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碉堡裏，
    蒼茫的眺望，
    暗淡的月光下，
    清冷的冰涼，
    誰的笑容在為誰蕩漾，
    誰的難過確定不了方向。
    遠方，心被丟棄的垃圾場。
    ——前序
    “你不要擠我啦……”“怎麼看不見啊……”“第一名又是他們兩人耶……”“猜也猜得到的呀……”年級的布告板已經被裏三圈外三圈地圍了個水泄不通，幾人歡喜幾人愁。
    每個人表情不一，或擰眉思索，或嘴角微揚，隻有灰原和清雪像個沒事人似的，路過那張排名榜，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灰原！恭喜你啊，又是全校第一，我說你和手塚部長大人真是天生一對，連排名都是挨在一起的。”美合子大老遠地蹦過來，活像一領導表揚下屬幹事得力，還重重地拍了拍灰原的肩，以示鼓勵。
    “美合子，你就少說兩句！”千惠看見灰原有些茫然的臉，在提到手塚時瞳孔緊縮了一下，隨即又黯淡了下去，恢複了一片平靜的藍。
    “你們也考得不錯嘛，穩居年級前十。”灰原好像完全沒有將美合子的話放在心上，戲虐地看著眼前兩人的綠豆眼，心裏卻不是滋味。
    各自來到班級後，灰原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手塚空蕩蕩的位子，在人影晃動的教室裏，顯得寂寥得可怕。有意地避開清雪探尋的眼神，若無其事地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
    自從星期五工藤新一出現後，她還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也許不見麵更好，免得兩人那麼尷尬，灰原趴在窗口，想起周末他們的偶遇，覺得心口悶悶的，遠處還有幾個遲到的同學，像離弦的箭一樣衝進校門。
    整整一天，灰原不停地瞟向教室門口，希望那個修長的身影，會突然筆直地站在那裏，那種擔心好像不曾有過，猛地想起姐姐走之前的一句話：“誌寶啊，可不要忽略你周圍的男生哦，有時候有些人離你太近，你就會看不見他的好。”那個時候在美國攻讀生化，每天給她送花遞情書的還真不少，灰原也隻是笑而不答。
    真的是這樣嗎？是因為他已經離開我，所以我會心痛地懷念，那些回憶才會清晰地那麼刺眼？而你一直默默地站在我身邊，腦海裏又想起了那雙透著深沉憂鬱的眼，此時，連難過都沒辦法幫她決定，究竟是哪個他。
    手塚一直都沒有出現，灰原覺得也許正選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於是她一下課就奔到網球場，大石正背對著她打電話，不二和龍馬他們圍在大石周圍，隻見大石點了點頭，就掛了電話。
    灰原猶豫著要不要過去，不二已經看見她了，一貫的溫柔語氣：“小哀，怎麼不進來呢？”
    “手塚他……沒有事吧？”灰原見狀，倒也大大方方地朝著他們走過去，連她自己都覺得，剛才的問題像是例行公事。
    “手塚，他生病了。”不二睜開了眼睛，冷冷地光，仿佛要把灰原看透，他知道那個陌生男孩的出現，並不像表麵上那麼簡單，可是……
    “真的嗎喵？部長很少生病的喵？大石，嚴不嚴重喵？”菊丸已經撲向大石，那種迫切的神情讓他的眼睛都在發顫。
    “馬上就要全國大賽了啊。”桃城垂著頭，若有所思地低聲說道。
    “SI……”海棠的眼神顯得更冷了，透著些陰鬱。
    “切，部長還MADAMADADANE。”越前臉上依舊是傲人的不屑，“咳……他病的怎麼樣了？”灰原知道，如果說越前南次郎教會他怎麼打球，那麼手塚教會他的就是怎麼打自己的網球，囂張的龍馬嘴上不承認，心底還是崇敬和感激的。
    “好了，大家去練習吧。”灰原為手塚感到高興，有這麼一群關心自己的部員，也證明手塚這個部長當得不賴嘛。她略顯歡快的聲音在一片壓抑的氣氛中，顯得特別異樣。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或狐疑，或氣憤，或不解，或驚訝地射向她，灰原的笑容漸漸僵住了。
    天空很低，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