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
    以遙突然醒過來，滿臉汗水。
    四周仍是一片黑暗，她伸出手去拉旁邊的台燈，卻不想手剛抬起來便碰到一個人的臉，冰冷的皮膚。
    她嚇得驚叫一聲，迅速往後縮。
    “遙遙！”
    燈光迅速點亮了黑暗，刺眼的光線一時讓她無法忍受，眼睛閉起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她閉著眼，卻已經聽出了那是誰。
    “剛剛回來，聽見你在說夢話，就過來看看你。”李赫把被子拉倒她身上，“怎麼不蓋被子就睡了。”
    “我等了你好久，你沒回來，我困了，不知不覺的睡了。”她終於睜開眼睛，看到他在旁邊，可是臉色卻煞白駭人，嘴唇上也毫無血色，“你怎麼了！？”
    “沒事，隻是太累了。”他疼惜地伸手撫摸她的臉頰，眼神忽然變得很柔很柔，“遙遙，我愛你。”
    她怔怔地看著他，心中卻不似以往那般狂喜。她不明白是什麼東西讓她改變了，她竟然在恐懼他說的這三個字。
    我愛你。
    “怎麼？不回應我嗎？”李赫扯起嘴角笑，像是藏著很深很深的痛。
    “我也愛你。”她像往常一樣回答他。
    這一次，心中一片荒蕪。
    像是被野草蔓生了，然後野火燒盡了。
    “睡吧，明天你還要工作。”
    “你也早點睡。”
    李赫走出去，關上門。
    他剛才夢到了什麼？
    為什麼她在夢裏一直喊著‘雷’呢？她的記憶將要複蘇了嗎？
    不！
    三十分鍾後
    李赫推開咖啡館的門，這裏徹夜營業，侍者看到他就迎上來問：“請問先生幾位？”
    “我約了人。”他徑直走進去，在靠窗的一張桌子上坐下，看著前麵坐著的人，“嗨。”
    “KopiLuwah，半包糖，謝謝。”他看向李赫，“你呢？”
    “一樣。”
    侍者離開後，李赫才笑著說：“整個N市隻有這裏才能喝到KopiLuwah，你還是一點兒都沒變。”
    “以遙呢？”
    “睡了。”
    “嗯。”
    “雷。”李赫有些按耐不住，“你找我來隻是為了問這個？”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雷煥看向窗外，外麵有一對情侶正在鬧別扭，那個女孩子轉頭就走，男孩子在後麵一邊追一邊喊。
    記憶中也有這樣的場景，那次是以遙勸他回去跟他母親道歉，她一直求他，可他一直不答應，最後以遙生氣了，說：“你這樣會讓所有愛你的人都離開你的！”
    然後她轉頭就走，他沒有去追，站在原地看著她慢慢走遠。
    現在想起來，他心裏隻有無止盡的後悔。
    為什麼那個時候自己不去追呢？為什麼那個時候那該死的自尊心那麼強呢？
    那個時候，他萬萬都想不到，命運這樣弄人。
    三天後，他被母親強行帶到英國，一去就是五年。扔下了當時最需要他的以遙。
    “她怎麼會這樣？這句話你應該問你自己。”李赫冷冷地笑起來。
    “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去弄明白，她那樣……。”他深深地無助，一向都冷靜的他，在以遙的事情上，永遠都不能冷靜。
    李赫端起咖啡，輕輕啜了一口，然後慢慢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