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上網，他在線。
    “嗨！沒出去啊”我問。
    “你終於出現了啊，為了等你，我今天吃了一天麵包。”
    “切，我又沒要你等。”
    他突然說，“向你打聽個人。”
    “我認識嗎？是我們學校的？”
    “是，叫娜娜，和你一個專業，2002級的。”
    我上校友錄查了查，沒有這個人。
    “是網友？”
    “是的。”
    “你沒見過她嗎？”
    “是的，我們認識了兩年，一直都在網戀，卻從來沒有見過麵。”
    “天，沒想到你比我還慘。”於是我開始如祥林嫂般講著我的故事，他是個好聽眾，很長時間不會說話，一直靜靜地聽，隻是到憤慨處會發出幾個單音節的髒字。
    後來他說，“這種小心眼的男人不值得你對他那麼好，你做我女朋友算了。”
    “就你？切！”
    本來隻是一句玩笑話，誰知道他突然發過來一個拚命搖頭很受折磨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這個表情心裏特別不舒服。正要說話時，宿舍熄燈了，連同電也被掐了。
    第二天一早，我打開電腦看到他已經不在線了。隻有一句話：“想成為一棵樹，因為一旦紮下根就再也不會挪動方向，哪怕幹枯致死，喜歡你的我，想成為這樣一棵樹。”看到這句話，我有些感動，不過那時已經沒有心情去接受另一場戀愛。於是我給他留言：“對不起，昨晚熄燈斷電了，今天要出去一趟，晚上回來聊。”
    晚上，西門吹雪給我講了他的故事。他大我兩歲，沈陽人，現在在香港念博士。他的初戀起源於高三，那時候他成績很好，屬於學校的重點培養對象。同桌是個女生，高考前夕家裏出了事，成績掉了下來。出於關心，他開始幫女孩補習，結果不僅女孩的成績沒有補上去，他的成績也下滑了。老師從中捕捉到早戀的氣息，擔心會影響西門的學習，終於在一天當著全班含沙射影地說女孩勾引男同學，最後女孩哭著跑出去了。接著，西門一聲不響地收拾書包，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窗邊，把書包扔下樓去，在一片寂靜中頭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之後幾天，西門都沒有去上學，最後是他老爸找到了他，一向威嚴的老爸放下做父親的架勢，以男人對男人的方式和兒子聊了很久，終於說服西門繼續回去上學，而在老師安排下，女孩也不再和他同桌。高考結束後，他考上本地一所重點大學，女孩卻落榜了。畢業後的一天，女孩約他出來見麵並向他表白，他傻了，因為他對女孩根本沒有那意思，就一口拒絕，女孩哭著跑了。此後，隻要高中同學聚會，他去，她就不去，她去，他就不去，兩人老死不相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