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擾於華羽、二憨身份的袁練剛，腦海轉念片刻，微笑問，“羽弟，你出山以來曾經經曆過幾場仗？”
    華羽想都沒想便回答說，“屈指可數，如果與虎狼也算的話，五場仗。”
    袁練剛和三五八同時樂道，“這怎麼說呀三弟？”
    沉思了會兒，華羽道，“我的功夫是在十二、三歲時由阿爹親自教給我的，教了兩年後，阿爹覺得應該讓我學到更深奧、更高超的武功，便去求他的老師叔教了我兩年多武功，下山後，才和阿爹開始真正的賣藝生涯，到現在差不多也就三、四年，在居無定所的賣藝生涯中，從這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為了抄近道，經常會走一些險路和人煙稀少的山路；有一次，剛入山不久，便遇到了一隻餓虎……”
    全神貫注傾聽華羽敘述的二憨，聽到餓虎時，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抓住三五八手腕……
    三五八小聲惱道，“去去，別吵！”
    華羽繼續說，“阿爹有內傷，天稍變就會發作，那日恰遇陰天，阿爹內傷又開始發作，我和阿媽照顧著阿爹和小華蜨，一路上已經很累，遇到餓虎之際，阿媽哭說，我們一家今日死定了，話出口小華蜨早已嚇得躲入阿媽懷中抽噎……”
    二憨曾經聽華羽提過一嘴，並沒像今日這樣說得詳細，忍不住插道，“怪不得小華蜨到現在還不敢聽到老虎兩個字！”
    “嘿嘿，就是那天被嚇的。在那種情況下，我想，隻能與餓虎一決高下了！於是，我快速操起一把長刀，迎虎就上，虎沒想到我敢向它直逼過去，略略後退半步便向我猛撲過來，我一招”風卷殘雲”掠刀自右向左劈向虎頸，虎也厲害，快速旋身向左避開刀鋒，同時以虎尾掃向我……”
    “我的刀劈了空，招勢界老，腳下稍感略虛，虎尾帶著颶風掠過我手腕，刀柄脫手……沒了武器，我頓感致命，一怒之下我就不管刀了，便淩空躍起，對準虎肋踢出連環腳，隻聽兩聲脆響，我知道，虎的肋骨已經斷了兩根，當虎的動作遲緩之際，我幹脆躍上虎背，一手猛力撈起虎頸皮，一手猛擊老虎天靈蓋……就這樣，虎趴了，我一家活了！”
    雖然華羽語氣很輕鬆，袁練剛等三兄弟卻是聽得驚心動魄，不禁擊掌稱讚。
    接著，華羽神色黯然道，“那是我有生第一次打死生靈，好一段時間，心裏總有一股無法名狀的滋味，直到後來又一次遇見狼群……”
    二憨好奇催道，“再說說，再說說！”
    “不說這些了，說起來恐怖，話也長，反正，我出道以來，無論遇到虎狼還是武人，還都沒輸過，街上那次冉斌派兵砸場子，我是考慮到阿媽和蜨兒，再則，我也不想去惹官府，不然那二十來個兵，應該還不是我的對手。”華羽歎息說。
    當時是因為一下子湧進了二十幾個兵，並且還是情報局錐騎營的兵，那些兵都是訓練有素的，他們的目標很明確，一上來就直接圍攻華老爹，華羽回救都來不及，最關鍵的是，華羽當時意識到，萬一滅了那些兵，阿媽和華蜨也就跟著遭殃了，殺了士兵終歸是出不了城的，所以他隻能忍了。
    二憨黯然說，“我就覺得你當時沒放開手腳，原來心有顧忌！”
    “能沒顧忌嗎，當時都不知道那些兵歸屬哪家，況且我早就知道都衛軍不是吃素的，你說，殺了兵我還能帶著阿媽和蜨兒出城嗎，難道扔下她們不管哪！還有，我一旦出事，阿媽和華蜨該怎麼辦？”華羽麵露瘟色緩緩道。
    三五八突發奇想，“羽弟，要檢驗你的戰力星級，還是可以找到辦法試試的，比如，我和大哥一起上，你能打贏我們，差不多已達七星，再加上四弟一起上，說明你的戰力已達七至八星之間，當然，戰力評定一般還得考慮其它綜合因素，比如輕功、騎射，兵器招數、體能耐力等等等等。”
    華羽笑道，“嗬嗬，還是算了吧，不真打檢驗不出什麼，若真打，怕我們自己傷了自己。”
    “三弟說得是，先別討論這些了，我們現在應該考慮一下今晚要不要留人在這盯住易府？”袁練剛根據易府出現衛隊的情況，內心生出擔憂。
    華羽道，“應該不需要，易泐要走，估計也是在兩三天以後的事。”
    袁練剛很怕易泐連夜溜掉，聽華羽這麼說，他想知道依據是什麼。
    “三弟，你推測易泐兩三天以後走，有依據嗎？”
    “大哥，我是這麼推測的，像易泐這種人已經是老狐狸了，難說他不會防著手下以及身邊人，所以我想，今天易泐起出的隻是一小部分財寶，甚至還不是最貴重的，起出這些財寶後，他會放置一兩天，目的是試探一下身邊人和手下的動靜，如果真出現他所擔心的，他隻是損失一小部分還不是很貴重的財寶，如果沒出現異常，他才會起出大量的貴重財寶，我們隻要把握住他開始大動作的一天，便可確定他要走了。”
    跑江湖最大的收獲就是見多識廣，華羽雖然混江湖沒發財，卻長了尋常人難以長到的見識。一番涉及易泐類富人的心理分析，讓三兄弟為之信服，因為凡事留一手是大多數人的天性，旁人通常也會意識到這一點，但卻不一定能推測出這一手是怎麼留的，走動於江湖中的華羽，看得自然更為透徹些。
    “哈哈，三弟真是見多識廣，有三弟在，何愁諸事不成。”袁練剛誇道。
    三五八比劃佛手說，“老納今後決不敢在三弟麵前亂打誑語！”
    “別逗了，大哥、八哥要是跟華羽一樣全國流浪，懂得一定比華羽多得多。”華羽沒好氣笑道。
    二憨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華羽也別謙虛了，你經驗豐富可以肯定！哎，總算還可以在家睡兩個夜晚的舒服覺。”
    見二憨作出開路準備，正想念若水想得心焦的袁練剛，便順水推舟起身拍拍屁股……
    三五八仰起頭問，“哥，要回去了是吧？”
    因為心中有鬼，袁練剛點點頭轉身竊笑。
    二憨哪壺不開提哪壺，“哼哼，想嫂子了吧？”接著便唱起鄉間小調來，“天剛亮啊盼天黑，難忘嬌嬌腰肢媚，哎喲喲，哥的小娘子……”
    三五八聞曲暴笑，“四弟，你是不是欠揍啊！”
    袁練剛被二憨唱得哭笑不得，紅著臉幹脆逃開。
    二憨聽到三五八的罵，這才意識到袁練剛被他唱得呆不住早已經躲了，“哦哦，不能唱，不能唱，不能唱！可這也不黃阿！”
    華羽抿嘴微笑伸出食指點了點二憨額頭，“晚上別想吃飯了！”
    “成也嘴，敗也嘴，看我這張臭嘴！哼哼，哼哼！”二憨憨態畢現。
    ……
    回院落將要經過睿羽別院時，趕車的二憨忽見天降美女……
    “二憨哥，停車！”霓裳翩翩，舞起嬌美身姿的百靈，旋身攔在車前，愣得二憨差點忘了喊“馭”。
    被二憨的突然緊急刹車弄得發惱的三五八，啐道，“帶二的憨，怎麼趕的車！”
    二憨懟道，“哼哼八哥，二公主也帶二，有本事一會兒你也罵她一句？”
    三五八無語，想：罵？老子歌頌她還來不及呢！
    “咯咯，別吵了，哥們都下車吧，開個小會先。”百靈嬌笑道。
    四漢子下車後，百靈把寧兒的意思傳達給了他們，寧兒怕他們回院落後，纖繡問起他們去向，定會回答得牛頭不對馬嘴，所以，寧兒悄悄暗示百靈，趁纖繡不注意時溜出院落，在路口等他們回來，主要是統一口徑，說按若水吩咐出去找可靠朋友，準備組成“反擊組”對付蕭黨。
    這樣，他們的所行，正好與纖繡的所想不謀而合。
    既不會暴露擺弄易泐的計劃，又能讓纖繡為之意外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