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子，這麼晚了還呆在海邊，不怕被潮水卷走？”莫白夜循聲回頭，看到一個個子很高、帥氣的男人向他打著招呼。
    “你是？這裏除了我不會有別人來呀！”（媽呀，不會是見鬼了吧？）莫白夜忐忑不安的想，陸耀不是說這兒方圓百裏都沒人煙嗎？
    “噢！抱歉！”男人笑了笑：“我是陸耀的朋友，來找他但是房門關著，還以為他到海邊散步了呢。不過他說這裏隻住他一個人，你又是誰呢？”
    “原來是這樣。陸耀他幾個月前就回研究所總部去了，我是接替他繼續這裏的工作的。”
    “是嘛。”男人的表情很失望。
    “不好意思，讓你白跑一趟，不介意的話到寒舍坐坐吧。”
    ……
    （快一年了……不直到現在的你在哪裏，是否還記得我……）敏坐在以前自己老坐的沙發上那個位置，盯著靠在牆角的標尺，良久。
    “請問您怎麼稱呼？我叫莫白夜。”
    “噢！”莫白夜的問詢讓敏回過神來：“謝敏。”（人家哪裏叫這個名字啦，都是戴巍那個家夥按著他自己的讀音習慣胡喊的。）
    “謝先生特地來找陸耀，但是他現在具體在哪裏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有他的網絡ID！你可以留言給他的。”莫白夜說著就起身去查電子通訊簿。
    敏自嘲的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就沒想過記下這鍋蝦米ID？真是大意嘛。
    第二天一早，敏向莫白夜告辭，去了陸耀所在的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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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有任務的……
    你有任務。
    你的任務。
    任務。
    你必須完成。
    必須！
    時常在夜夢中驚醒，敏就再也睡不著。
    撩開窗簾，落地窗外若繁星點點的夜景竟是叫他亂的一陣又一陣的心慌。“你是第一個，但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這樣的話時常在耳邊響起，燃著的檀香嫋嫋升起的煙霧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很猶豫。自從遇到陸耀的那天起，他就一直的在猶豫。也許換了別人，自己早就被出賣了吧，偏偏陸耀有那個機會卻沒有那樣做。就是這樣的一個特例讓他一次一次的攥緊然後又鬆開了手裏的利刃。
    可時間是有限的。
    再見到陸耀的時候，是在那條華麗卻迷蒙的街道上，兩旁燈紅酒綠的閃爍著誘惑的光線。逆著光的人影，他很快便確認那是陸耀，隻不過陸耀的旁邊多了一個嬌小的女孩，兩人很親熱的靠著。
    望著玻璃櫥窗裏反射的倒影，看到陸耀一臉燦爛的笑容，敏就一直愣在那裏，直到被店裏的人趕走——“喂！你不要擋在那邊妨礙我的生意！”
    呆呆的回過神來，慢慢的轉身已經不見了那曾經熟悉的身影。
    （還能到哪裏找這麼一個無法替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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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杯子裏淺黃色的液體折射著太陽的光線，陸耀窩在軟軟的單人沙發裏，無可奈何的望著坐在對麵衝他一臉壞笑的戴巍。
    “你又來幹什麼啦？”
    “我說你怎麼越來越不熱情。”戴巍晃動著那顆長滿紅毛的頭，伸出食指指著陸耀不滿的說：“是不是這工作把你變傻啦？我們又有五年沒見麵了呢。一點都不會想我？”
    “懶得想你。我哪有你那麼自由，成天對著一群中規中矩的老頭子，都快發黴了。——大概是都市生活讓人越來越市儈，”陸耀歎了口氣，“現在我除了想怎麼能多賺點錢，什麼都不想。”
    錢。這是一個永恒而且無奈的話題。沉默了一陣，戴巍突然問：“那個曾經和你住一起的家夥怎麼樣了？”
    “他？”陸耀撓撓頭，其實兩年前在街上看到的那個背影挺象他的，不過怎麼可能，偶爾會想起曾經有這麼一個人存在過，真的很久了。“誰知道。反正我離開之前趕他走了。”
    “嘖！你還真的沒人情味。”戴巍不屑的擺手：“下回你要是遇到他就趕快告訴我——我滿喜歡他的。”
    “噗哧——”陸耀差點嗆著：“你知道他是什麼嗎？”
    戴巍懶懶的抬起眼皮：“我管他是什麼，我就是喜歡他。”
    “有沒搞錯，你也老大不小了，趕快找個穩定工作，談個正兒八經的女朋友然後結婚才是。”
    “我放棄啦。誰讓你不肯嫁給我。”
    戴巍的話音剛落，一個抱枕撲麵而來，夾著一連串咒罵：“你給我去死啦！我已經要結婚了！哪象你一天到晚沒個正經！”
    “這麼快……”戴巍頭次聽到這麼石破天驚的消息，下巴掉到了地上。
    陸耀不顧戴巍的反應，自顧自的繼續扔炸彈：“等到下個月房子裝修搞定，就結婚。我是不會請你的，省得你給我把婚宴攪了。”
    “完了完了，世上又要多一個俗人。”戴巍捂著耳朵拚命搖頭，不住的念叨著。陸耀瞪了他一眼：“你想怎麼樣？你以為有那麼多聖人嗎？還是你以為你快到聖人的境界了？”
    “你很愛她？”
    “大概。”
    “這叫什麼話！”戴巍剛欲跳起來發表他的大論，就被陸耀按回到沙發裏。
    “生活就這樣。我大概是老了。”陸耀悶悶的笑了笑。“我們以前高中班上半數的人都已經結婚或者正在準備結婚，你以為誰象你。不過你怎麼真的是沒怎麼變呢？”
    戴巍揉揉鼻子，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不想跟你爭了。反正下次你遇到那家夥就告訴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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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抹耀眼的紅色……敏在轉角的點心店停住了。十字路口對麵那個紅頭發的家夥太象……戴巍了，混蛋戴巍。
    隔著蒙蒙的的雨簾，那個紅發的家夥在屋簷下跺著腳，左顧右盼著，忽然他開始招手。敏四下裏一看，茫茫雨霧中，視野可及的地方連一輛車都看不到，隻有他們兩個人。很顯然——是衝著他，不，是衝著他的傘招手的。猶豫了一下，敏還是走了過去——蝦米！真的是戴巍……
    “甜心！”戴巍一個箭步竄到敏的傘下，接著就來了一個大擁抱。
    他的反應把敏嚇了一大跳，雖然記憶中這個家夥就是胡來的，但這稱呼……還真叫人掉雞皮疙瘩。
    “你給我去死啦！”敏騰出一隻手把那家夥花癡的臉使勁推開。
    “五年沒見你啦，好想你哦！我還以為你會一直和陸耀在一起的，誰知道陸耀那個家夥都要結婚了！”戴巍哇啦哇啦的說著，完全沒注意到敏瞬間凝固的表情。“我昨天到他家裏——哎，你怎麼把傘扔了，被雨淋濕了啦。”戴巍趕快拾起地上的傘，撐到兩個人的頭頂上。
    “你怎麼啦！事實上，我是向他打聽你的消息來的！”
    “……我？”敏回過神來，“打聽我做什麼？”
    “我喜歡你！”
    還沒有從一個震驚裏恢複，敏又被拋入了另外一個震驚的漩渦中。他呆呆的看著戴巍半晌，直到戴巍的唇碰上了他的。
    （難道這樣也是可以的？）敏閉上了眼。銀灰色的路麵濺起白色的水花，兩個人在一片茫茫的水世界中擁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