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清風  第九章——醉生夢死、第十章——曲終人散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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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曰:一切皆為虛幻。
    輕風仿佛失去了知覺,陷入混沌的夢境之中。
    “娘……”輕聲的呼喚好像引來了心中想的那個人,溫暖的懷抱讓輕風幸福的快要窒息。
    娘,我沒有背叛他,不是我幹的,我沒有出賣,唐君傷不是人,不是人。輕風的種種辯解都卡在嗓子眼,風盈袖依舊微笑的懷抱著他,仿佛這樣平和安靜的世界就是兩個人最幸福的時刻。
    輕風就是唐青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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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恨鉤在牢房中發現輕風的時候,已經不忍入目。他才出去三天的時間,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接到消息他就知道輕風不會輕易出賣他,可惜回來的時候已經太晚了。相思那個狠毒的女人,我決不輕饒。
    輕風光潔的皮膚早已經被血汙沾染成深褐色,疼痛讓他難以入眠,活著讓他痛入骨髓。抱起仍在發抖,迷蒙中夢囈的輕風,離恨鉤眼睛竟然模糊。他從來沒有想過,相思夫人的竟然會做到這步,更沒想過吉祥天輕易就被相思夫人殺死。
    一個月過去了,輕風仍然昏迷不醒,離恨鉤仔細的擦拭輕風剛喝完藥的嘴角,喂得時候從兩人的口中漏了出去。
    離恨鉤悔恨不已在他身前照顧,形影不離。輕風夢囈中的娘,到底是誰?離恨鉤派遣手下四處打探。
    輕風原來是西川唐家的人,唐君臨的幺子,同風盈袖生的孩子。離恨鉤拿到手裏的信件,反複的斟酌了幾次,終於還是給燒了。
    信上說輕風從小受欺負,風盈袖軟弱無能無法保護自己的孩子。後來唐君傷把輕風從風盈袖身邊騙出來,放在京城的朋友開的妓院裏麵。在那裏輕風被唐君傷強迫學習各種偷竊秘密的技能,更是百般調教,極盡虐待。如果不是唐君傷從小看大,還留有風盈袖的一點情麵,怕是輕風至今都不會保有清白吧!
    離恨鉤看到這些消息映入眼簾就開始恨自己,怎麼能放下他一個人在教中。離恨鉤知道這裏有相思夫人這種毒婦,也知道輕風不會武功。一個弱小的人,從小任人擺布,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離恨鉤矛盾的看著仍然昏迷不醒的輕風。
    “輕風,如果我把你母親救出,你會不會醒來。”離恨鉤好像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畢竟害輕風如此的是自己,把他放在這樣一個環境的人是自己。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麼作為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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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迷的輕風突然想到小時候,唐君臨凶狠的對待母親,母親的隱忍。想起小時候被唐君臨突如其來的拳腳加身,疼痛突然鑽心的傳入大腦。
    輕風躺在床上呻吟了聲,仿佛聽到母親的哭聲,緩緩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就是風盈袖瘦削的臉,三十幾歲的人竟然像老了好幾十歲一般,眼睛裏的神色盡是擔憂。輕風從那雙仍漂亮的雙眼中看到蒼涼,看到無奈,看到疼痛的傷心。
    聲音沙啞的張嘴,出來一聲似是娘的音節,輕風就再也說不下去,哽咽的落淚。
    “青兒,娘在這裏。”風盈袖淚流滿麵,看著輕風的慘狀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伯母,既然輕風已經醒了,不如你去休息一下,我來照顧它好麼?”離恨鉤勸說已經幾天沒有休息的風盈袖,這些日子輕風的吃喝拉撒都是離恨鉤親曆親為。
    風盈袖瞧見輕風擔憂的大眼,也明白不能讓自己的孩子擔心。呆了一會便出去了。
    “莫問去救你娘的時候,被唐君傷發現。”離恨鉤一邊喂著輕風熱粥,一邊給他講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沒有注意到輕風欲嘔的表情,這粘膩的口感,惡心的讓輕風想吐。
    “唐君傷這幾年,對你娘還算不錯,可能他真的對你娘有些感情吧。”遺憾的歎口氣。
    “我去的時候,看到伯母被關在牢房,後來弟子們調查的內容裏麵說。莫問當初為了帶走伯母,被唐君傷先一步發現,莫問落入陷阱。後來莫問的下屬包圍唐家。在唐府大堂,唐君傷當著所有人的麵,問他:‘你可願與莫問一起離開唐家。’”說到這裏輕風的大眼蓄滿了淚,他知道娘的選擇。
    “伯母擔心唐君傷對莫問不利,就說不離開。想來是怕唐家人用毒厲害,中間出什麼蹊蹺。結果莫問離開唐府三個月後,就中毒身亡。後來唐君傷和莫問的屬下跟蹤我們來到我教,被我下令全部剿滅。唐君傷走運,被他逃走。所以你沒有任何他們的消息,也沒有偷我教的東西。對麼?”離恨鉤平靜的講述,直直的看著輕風變幻莫測的大眼。
    “這一切,都是相思夫人做得。對麼?”最後給出一句,離恨鉤陰沉的表情異常的嚇人。
    輕風的身體在輕顫,捂住嘴不讓自己嘶吼痛哭的聲音傳出去。
    “你真聰明。聰明的咎由自取。”離恨鉤恨聲的說出最殘忍的話。這一切都是輕風自作聰明!從離恨勾處偷出日月經天的秘籍,抄一本偽作。之後又偽造好大幻教內部的結構以及人員調動等情況,隻等著唐君傷找上門來。輕風低估了大幻教的實力,更不知道唐君傷根本就沒有機會進入大幻教總壇。
    一切都被相思夫人看在眼裏,利用在最恰當的時機。
    咎由自取,輕風的心被這四個大字狠狠的砸著。同母親一般的命運,甚至更可怕的對待,腦子裏的影像揮抹不去。離恨鉤,你也會如同唐君臨對母親那般對我麼?輕風狠狠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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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幻教的冬天很冷,凜冽的風掛在皮膚上如同刀割。輕風站在山頂,俯瞰白雪皚皚的雪山,這是一幅多美的景色啊。他手裏拿得正是風盈袖死時喝下的酒,醉輕風。
    幾個月前,風盈袖在得知莫問已死的消息之後,飲酒自盡。這酒正是當時他喝下的半壇。風盈袖自輕風懂事就讓他配製的毒藥,死後隻要在低溫的環境下,能保持容顏不變,屍身不腐。
    “輕風……”
    身後腳步聲緩緩接近,輕風柔軟的靠在背後的胸膛上,勾起迷人的笑靨,說著如同夢囈的話語。
    “你一定不要怪我,不要殺相思,不要想我,不要恨我,……”
    “別說了,你這是幹什麼,我們不是好好的麼。”離恨鉤斜眼瞟到那個酒壇,起身就要抱著輕風去找大夫,卻被那雙祈求的大眼震懾心神,被纖細的手指死死抓住衣襟。
    “這毒你解不開,我是真的不想活了,我娘為了我受了十多年的委屈,最終不能和莫問在一起。”
    “那你怎麼不想想老子?你就這樣放棄自己?”離恨鉤還是沒掙脫輕風的牽製,他實在不舍,可是又能有什麼辦法。
    “我今生最對不起的隻有你,不過……”輕風喘息了一下,“不過我不想像娘那樣的活著,這十多年,我日日夜夜想的就是要救他出來……”輕風的眼淚順臉頰冰涼的流了下來。
    “你不是救出來了麼……”離恨鉤聲音哽咽。
    “可是娘已經死了……”輕風的酒勁已經上來,含淚的臉上浮上紅暈,嬌美的讓人無法喘息,離恨鉤的眼淚不知不覺已經爬出眼角。
    “我,除了想殺死西川唐家之外,再也沒有任何活著的必要了。”對不起,還有你我舍不得,可是我不敢說,就讓我在最後的時候利用你一次吧。
    “老子幫你殺,老子幫你全殺了……”
    離恨鉤抱著已經斷氣的屍身,悲嘯一聲消失在茫茫雪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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