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昭歌 第四百一十六章:先帝遺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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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韋引著公主二公主以及雪客上了二樓,海燕留在樓下等待楊韋一起去朝堂。
立於不遠處的英九豪見公主駕到,連忙上前欲行跪拜禮,纖繡快趨一步托住英九豪手腕,說,“英將軍不可,我們是自家人,俗禮就免了!”
“微臣謝過殿下,殿下萬福金安!”纖繡的堅持,讓英九豪心生感動,隻好改為躬身。
父皇健在時,纖繡偶爾在父皇的書房見過英九豪,總體說印象若有淡化,在纖繡的腦海中,就感覺英九豪身材魁梧,一身英氣逼人,眼前相隔三年多再見到英九豪,一樣感覺到英九豪的一身正氣,這讓纖繡對他瞬間便產生了信任感。
“英將軍不客氣,請隨便坐。”纖繡說著話的同時,示意寧兒泡茶。
“謝殿下!”
雪客與海燕一樣的知輕重,這種場合下她也一樣知道自己該扮演何種角色,連忙搶先一步準備泡茶,口中還調皮了一句,“二殿下,由奴婢來吧。”
雪客喊寧兒二殿下,讓剛道出“謝殿下”的英九豪不禁眉頭緊了緊,大有不明就裏之感。
纖繡拉寧兒坐在身邊後微笑道,“英將軍,這是母後剛認下不久的二女兒,所以英將軍未知。”
英九豪瞬間展眉,對寧兒一福,“二殿下萬福金安。”
這一插曲,倒讓寧兒顯得不自然起來,連忙欠了欠身以示回禮,畢竟她最近常聽纖繡提起英九豪,知道英九豪乃先帝心腹中的心腹,眼下還身負料理皇帝秘遣的重量級人物,身份自是非常的不簡單,得到尊重是應該的,而寧兒我也就是一個半生不熟、還得加兩把火的二殿下,從身份上說,自感與英九豪還不可相提並論。
英九豪坐下後,纖繡對楊韋說,“楊伴讀,這裏沒事了,你立刻到樓下帶著海燕一同上朝堂伺候皇上。”
“小的遵命!”
楊韋下樓去後,纖繡微笑道,“英將軍,本宮今日來找皇兄,本就希望與英將軍見上一麵的,真是巧合,不想英將軍似乎跟本宮約好了似的,嘿嘿,將軍就來了!”
英九豪很知道,先皇有多麼的寵愛公主,先皇健在時,他到禦書房覲見先皇,小公主可以隨便進入,先皇從不會責備她,最多說一句“繡繡,父皇在書房召見的都是大官啊,你怎麼不通報就進來了?”而英九豪卻聽公主眼也不抬地昵昵說“父皇,再機密的事不也是我們家的事嗎,能來父皇書房說話的,父皇不就當人家是一家人了嗎?那麼,一家人在家走動,就不用通報了吧父皇,您說呢?”
英九豪清楚記得,小公主的話,當時把先皇和他都逗得大樂不止。
那時英九豪就已經在內心驚歎,將來小公主長大了,絕非池中泛泛之物。
而最近又知道了昔日的小公主變得睿智無比,把原太醫令不客氣地整到刑部大牢去,在皇宮門口還與韓又凱鬥了一場智……等等,不勝枚舉。所以,在英九豪心裏,公主是個絕頂聰明的女孩。
“殿下所要問詢微臣的,微臣將知無不言!”英九豪拱手回道。
纖繡幹脆單刀直入說,“英將軍,本宮打算派人去一趟南方,就《孚日耀河山》其間之秘加以探索,聽皇兄說,父皇曾經密遣一個叫尹田的軍官已赴南方多年,不知此人所作所為進展如何,就此事英將軍可否告知本宮一二?”
“殿下,完全可以。昨夜微臣曾與皇上密會,皇上也曾說起殿下可能要去一趟南方,由於昨晚皇上較累,說了會兒話後便罷了,皇上吩咐微臣今日再來覲見皇上,微臣想,皇上必定是要多了解一些這方麵的情況轉告殿下,不成想微臣有幸正好就見到了殿下,所以,微臣把情況直接稟告殿下不是更好?”英九豪語氣真摯而誠懇。
“嗯,好,那本宮就謝過將軍了!”纖繡禮貌道,對於像英九豪這樣由父皇一手培養的心腹,在纖繡心裏,等於叔叔輩份的人物,以纖繡知人善用的隨和個性,絕對是要抱著一份尊敬心理以對的。
“殿下言重了,這是微臣應份的責任,不說這一件事,就是千件萬件,隻要殿下一聲令下,微臣必將拚死執行!”這番表態,在英九豪英氣的容顏中透出決絕。
纖繡激動,省略去“本宮”二字說,“謝謝英叔叔,我為父皇有英叔叔這樣的朋友而高興!”
這就是纖繡的圓潤,此刻麵對英九豪的忠誠,她立即便把英將軍改口為英叔叔,不以“父皇有英叔叔這樣的忠臣”喻之,而是把英九豪提高到父皇朋友的檔次上,還怎不令英九豪感動到為之肝腦塗地?
果不其然,英九豪聞言暗中心頭一震,隨即便回想起了先皇,心頭不禁頓感酸楚,得到公主如此尊重,令他感到十分榮耀,此時此刻,強忍著才沒讓淚水湧出眼眶……
於是,英九豪便把先皇對寶藏的重視程度,以及多年來先皇為了探索寶藏所處之地,如何多次派他到處尋找了解寶藏真相的高人,如何為了取得寶藏而作過怎樣的不懈努力……
之後,如何接見了尹田,再如何施策瞞過韓又凱,密遣尹田回到六福省鼓峰山秘密組建以獵隊為幌的特種部隊……開展尋寶活動。
就與寶藏有關的一切一切,英九豪毫無保留地對纖繡作了詳細稟告。
最後,英九豪神采飛揚說,“先帝是個偉大的帝王,他胸懷全天下,尋寶的目的,源於他心中偉大夢想,因為他不止一次地跟微臣透露,他不光想征服聿國,有朝一日,他要統一整個次陸星球!讓全天下黎民百姓,都過上沒有戰爭、沒有強權施壓,一團祥和、人人豐衣足食的美好生活!”
英九豪的最後幾句話,纖繡聞之不禁心潮澎湃,她沒想到,父皇還是個心懷全天下千千萬萬百姓的大英雄……
這讓此刻忍不住想起父皇音容笑貌的纖繡,內心無法抑製地湧起一陣陣刻骨銘心的酸楚。
澎湃著的心潮伴著唏噓傷感,令纖繡沉默了許久……
抬起頭時,見寧兒臉上寫滿難以理解的詫異,使得纖繡終於定了定神,讓他想起了曾經探詢過皇兄的疑問,而皇兄的作答,顯然並未使她釋然……
“英叔叔,有一件事讓我一直未能理解,我想英叔叔或許明了……”
“殿下請。”英九豪嘴角現出一抹笑意,他心中的信念很堅定,那就是無論公主要探悉什麼,隻要他明了,不作隱瞞。
略作沉吟,纖繡說,“我不理解父皇既對寶藏重視有加,而在他賓天前為何竟把《孚日耀河山》交予奸人,難道父皇那時已經陷於意識糊塗中?”
“並非,殿下。”英九豪眼神中閃過一抹無奈,“就此事微臣與先帝曾有過一番探討,甚至為此先帝還留給微臣一道遺旨,唉,這也是微臣自追隨先帝起的唯一一次的抗旨……”
稟告中的英九豪,看上去略已動容。
“遺旨?抗旨?”纖繡聞言,動容之遠甚於英九豪。
“稟殿下,是這樣的,先帝最後之所以不得不把《孚日耀河山》交予蕭,先帝是真的本著他那一份初心,希望蕭能夠另辟蹊徑順利找到寶藏;此外,先帝也留了一手,所以才給微臣留下遺旨……”
英九豪還沒說完,纖繡便迫不及待問,“留了一手?那遺旨的內容是?”
略一回想,英九豪神情尊敬背出先皇遺旨,“蕭日後若生異心,著豪弟務必把畫幅著落散布江湖。欽此。”
道出遺旨內容時,英九豪神情忐忑,低眉順眼顯出內疚。
纖繡默念了一遍遺旨內容,沉吟道,“之所以抗旨,英叔叔出於如何考慮?”
“微臣是這麼思忖的,先帝防蕭起反心的意思很明確,一旦發現,命微臣即把《孚日耀河山》在蕭手上的消息向江湖散布,江湖中很多門派以及許多人對這幅畫的其中傳說都不陌生,先帝的目的,是達到由江湖中高手對已生異心的蕭群而攻之的目的,從而置其死地;而微臣抗旨,是經過一番痛苦深思的,認為先帝病重後甚至病重前,並不十分了解蕭、韓已經在暗地裏基本掌控了朝中大局,蕭韓不但已掌控著凶悍的錐騎營,並已經在秘密組建強大的毒狼野戰軍團,且二人身邊也有著重重暗衛,即便江湖中人得知消息後有群起之心,恐怕也沒膽針對,最後,以韓的狡猾,弄不好隻須小策方略便可轉移目標,致使江湖如多年前一樣,再度掀起一場腥風血雨,最後遭殃的必天下百姓而不可,考慮再三,微臣,微臣不得不抗旨,請殿下治微臣抗旨之罪!”
英九豪的一席話下來,聽得纖繡驚心動魄,對眼前的英九豪,油然生出一份敬重,英九豪從百姓出發而抗旨,無論如何,基於大局而言是對的,且父皇的遺旨內容顯然考慮欠周,並未預料到其嚴重後果。
因此,纖繡連忙表態,“英叔叔言重了,從大局說,英叔叔是對的,侄女無異議,請英叔叔切勿掛懷!”
為了讓英九豪釋懷,纖繡誠施善意,就連“侄女”都出口了,以此進一步安慰英九豪因抗旨而耿懷。
就此,纖繡終於完全弄清了父皇之所以把《孚日耀河山》交給蕭楠融的其中心思,同時,纖繡自然也意識到了關鍵一點,有關父皇遺旨,英九豪要是自己不透露,完全可以石沉大海,根本不為人知;而英九豪能夠坦誠告知並表明心境,正說明了英九豪對皇室的誓死忠心。
這讓纖繡深感欣慰。
“微臣深深謝過殿下不責!”聽到公主的“英叔叔”和“侄女”,英九豪終於很難為地牽牽嘴角,露出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