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我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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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在地上,
畫了不同的形狀,
我們的故事從這裏,
插上了翅膀。
邂逅,特別的第一印象。
——前序
早晨拉開窗簾,陽光刺痛了雙眼,灰原趕緊背過身,逃避對於她來說,似乎變成了一種習慣。走到鏡子前,灰原看著15歲的自己,穿著青學草綠色的校服,短短的茶色頭發依舊齊到耳際,在組織裏學到唯一可以稱作優點的東西,大概就是幹淨利索。所以即使朱蒂建議灰原留起長發,她還是簡單拒絕。
“Goodmorning!”一開房門就聽見朱蒂興奮的聲音,灰原隻是看著她勉強笑了一下,就走到餐桌邊坐下。簡單吃完早飯,她坐上車子,駛向學校,從昨天踏進這個學校開始,灰原就有一種預感,在這裏她會找到遺失了很久的東西,會遇到一個對她有著非凡意義的人,會相信有一種感覺,叫感動。
剛走進校門,就感覺有很多雙眼睛盯著她,灰原並不在意。這麼多年早就習慣,無論走到哪裏都有人監視,即使和姐姐談心,灰原也很清楚身後的草叢裏,一定有竊聽設備,沒有一點不舒服或是尷尬。
她徑直走上樓梯,看見校長正和一個老師在走廊裏說著什麼,一見到她,校長立刻熱情地走過來,“灰原同學真是準時啊!這是我們學校最好的班級了,灰原同學沒有意見吧?”
“沒有。”她壓製住心頭的不滿,抬起頭微笑道。
“我是你的班主任,池田美靜,歡迎你加入我們班。”眼前站著一個年輕秀氣的女老師,溫暖舒服的聲音,齊到腰間的黑色長發,柔和善良的笑容,真的……真的很像姐姐,灰原看著她不禁出了神,忽然聽見校長的咳嗽聲,她連忙看向別處,傻瓜,這個世上已經沒有……沒有姐姐了!灰原在心裏責罵自己,連她自己也沒有感覺到,眼睛卻不覺濕了。
“好美啊!!!”“她就是那個昨天的入學考試全科滿分的人啊?”“簡直是天才!”教室裏充滿了議論聲,灰原抬頭,“灰原哀,多多指教。”沒有任何感情,她簡單地做了自我介紹,脫口而出的,依舊是那個名字,她的眼底閃過一絲無奈。
看見窗邊一個空座,灰原走過去,放下書包,拉開椅子,坐下,轉頭望向窗外。老師也沒有說什麼,開始上國語課。
“叮鈴鈴。”下課鍾聲一響,灰原的座位迅速被一群男生包圍,剛想著要怎麼逃脫,就聽見一個清冷的聲音:“灰原同學。”
眼前的男生馬上安靜下來,並自動讓開一條道,頭一抬,便對上一道目光,像一泓泉水,平靜地沒有任何起伏的眼睛,無框眼鏡,褐色的頭發,嚴肅的表情。雖然他身邊的氣溫降到了冰點以下,可是卻給她一種很安定的感覺。
“你要參加什麼樣的社團?”他開口問道,並遞過來一張表格。
她看也沒有看就漫不經心地說:“化學社。”除了這個社團,應該也沒有適合我的地方吧,灰原自嘲地笑了笑,將眼底的落寞小心地收好。
幾天平靜地過去了,可是灰原卻漸漸注意起了一個常常被女生們掛在嘴邊的名字,是一個像神一樣被崇拜的人,手塚國光,三年一班的班長,學生會主席,網球部部長,每次考試年級排名都在前五,校內網球排名賽上兩年保持不敗紀錄的人,灰原隻有一絲好奇,畢竟這個世界並不缺少金光閃耀的人。
星期五放學後,灰原並不知道化學社怎麼走,但也不想開口問人,就這樣呆在自己的座位上,教室裏隻剩下灰原和手塚兩個人,手塚走到門口,突然轉身看著灰原:“你不去化學社嗎?”依舊很冷的語調。
她沒有回答,也不知道怎麼回答,生活就像在對她開玩笑,經曆了那麼多,連她自己有時候也不清楚,這究竟是真實還是夢境。就像是舞台上的演員,隻是在扮演不同的角色。
“走吧。”他像是完全知道她在想什麼,有一點驚訝卻也不想拒絕,灰原走在他身邊,保持著一定距離,但在風吹過的時候,就會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味。
“到了。”手塚停下來,站在化學社的門口,立刻引得裏麵的人都探出頭來,許多雙帶著羨慕又妒嫉的眼睛盯著灰原。
“謝謝。”她麵無表情地走進化學社。
“遲到了還能那麼大模大樣地進來,你以為有手塚學長送你就了不起了嗎?”站在講台上的女孩兩手插腰,對著灰原吼道。
“你是誰?”灰原轉身平靜地問道。
“什麼?你還那麼囂張,我是化學社的社長!”她已經氣的臉色發青。
“抱歉。”灰原初來乍到,不想惹什麼是非,淡淡說道。
“你……你以為抱歉就可以了嗎?我現在就將你驅逐出社。”那個社長被灰原的冷漠激怒,一臉的氣惱,很多人都同情的看著灰原,當然也不乏幸災樂禍的。灰原感覺身邊一個女孩正怯懦地拉著她的衣角。
灰原皺眉,如果換作以前,她根本不會說抱歉。灰原冷冷地看著她,轉身走向一個空的座位,不想再和她廢話,灰原低頭看一本英文雜誌。
“算了。”站在女孩旁邊的人開始勸她。
“算了?她完全不把我這個部長放在眼裏,那我就看看你有多少能耐,現在讓一個人隨便挑一個化學難題,如果你先解出來,我就讓你當部長,可是如果我先解出來……”
“我就立刻離開。”灰原抬頭直視她。
“藤香,挑個最難的。”她對身邊的女孩喊道。
十分鍾後,灰原將全部的過程寫滿了一張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著灰原,而那個社長也隻是張著口卻說不出話來。灰原回到位置上,直接背起書包,離開了化學社。
這件事立刻在學校引起了轟動,那個社長第二天就轉到了別的學校,每個人看灰原的眼神變得複雜了很多,她卻依舊看著窗外,好像他們談論的是同名同姓的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