上與你想象中的常規部隊不一樣,遊刃獨立營的所有兵員都來自於本村與周遭村落,在隊伍成立伊始,愚兄就已經對將士們闡明了本部直屬於皇帝的性質,甚至有可能在局勢不妙時將被邊緣化,將士們都了解朝中情況,個個痛恨奸賊,甘當一員勤王鐵軍戰士!再則,所有戰員都出身於農人和獵人,自身的農獵能力都很強,再有著尋寶的預想,又是隸屬於直係皇家的軍隊,所以,他們不但很自律,訓練很刻苦,個個的目標,便是成為在任何環境中生存能力超強的單兵。”
局勢發展到了這份上,尹田思量,應該把一切都告知莫南戈,從而讓莫南戈麵對今後的尖刀營能夠更加小心謹慎,因為兩支部隊的性質不同,士氣不同,向心力也不同,領導者所使用的帶兵手段也應不盡相同。
聞言深感意外,莫南戈猶豫了下說,“兄長,你把部隊性質以及背景均告知將士們,就不怕其中混雜有心術不正的士兵,從而對外泄露了機密引起當局注意、並傳到韓又凱耳中招致不良後果嗎?”
“這一點請弟弟放心,遊刃將士們在當地都有家眷,他們很明白,一旦誰背叛了宗旨泄露了機密,麵對遊刃的強悍,他們誰都知道,他們的家人將受到生死牽連。”尹田對莫南戈坦誠他的管控措施。
說著,尹田還拍拍莫南戈肩膀,表示他對他的四百將士充滿信心。
莫南戈默默點頭,明白兵員出於純粹性對管控的便利,這和他的尖刀營的確有著質的不同。
接著,尹田也一並告知莫南戈即刻準備建造兩營營房的設想,從而讓莫南戈小心思裏更加懷疑尹田的遊刃獨立營或許已經找到了寶藏,倘若不是,至少也應該是在山中得到一筆意外大財。
尹田知道,莫南戈心中因為麵前的巨額錢款而生疑,但在未得到公主殿下明確旨意前,與公主殿下相關的信息,尹田絕不會在莫南戈麵前透露絲毫,盡管他已經與莫南戈結為生死兄弟,為了殿下安全,他必須堅守忠君初心。
“兩營營房竣工後,如果有條件,愚兄再與弟弟商量考慮建設我們擬在深山中的第二營地,有必要時,可立即把部隊轉移至深山,或靠近於原始森林邊緣地帶,韓又凱即使派來百萬大軍,在深山中也奈何不了我們。”
為了讓莫南戈更放心,以更大更強的信心過渡尖刀營,尹田極力為莫南戈描繪可進退的奇妙前景。
“那敢情好,哈哈!”莫南戈笑道。從笑聲中,尹田感覺到他的弟弟已經樹立起信心。
……
今日一早,在尹田到達尖刀營之前,與往日一樣,親兵來通知洗漱過後的莫南戈用餐。
與將士們一起在大餐廳用餐是莫南戈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他覺得自己不能開小灶,那樣,久而久之與將士們會產生距離。因此,一直以來,與將士共進餐的習慣也就保持了下來。
然而,因三十四位軍官的死使得一夜難以入眠的莫南戈進入餐廳時便明顯感覺到,今日餐廳的氣氛,與往日大為不同,整個餐廳,彌漫著一股讓人感到壓抑而難受的死寂氛圍,在這種氛圍中,偶爾傳到耳朵中的餐具碰擊聲,顯得那麼小心翼翼,小心得似乎誰也不願意輕易打破這種奇異的死寂。
正在這時,帳篷式餐廳頂上,卻有一陣大風刮過,隨之,落葉漫天翻卷,飛舞在餐廳上空,如野蜂般,密密壓壓,呈現出似要遮天蔽日的力量,飛舞著……從快速,慢慢緩速,隨著幾片落葉舞入食堂,在地上艱難地動了兩下,一切又恢複到了之前平靜。
讓人仿佛感受到一場鬼魅的作惡,攜一股透骨寒氣,把原本死寂的餐廳滲透得更加詭異。
風起時,士兵們拿餐具的手不約而同都停住了進餐動作,目光中神色各異,直到飛入食堂的那幾片落葉靜止時,無聲地麵麵相覷俄傾,才又開始無規則地相繼用餐,夾菜、舀湯,咀嚼……每個動作都是那麼無聲,那麼小心謹慎。
莫南戈的心很沉重,沉重得幾乎把他本就毫無的食欲完全壓住,胃口更加沒了;餐台前,餐具與心一樣,亦如山重,感覺拿得非常吃力,就像經曆了一場血戰之後的手中劍,他記得,也是這般沉重……
輕輕的放下餐具,莫南戈很吃力地撐身而起,暗中歎了口深深的氣……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一定要歎氣,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餐廳回到辦公室中……
直到尹田站在他麵前。
接著,得到尹田一番深度開導,同時,建議莫南戈立即宣布尖刀營選將模式,以此扭轉士兵們一時陷於悲傷泥沼的心。
……
經公主殿下提示,尹田經過深思熟慮,結合遊刃獨立營管理模式,以智慧喚醒了憂心忡忡中的莫南戈,才完全驅散了籠罩在莫南戈心頭的重重陰霾……
這一番,兄弟倆聯手,等於給韓又凱來了個不客氣的釜底抽薪。
可是,兩兄弟並不知道,因為書畫院展品的丟失,朝中大小官員,正處於群情激憤中,韓又凱,即使心智超常,也還不得不承受劇烈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